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淡看流年伤年华 作者:修忆 文案 她,父爱缺失,母亲早逝,冷心冷情,情商堪忧,却得到他跟他的喜欢。 她,得天独厚,娇生惯养,在爱情的战役里越挫越勇,求的只是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与他,竹马青梅,爱而不得;她与他志趣相投,终差之毫厘。。。到底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她,敢爱敢恨,直来直往,很多人喜欢她,她却心心念念那个人。 她,家庭破碎,心细敏感,在爱情与金钱、名誉与物质的天平上倾向了那一边。 她,平凡自信,遭遇变故,她本心善良,但在故事中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们六人入读了同一所大学,住进了同一间寝室,彼此走进了对方的世界。 她们来自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慢慢地渐行渐远。 但多年以后回忆时,那些年华里清晰又模糊的脸是最美的画面,那些回不去的青春是一首最动人的歌。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青梅竹马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优,高白舟,张小石,严微 ┃ 配角:卢月,刘莉诗,王俊枫,陆廷, ┃ 其它: ================== ☆、艺术学院      八月的北京太阳炙热,天空灰蒙蒙的,总不见蓝天,绿色的植物们缺少雨水的灌溉,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修泽艺术学院的正门处摆开长长的桌椅,一连几天新生报到,校门口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新学生总是大包小裹,前呼后拥的出现。接待处的老师和高年级生们一见这样众星捧月的新生,都不禁唉声叹气。七大姑八大姨的提问是五花八门,折磨得他们身心俱疲。   一个扣着鸭舌帽的长发女生正了正身后的黑色双肩包,独自一人到新生接待处报道。   “新生?”负责接待的女生面带微笑亲切的问道。   “嗯!”   “请出示录取通知书!”   长发女生摘下背包,将通知书拿了出来。   “你叫黎优?”   黎优沉默不语,录取通知书上难道会有笔名、别名、乳名之类的出现吗?   “不好意思!”接待女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像艺名,很特别,也很好听。我叫张澜,今年大三,室内设计专业。”   黎优目光疏离,礼貌性的笑了笑,看了眼时间,“谢谢!我妈妈取的。学姐,现在是不是应该领我去办入学手续?”   张澜望着她带着微笑、却过分清冷的面容,不禁愕然,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两岁的女孩子,看起来似乎有着历尽沧桑的悲凉,让人心疼。初次见面,她不好过分的关心,于是道:“不好意思!这边走!”   跟在张澜的身后,黎优一面观察校园环境,一面听张澜介绍学校的人文、历史。   修泽艺术学院前身是一所工厂,做什么的已经无人去探究。   院长是位著名画家,闲来无事邀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办起了学校。   初时,进展并不顺利,几乎倒闭。在最困难的时候,一位企业家慷慨解囊,使得修泽艺术学院存活了下来。   而后,经过几年的发展,学院的规模越来越大。教师的级别也达到了国内一流的水准。于是,吸引了一些资质甚优的学子慕名而来,在外人看来黎优也是其中之一。   而只有黎优自己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鸵鸟心态躲到这里来的。   黎优生长在北方,父亲是一名导演;母亲是舞蹈演员,后来因为膝盖韧带受伤不能继续跳舞,所以改行做了老师。由于父亲工作特殊,常年在外,一年半载也不能回家一次,整个小学时期,他从没出现在家长会上。因此,黎优就被同龄人嘲笑成没爸的孩子。第一次被这样说她是一路哭着回家的,还记得那时母亲眼里盛满了心疼和愧疚,母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能将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哄着,给她唱催眠曲,希望能够抚慰女儿受伤的心灵。   父亲工作结束后,母亲曾想就这个问题跟父亲好好沟通一下。却不料遭来父亲的雷霆之怒,他认为这不过是母亲编了故事来指责他对家庭失责。母亲本是十分内敛安静的人,却为了能给女儿争取更多的父爱而据理力争。那一段时间,父母的关系十分紧张,三天两头的因为黎优发生争执。黎优在自己的房间都能听到父亲的咆哮,吓得她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她跟父亲不太亲近,对于年幼的黎优来说他就像神袛般令人畏惧。那时候母亲的眼泪让黎优明白了一个“道理”——啊!原来我说的话,会让父亲对母亲大发雷霆,那么以后不说了罢。   那时候起,黎优学会了沉默处事。不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自己一个人扛,再也不会轻易的撒娇,不会放肆的大笑。可是,这样寡淡的性格令她在中学时几乎没交到什么朋友。她独来独往,不苟言笑的形象深入人心。那时候金庸的武侠剧几乎霸屏,同学们背后给她起外号“灭绝师太”。有时候即使当着她的面也窃窃私语。一句句冷嘲热讽飘进她的耳朵,起初还有些伤心,后来听得多了,便麻木了,可以淡然处之。   可是花季雨季的少女哪一个不是跟同龄女生成群结队的嬉笑玩耍,若说黎优丝毫不羡慕就太假了,于是她将那颗悸动的心寄托在了高中生活上,全新的环境或可允许她颠覆既定的形象。可是故事却没有照着她写好的剧本发展。   甫一入学,她便在分班的名册上看到了初中同一班级的同学名字。那一刻她便预见了自己将延续“灭绝师太”的历史。全班43个人,很快建立起新的小团体,独她一人融不进里边。课间休息时,身边总有三三两两的女生聚在一起讨论哪个歌手出了新歌,谁在TOP榜上排行第一;哪个电视剧好看,谁跟谁传出了绯闻;哪个班有帅哥;放学约在哪里K歌、吃冰激凌、看电影。。。   黎优有些阿Q的想:这种幼稚的谈话不加入有什么可惜,她才不在乎。   一年的时光就这样在喧闹的环境中孤独的度过了。   高二一开学,班里转来一个女生。从她站上讲台的那一刻起,全班为数一半的男生便开始躁动不安。她叫金雪,是一个皮肤白皙,笑容很甜,有两个浅浅小酒窝的、大眼睛如瓷娃娃一般的女生。   高一的时候,男生们还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注意力集中在对新环境的认知和新友谊的发展上,一不留神,身边可爱点的女生一部分被高年级的学长先下手为强了;一部分属性是三好学生。等自己到了高二,正谋划着去高一的楼层寻觅猎物的时候,忽然就有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然飞进了网。   金雪一下子成了全班男生的宠儿,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俨然是二年二班的公主。男生们的追捧,令女生们十分排斥,因此金雪被孤立了。也就是这个时候金雪注意到了黎优,她稍微拜托,座位便调到了黎优的隔壁。   虽然男生的追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可是毕竟吃饭、回家、上厕所不能与男生结伴同行,因此,她决定要发展一个“小伙伴”。在她看来,“灭绝师太”黎优很合适。而且她认为,她屈尊降贵的跟黎优这个不合群的人做朋友,黎优是没理由拒绝的。   事实上黎优也确实很渴望有一个朋友,因此,当金雪主动示好的时候,她满心欢喜的认为自己收获了一段宝贵的友情。当然别人是看不到她内心的炙热的,因为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淡漠。   金雪跟黎优相交不过就是把黎优当“仆人”使唤,她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黎优帮她做这,帮她做那,黎优对金雪水汪汪充满祈求的眼光总是败下阵来,甘心照顾她。两人之间的互动全部都被坐在后排的张斐看在眼里。每次黎优被指使出去,张斐都不禁在心中诽谤她是个笨蛋。   这一天,黎优有些发烧,头沉沉的。第二节课课间休息,金雪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黎优,“优优,我想喝冰红茶。”黎优本想拒绝,可是看她那委屈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你等等,我现在去给你买。”刚站起身,就觉得双腿发软,眼冒金星,就在她眼看要与课桌来个亲密接触,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   “愣着干什么?扶住她,我背她去医务室。”张斐语气不善的冲金雪喊道。   也许是被黎优的昏倒吓到了,也许是被张斐的气势骇住了,金雪顺从地扶起黎优放在张斐的背上。   张斐是学校体育队的主力干将,即使背上有个黎优依然身姿矫健。在他快要冲出教室时,顿住脚步,回头对班长道:“若是老师问起来,帮忙请个假。”   医务室在四楼,课间不少同学上上下下,看到张斐背着黎优,都好奇的张望。那时候学校对于男女交往过密这件事还是很敏感的,毕竟在老师眼里,高中生之间的小暧昧统称早恋。而早恋是严重到会影响升学率的,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张斐爬了两层楼气息也有些不稳,当校医说只是发烧而已,吃两片退烧药,再休息一会就好了,他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松了。   “你看着她点,我去领药。”   校医走了出去,张斐便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跟黎优相处。她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那里,白皙的皮肤由于发烧而有些潮红,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眉毛很淡,但并不影响眉型的漂亮。平时总是紧抿的双唇此刻微微张开,呼吸有些粗重。他的心忽然就疼了。   黎优是个漂亮的女生,高一刚开学还在男生中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可是伴随着她的名字被熟知的还有她的沉默、孤僻、傲慢无礼。   慢慢的班上的同学开始习惯她隐形一般的存在,而张斐却在高一冬日的一场大雪中将她这个人刻在了脑海里。那一天是12月7日,北方大部分地区迎来今冬的第二场雪。他那天到校特别早,刚进校门,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枣红色毛线帽的女生站在纷飞的大雪中伸出右手将洁白的雪花托在掌心,那一刻她的的嘴角含着一抹如冬日暖阳般的微笑,瞬间照亮了张斐的眼和心。   然而,还没等张斐走过去,她便已经转身进了教学楼。她还是那个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灭绝师太”,让张斐一度以为是那场雪下的太美害他产生了绮丽的幻觉。可是,从那以后,他却总是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那样展颜而笑的黎优。   躺在床上的黎优被张斐热烈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来,紧张地睫毛都不禁颤抖起来。   张斐看出黎优的窘迫,自己反倒前所未有的放松了。   “醒了就睁眼睛,我等着你说谢谢呢!”   黎优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却由于紧张不小心把自己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张斐发誓真的没有想过要笑她,可是、可是、实在是太可爱了。   黎优被张斐笑得更加窘迫,脸上的热度直线上升。   张斐见她臊得脸都到滴出血来,强忍着将笑意憋了回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没关系!”黎优的心情平复了些,有些局促的道:“那个、、、谢谢你”   “不用谢!请叫我雷锋!”   “啊”很久没有人跟黎优开玩笑了,所以她一下子竟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黎优天真无邪的样子,张斐恨不得将她装进口袋贴身收藏。   “没什么!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李老师去领药了一会就回来。”   “哦!”太久没有与同龄人沟通,黎优觉得自己笨拙得令人恼火。   可是张斐一点也不介意,“下次金雪要喝什么你让她自己去买,没长腿啊?”   黎优和站在医务室门口的金雪双双愣住,黎优是震惊于张斐的维护,金雪则是羞愤难当,于是她没有跨进医务室的门,而是一跺脚跑回教室趴在课桌上哭了一节课。   虽说平日里捕获了大半男生的心,可是金雪却一直最在意张斐。他是全班人气最高的男生,高高帅帅的,篮球打的也好。对于在《灌篮高手》的影响中长大的80后女生来说,这样的男生最有杀伤力,她总是想如果张斐是自己的男朋友,走出去一定十分有面子。可是张斐对她却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当然,黎优和张斐对于金雪的心思是毫不知情的。   “买水而已,我不介意。”   “你是笨蛋吗?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么?她让你去你就去?她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笨蛋?黎优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虽然她学习成绩只能排在年级中等。可是那都是因为她把大把的时间拿去研究戏剧了。她总想着有一天要超越自己的父亲,给母亲争一口气。   她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本想怒视张斐,告诉他自己很生气。可是,起得太猛,又是一阵头晕。张斐见她如此激动,赶忙将她按回床上“你要干嘛!”   “我要回教室,我不乐意听你说话。”黎优知道自己不应该任金雪予取予求,可是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那么脆弱,若不是她如此小心翼翼、一再妥协,或许早已灰飞烟灭。张斐的言语,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黎优,你这人翻脸怎么跟翻书似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下次再这样,你可以不用理我。”   “你的意思是比起被我扶着你更愿意躺在地上降温是吗?”   “还有力气吵架,看来是不太严重。”校医李老师在走廊就听见两人斗嘴了。   见老师已经回来,两人终于偃旗息鼓。黎优吃了药,得到了特批,就在医务室休息了。   张斐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回了教室。看着眼前空着的座位,他忽然想起。高二换座位时,黎优坐在了自己的前座,这令他暗暗欢呼了一下。他喜欢看黎优微微低头时颈部优美的线条,喜欢看她在书本上做批注时专注的神情。张斐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同班的张亮神神秘秘的约了几个男同学去家里玩,跟做贼似的掏出一张三级片的光盘,□□电脑光驱里。画面中的女演员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看着看着,张斐眼里的那个人就变成了黎优。等他回过神来自己也吓了一跳,而后,他不止一次的梦到黎优,早上醒来下身一片潮湿。那段时间,他看到黎优掉头就走,那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尴尬、羞愤和骚动。   然后,黎优第一次跟人亲近起来,张斐每每看到黎优对金雪露出笑意都嫉妒得发狂。他也很想跟黎优说说话,可是一方面不知道聊什么话题,另一方面又怕要好的男同学嘲笑自己。迟迟没敢行动,直到今天,他看到金雪连黎优生病都不关心,只是一昧的指使她,这才忍无可忍地出头。哪知道黎大小姐根本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虽然事后黎优极力的想忘记这件事,但当时骚动太大已经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关注,很长一段时间更是被人津津乐道。大家都在揣测张斐是不是对黎优有意思,直到张斐发表宣言,“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棺材脸、平胸、还性格扭曲的女生?”   金雪将听来的话学给黎优时,黎优紧紧的抿着嘴唇,一声没吭。于是整个高二上学期剩下的时间,黎优一句话都没跟张斐说过,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   任张斐在她身后绞尽脑汁吸引她的注意,她都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寒假时,黎优的母亲被查出胃癌晚期,治疗了一个多月终是没有好转,与世长辞了。失去母亲的黎优仿佛同时失去了生命的意义。她的状态十分不好,患上了轻度抑郁症,不得已只能休学。学校的意见本是让她休学一年,可是黎导动用了很多关系将时间改成半年,阻止了黎优留级。黎优知道黎导的名誉很重要,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给他抹黑的。其实,黎优很愿意让黎导难看,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使母亲蒙羞。于是,坚强的撑了过来。   高三开学第一天跟所有的学生一起到学校报到,黎优励志在接下来的一年发奋努力,她要励志要成为超越父亲的存在,用自己的眼睛帮母亲去看看那个满是聚光灯的世界,看一看是什么让父亲倾尽一生去奋斗。   下课,“灭绝师太”复学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高三。   黎优本以为第一个过来找自己的会是金雪,却不料竟是张斐。当他出现在自己的桌子前面,当黎优仰头看到张斐的脸时,竟觉得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张斐脸上的表情复杂到让黎优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他看她的眼神如同一片汪洋,将黎优沉溺在里面。   他说:“黎优,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黎优知道他在为伤害自己的那句话道歉。可是在经历过巨大伤痛的黎优心里,那点小事真的已经不值得记恨。   张斐见黎优沉默不语,有些慌乱的道:“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你不是。。。我不是有心的。我是被他们臊的,我。。。我说的是反话,我。。。你。。。你能不能当我的话是放屁。要不你骂我一通,或者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只要。。。你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我。。。难过,心堵得难受,也没心思学习,也吃不下饭。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黎优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原来被一个人在乎是这么美好的事情,整个心都被填的满满的。   张斐没想到他的语无伦次、滔滔不绝竟让黎优泪流满面,顿时更加无措。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对不起!你不要哭,我不该来打扰你的。我这就走。”   他本来是在球场打球的,听到同班男生说“灭绝师太”回来了,扔下球,一路狂跑过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就是太想念这个女生,想得心都疼了。他知道她失去了母亲,只要一想到她一个人在深夜里痛哭,他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气自己当初说的混账话,将两人的距离拉的太远。他恨自己连个朋友都不算。都没有立场打个电话去慰问一下,更甚至,他都没有她的联络方式。他见到她完好无损的出现,他心里充满了感激。她是他第一次喜欢的人,却在没来得及去珍惜,就做出了伤害的事。他想重新与她建立良好的关系,却在一见面就惹得她流泪。   张斐整个人就像一下子被抽走了全部的生命般,变得死气沉沉。   “你站住!”黎优见张斐无精打采的往回走,抹了把眼泪喊住他。这个人怎么回事?自说自话完了,就要离开?   张斐身子僵直,却不敢回头,因为他叫不准黎优接下来会说什么。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似乎这样就能找回更多的气力。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黎优向前走了几步,绕过张斐来到他的面前,“你要去给我买一瓶冰红茶。”   看着张斐呆呆的样子,黎优竟“扑哧”一声,展颜欢笑。   张斐在那一刻感觉置身天堂,笼罩在头顶的灰暗一瞬间消失不见,心情美丽得仿佛能奏出美妙的音符。   黎优和张斐就这样消除了芥蒂。这次张斐十分坚定、执着,他人的目光也好,老师的规劝也好,家长的震怒也好,他都一一化解掉。他那原本下滑得厉害的成绩如今一路飙升,而所有的功劳都应归属于黎优。老师和家长又有什么能说呢?   张斐取代了金雪在黎优身边的位置。以前是黎优事事为金雪,如今有张斐这样一个凡事以她为优先的朋友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张斐带着黎优进网吧、教她打台球、去KTV唱歌、到游泳馆游泳。。。他教会黎优好好的融入社会。他会的东西很多,擅长各种体育项目,篮球、足球、羽毛球、游泳。。。张斐下场比赛的时候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黎优最喜欢看他赢了比赛后冲她抬高下巴时嘴角得意的笑,他的牙齿长得极好,整齐洁白,像陶瓷一样。这样优秀的张斐,却有一个小小的缺点。黎优第一次跟他去KTV,听着他跑到大西洋彼岸的调差点笑出内伤。张斐委屈的看着她,像一只可怜的哈士奇“黎优,你至于么?这样我多没面子?”黎优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张斐!原来你也有缺点啊!”可是就连这缺点,黎优都觉得十分讨人喜欢。   黎优也带着张斐去了自己学习跆拳道的地方,带张斐去家附近的球场看足球赛,跟他聊自己的苦辣酸甜。   两人第一次牵手是在步行街前的单行道上。过马路时,黎优习惯先看左,再看右,根本忘记了眼前的马路是条单行线,只有右边来车。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跟在身后的张斐吓出一身冷汗,一伸手将黎优与一辆擦身而过的轿车拉开安全距离。“黎优,你能不能再‘虎’一点?”   黎优吓出一身冷汗。   张斐霸道地牵起她的左手,吩咐道:“以后过马路都必须握着我的手!”   黎优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低下头甜甜的笑了。张斐看着她暖暖的面容,嘴角也勾起了幸福的角度。   然后是放课后夕阳中那个浅浅的吻,家门口依依不舍的拥抱,两人的感情持续升温,黎优珍惜这样的生活、深爱着爱着她的张斐。她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纠结,决定放弃自己原来的高考志愿,她不想大学将她跟张斐分开。于是,拼命地努力学习文化课,想赶上张斐的成绩。她已经太过依赖这个人,她想跟他上同一所大学,想待在他身边。也许说天荒地老太早,但黎优当时认真的想过要跟这个人一起走到白头。   张斐劝她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他怕她将来后悔,到时自己实在拿不出什么来赔她。为此,两人发生过几次小小的争吵。黎优这个人心思其实细腻,有些敏感。她凡事会先往坏处想:是不是张斐不再那么喜欢自己了,所以想让自己离得远一点。更或者他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了。那段时间黎优变得疑神疑鬼,总是很容易爆发。张斐也是个暴脾气,有时候会不自觉的跟黎优对上,但事后他总是后悔的。真是太年轻,虽然用力爱着,但却学不会好好的沟通,使得对方身心疲惫。   金雪就是在这段时间再次出现在二人中间。   高三,金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理科,就是为了跟张斐一班。她绞尽脑汁的吸引张斐的注意,可是张斐仿佛在自己身边筑起了一道高墙,墙上还写着“禁止翻越”。金雪以为张斐家里出了什么事,找了很多与张斐相熟的男生打听,但大家都表示没听说过。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黎优回来了,张斐整个人都变得明亮了起来。金雪聪慧,自然明白何事何人牵动了张斐情绪。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看了,居然输给了那么一个刻板、无趣的女生。她不甘心,因此一直伺机而动。   终于,两个人之间在升学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每当张斐气的面红耳赤的回来,她总能找到恰当的时机跟张斐搭上话,开解张斐的郁结。一来二去的,张斐对金雪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然后,那一天中午,黎优跟张斐再一次不欢而散。郁闷了一天的黎优在傍晚的街道上看到张斐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着神采飞扬的金雪,她的手环着张斐的腰,正跟张斐说着什么。张斐的表情不像中午那样紧绷,两人之前貌似十分的和谐。黎优想起最近听到的流言,关于她和金雪、张斐三角关系揣测。现在,别说是不相干的人,连她都要相信张斐脚踏两条船了。不!这不是张斐能做出的事情,也许他只是对金雪产生了好感,那如此,自己是不是就成了碍事的存在?终究还是弄丢了这个曾经在乎她的人。她一直紧绷的弦终是断了。。。   她就静静的站在路口,看着他们从马路对面经过,女生欢快的笑声化成了一根根刺骨的针,狠狠地戳进她的心窝。拼命忍住想要嘶吼的冲动,黎优缓缓地走进了黑暗里。她从父母那失望的爱情,在张斐这里重新建立起来的信任,再一次崩塌了。她也想抓住张斐质问,可是又怕听到令人心痛的回答。自尊是她仅存的骄傲。黎优不允许自己像个琼瑶女主人公似的柔弱。因此,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从此习惯与张斐擦肩而过。张斐几次试着与黎优沟通,但黎优都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的手,只愿意留给他倔傲的背影。她不再笑、不再闹,用万年寒冰将自己封层,牢不可破。毕业后她断绝了跟张斐的所有联络,她怕张斐再来找她,因此,放弃了导演专业的最高学府,站在了修泽的林荫路下。   “前面就是电影学院了。”张澜回头发现黎优若有所思,眼神有些虚无。在斑驳的树荫下,她高挑的身段越显修长。两条笔直、匀称的长腿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下。仅仅是T恤、牛仔裤,却有令人移不开目光魅力。张澜不禁重新打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心下嘀咕着:应该是表演系的吧!   “你读导演?”   黎优被高分贝的女声打断了思绪,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看向一脸震惊的张澜。   “我以为你读表演。”   黎优道:“演员需要丰富的情感,我没有!”   张澜看着她,忽然注意到她与其他新生不协调的地方。“你的行李呢?”   黎优耸耸肩,“在身后啊!”   一个书包而已?张澜的震惊全部写在了脸上。   黎优无奈的看着张澜。让这个学姐继续好奇下去,她今晚恐怕都到不了寝室。   “学姐!我想我可以自己去办入学手续。”   “那怎么行?”张澜马上否决,“这是我的工作。”   黎优无奈的摇摇头,只好随她。   电影学院在学校的北区,是单独的院落。教学楼前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青草遍地,花香阵阵。天暖的时候学生们可以坐在中庭的长椅上或看书或静思,有一种英式午后的味道。   导师姓冯,是个高个子黑皮肤的年轻男子。很健谈!张澜将录取通知书和人交到他的手上才算完成任务。   临去时告诉黎优可以到校学生会找她玩儿,黎优礼貌的笑笑结束了两人的交集。   学费、住宿费、书费、公共设施押金等一系列交款项目下来,黎优的卡上的余额已所剩无几,可是她并不担心,她的所有消费记录自有银行向父亲报告。黎导虽然吝啬施予父爱,但金钱上一向大方。   “21号楼307,跟前一个女生同寝啊!”冯老师看着住宿卡说道。   黎优抬眼望他,“也是导演系的?”   “嗯!希望你们可以和睦相处!”   黎优露出无奈的笑!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一路走到南区,都是沐浴在斑驳的林影间。以后上课,应该每天都要经过这条林荫路的。可以随时呼吸绿色的气息,想想真不错!   穿过石铺的广场,就是三栋新建成的宿舍楼了。21号楼夹在20和22号楼中间。   “是不是很像□□饼干?”一个调侃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黎优这才注意到左手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大眼睛的女生。她带着一副装饰性的眼镜框,上身是斜肩的不对称T恤,右肩处露着酒红色内衣肩带。裤腿向上拉起,一长一短,色彩繁杂,一双平底的球鞋踩在脚下,手中拉着一个偌大的柠檬色拉杆箱,肩上背着半人高的旅行包。   “怎么说?”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与她搭上话了。   “三加二嘛!”   黎优感到有一阵冷风吹过。   “你住这儿?”大眼睛女生明知故问。   “是啊!”   “太好了!”她兴奋的看着黎优,“我正发愁怎么上去呢!不介意帮帮忙吧?”   也不等黎优回话,便把身后的旅行包塞在她的手上。“THANK YOU!我住307,你呢?”   黎优道:“我也是!”   “太好了!我叫严微,严肃的严、微笑的微。艺术设计学院,服装设计专业。”   “黎优!导演专业!”   “靠!帅啊!”严微爽朗的笑着,“以后拍戏,我就负责服装如何?”   黎优心里苦笑,为何今天遇到的皆是如此自来熟的人物。与人交流这件事她还是有些生疏的。   严微却没察觉黎优的淡漠,自顾自的在黎优的身边念叨个不停,严微是那种即使她跟你第一次见面也能让你觉得已相交二十年。黎优很感谢身边能出现这样的人,或许严微就是她融入新集体的敲门砖也不一定。有她在,令黎优对未知的大学生活少了一丝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这么久再发文章,希望得到一些支持和鼓励吧!写作是个人的兴趣爱好,会一直坚持下去。 ☆、21号楼307      三张实木制的上下铺,一张长形的书桌,一台小尺寸电视机,一个崭新的吊顶风扇,六个铝合金双开门箱柜,是标准六人间的所有配置。   张小石嘟着红唇在寝室里走来走去,把所有的一切收入眼底之后。掏出手机快速的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我要疯掉了!这什么鬼地方啊?空调没有,淋浴也没有。柜子那么小,给蟑螂装衣服的吧,衣服只能用折叠的,会压变形的。阳台巴掌大,只够个老鼠躺在那晒太阳、、、”一连串的抱怨脱口而出。   坐在靠阳台左边下铺的女生睁大了双眼,屏住呼吸看着正在打电话的女生。   她留着一头栗色及腰长发,发尾有微卷的波浪。白皙的皮肤上除了有几颗淡得几乎看不到的雀斑外,再没有其他瑕疵。身材高挑,恐怕有170公分左右。黑色的低胸V领上衣,配上牛仔超短裙,再加上一双7、8厘米高跟、镶满亮片的黑色凉鞋。使她看起来很像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女生。该怎么说呢?刁蛮千金?豪门少妇?美艳小三?总之是个具有华丽属性的女生。   正想着,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门内门外四个女生面面相视。互相打量着。   “喂-喂!怎么了?”   张小石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话上,但是声音的分贝有所收敛。   “不好意思啊!在家习惯了!”严微没心没肺的笑着。“我叫严微,严肃的严,微笑的微,服装设计专业;她叫黎优,黎明的黎,优秀的优,导演专业。你呢?”放下手里的东西,她颠颠的跑去跟坐在下铺的文静女生打招呼。   “人物形象设计专业,卢月。”卢月的目光在严微与黎优身上来回。想了想加了一句:“月亮的月。”   黎优没说话,径自找到2号床。   “我是3号床。对着门口,真不走运!”严微一边摆弄行李一边道。   “我在你上面!一样不走运!”打完电话的张小石走到寝室中央。   严微笑道:“也没准明天就捡钱包呢!有失就有得嘛!”   “你还真是乐天派!”张小石觉得心情多少有了些好转。   “那是!为这点小事也发愁的话,我早就成白发魔女了!”   整理床铺的黎优第二次领教严蔚的冷幽默,发现其实没那么难以接受。   “我叫张小石,弓长张,大小的小,点石成金的石,服装设计专业。”   黎优又是一愣,可见班导冯老师也是个不甚可靠的人,竟然记错自己学生的寝室!   “我们同专业诶!”严微一下子兴奋起来。“张小石,你为什么学服装设计?”   “因为我喜欢穿漂亮衣服又不喜欢学习,又学了那么几年绘画,所以就被父母安排到这里来了。”张小石对自己专业没有所谓的热爱与否。“你呢?”   “我喜欢时尚,喜欢美人,更喜欢将普通人变成美人。”严微道。   “那你应该选择人物形象设计专业。”卢月小声嘀咕着。   “是吗?”严微好奇的问道:“形象设计是干什么的啊?”   卢月淡淡的笑道:“化妆、造型、服装搭配、医学美容、、、”   女人的话题绕来绕去就是美容、服装、包包、、、   听着下面三人的滔滔不绝,黎优的困意席卷而来。那刚好是她最不关心的话题。对她来说,吃的不要难以下咽就好,穿的舒适、随意、不难看就好。她讨厌麻烦的事情!   虽然卢月和严微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但是难得的产生了许多共同的话题。   张小石发现自己插不上话的时候,黎优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着呼吸均匀的黎优,张小石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清爽、干练,有些冷淡的女生身上一定有着很多故事,她向来是个好奇宝宝,因此黎优对她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想去解读黎优。   张小石出生在海滨城市,父亲是做出口贸易的,收入不菲。母亲以前是美容师,生了女儿之后便做起全职主妇。对于母亲来说,张小石比任何事情都来的重要,自小时候起,女儿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无忧无虑的成长,对学习、对生活都没有什么欲望的张小石,唯一想要的就是一个像父亲一样把母亲宠上天的丈夫。因此,当其他同龄女生还在桌子上画三八线的时候,她就已经跟班里最帅的小男生拉手玩耍了。到了初中,更是一头扎进早恋的深渊里,可是那时候的小暧昧被班主任毫不留情的揉碎、踩烂,丢进了校门口的垃圾桶。到了高中,张小石精明了许多,和男朋友的交往都是在暗地里进行。可是,高中的班主任简直是火眼金睛,不论何方妖魔鬼怪统统打回原形。这一次面对老师的盘问,男生很‘爽快’的将罪名扣在张小石的头上,满口都是自己禁不住诱惑,所以做出了对不起师长的行为。张小石的表现却出乎班主任的意料,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冷眼看着“男朋友”的丑态,末了说一句:老师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男生听了之后,一张脸涨的通红。老师离开后,男生几次张口都没发出任何声音,张小石微微一笑,留下一句:你做的很好!扬长而去。   在爱情的大浪潮中,有黎优那种急流勇退的,也有张小石这种越挫越勇的。不论如何被伤,被背叛,她都愿意记住两个人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光,愿意一爱再爱,只因为她相信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后来,她终于在一次游戏群的聚会上认识了严木。一个家境优越,成熟稳重的男人。那时候她忽然发现以前交往的毛头小子都太不够看了,他们就像一杯白开水,干净、透彻,却索然无味。而严木是埋藏在酒窖多年的经典陈酿,浓厚、热烈,令人沉醉。   张小石觉得黎优跟严木是一类人,背负了很多,心中有太多不愿对人言的事情,因此显得十分神秘,会莫名的吸引一些人。   晚间,舍管阿姨顶着一张扑克牌的脸出现在房内。   非常严肃的将宿舍的规矩简明扼要的阐述了一番。   “阿姨,我这四年的青春年华就拜托你照顾了。”严微再次发挥她独特的幽默方式。   阿姨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严肃的道:“只要你们不调皮捣蛋。”   “是!阿姨辛苦了!”严微笑嘻嘻的送走阿姨。转身对其余几个女生说:“这阿姨绝对是更年期,姐妹们这四年的日子恐怕可以用两个字概括。”   “哪两个字?”卢月好奇的询问。   “煎熬啊!”   张小石好笑的看着摇头叹息的严微,道:“这是三个字!”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自家姐妹我一向大方。买二送一!”严微严肃的道。   “那可真是多谢你了!”张小石笑道。   “客气!客气!”   寝室规矩,十点半熄灯就寝!   但是,对于面对新环境、新伙伴,心情处于亢奋状态的女生来说,这就显得不够通情达理。   借着月光,严微依旧滔滔不绝。   她对两个未知的室友表现出了万分的好奇和憧憬。   如果剩下的两个空床住进的是两个美女的话,那么307便可以称之为妖精巢穴了。   这着实令黎优忧心了一把,她很不想刚脱离‘灭绝师太’的称号,马上就背上‘妖精’的名牌。    ☆、齐聚一堂      第二日,仍是新生报到的日子。   严微一大早便消失无踪,中午的时候,卢月被同乡会的人叫走。于是,寝室里便只剩下张小石与黎优。   见黎优沉浸在书本中,张小石倍感无聊,跟严木发起短信。忽而想到接下来马上是恼人的军训日程,便问黎优:“诶,黎优,你体力如何?”   她突然开口说话,黎优没听清楚,抬起头道,“什么?”   “军训啊!为期半个月,我会死的!”   “你不说的话我都忘记这个了。”   张小石一副“服了你”的表情。   “听说由于一些原因,修泽的军训都是请部队派教官到学校来进行,所以要求不会那么严苛。”   “真的?我可不想细心呵护的皮肤毁在这次的军训上。”   原来她更在意这个。   黎优合上书,“放心吧!你想,这所学院里面的学生都是艺术类的,校长也知道大家是常年窝在室内的人,经不起狠狠的折腾。”   “这么说的话,我就能稍稍放宽心了。”   “啊~累死我了!”   打断两人谈话的女生,一进来便十分不雅的将自己瘫在椅子上。   张小石看了女生一眼,给黎优递了个眼神,略有深意的道:“第五个美女出现。看来我们离妖精巢穴的梦想已经不远。”   黎优笑道:“你也会讲冷笑话了。严微的影响力可见一般。”   椅子上的女生偏过头,看到阳台上一坐一站两个身高不相上下、身材超赞、容貌漂亮,但各有千秋的女生无视她谈论别的事情的时候。立刻翻身而起。   “我叫高白舟,建筑设计专业的。”   张小石笑着向她介绍自己和黎优。又把另两个室友大致介绍了一下。   “我想先知道妖精窝是怎么回事!”高白舟求知若渴。   无奈的笑着,张小石回答:“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们寝室的严微昨晚突发奇想,要为我们寝室命个名,给姐妹们排个序。别人寝室都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忒俗。于是,看在我们都算美女的份上,想用西游记里的妖精给姐妹们命名。黎优是老鼠精、我是狐狸精、还有一个玉面公主、她自己是白骨精。”   高白舟眨着一双凤眼,兴奋的道:“这我可算找到组织了。老鼠精,桃腮垂泪,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悲,有闭月羞花之貌,挺像!狐狸精,‘女貌娉婷’、‘倾城倾国千般笑’,有意思!玉面公主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我得见识见识!白骨精,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严微长什么模样,我迫切的想见一见。”   “谁迫切的想要见到朕啊?”严微大摇大摆的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两个大袋子。献宝一样变出各种零食和水果,发表了开冷餐会的决议。   两个《西游记》迷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高白舟同学,朕封你为杏仙。”   将近傍晚,307寝室的最后一位女生总算在千呼万唤中姗姗来迟。却无意中打破了严微的梦想。   刘莉诗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女生。除了身高的优势,再没有令人惊叹的地方。身材微胖,面庞发圆,有些粗的眉下,长着一双不太大的眼睛。鼻子不够挺,嘴型也不够美。   “虽然不能成为妖精窝,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给姐妹们起爱称的。”严微举起装着可乐的杯子,“为了缘分,干杯!”   “对了,忘了问。刘莉诗学什么专业的?”高白舟道。   “人物形象设计。”她不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但是却是一个毫不自卑的、充满着活力的女生。   “咦——”卢月道:“那我们两个很可能是同学呢!”   “是吗?如果是的话就好了!”刘莉诗真诚的道。   六个女生越聊越开心,却终被舍管阿姨的狮吼功镇压。   “明天就要军训了。再不睡我让你们今天提前演练一下!”   一提到军训,张小石的五官皱到一起。黎优没什么感觉。刘莉诗和卢月认为反正躲不过去,愁也没用!严微与高白舟显得兴奋异常,认为可能会有好玩儿的事情发生。   于是,怀着各自的心情,回到床上。    ☆、军训      你愿或者不愿意,军训的日程就在那里,躲也躲不过去。   一大早,全校新生便无精打采的出现在中央操场上,晨光中,只有教官们腰板笔直,目光坚定,大喇叭传来主教官慷概激昂的训话。   “同学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与你们一同度过。军训是必须经历的,通过军训的实际训练,你们将具备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军训可以陶冶情操,增强体质,同时更锻炼精神品格的形成与发展。中国的大学生需要全面提升个人综合素质,将来才能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才。”   按照男女生分了阵营,又领了迷彩服,然后各自分班,由教官带领到各自的位置,开始了训练。   站军姿!似乎是军训项目中最痛苦的一项。  随着胡姓教官一声令下,整个班一半的女生都蔫了。看来大家在高中的时候也是受过军事训练的,深明其中艰苦。   站军姿的时候要双脚并拢,挺胸收腹,眼睛直视前方,双手并拢紧贴裤缝线,身体微微向前倾。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已经是种折磨,更何况烈日当空!   黎优和严微、张小石分在同一个班,刚开始几分钟还好,时间越长想要搞小动作的人越多。教官似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女孩子们罪恶的思想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站好喽!你们哪个偷懒,我就把她送到主席台上,让主教官一对一进行训练。”   谁也不想被送到主席台上去供全校新生瞻仰。不得已咬紧牙关,死撑二十分钟。   八月的北京,依旧是暑气横行。热浪是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脸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身上更是热得惊人。   二十分钟刚到,只听身后一声闷响,晕倒了一个!胡教官赶忙指挥同学们将虚弱的女同学抬走,训练归训练,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张小石瞬间石化了,在心里怨念不已,她怎么没想到这招啊!晕倒啊!这是多么简单的、行之有效的躲避军训的方法啊。休息时间她兴高采烈的将这一伟大的想法告知了黎优和严微,结果两人一致摇头否决。   “为什么不行?”   严蔚一只胳膊搭到张小石的肩上,“因为,集体晕倒的话,明显就是假的。若你自己晕还靠谱点!”   好吧!出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精神,张小石决定舍命陪君子。   本以为忍过站军姿、打军体拳、踢正步、跑步喊口号,就能迎来光明的未来,谁曾想,更折磨人的还在后面。居然、、、居然泯灭天良的连吃饭也要军事化管理啊!听到命令才能坐下,还要满食堂的学生整齐划一,不整齐就起立重新落座,反复几次,十几次,简直是非人的待遇。   在你饥肠辘辘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就是不准你吃。严微整张脸都憋绿了。好容易坐下了,开动了,黎优和张小石又石化了。这帮女生哪里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啊?简直是来自蒙古草原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狼啊!还没等她们两个反应过来,整个桌子犹如狂风过境般,一片狼藉。   最后,只能以米饭果腹的两人差点死在训练场上。   从此,严微有了一项工作,开饭的时候,抢到菜勺,二话不说先在两人碗里各扣一勺菜,省得她们两个饿死在物资充足的社会主义国家。   当晚,六个女孩子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洗洗就睡了。第二天一起床,满宿舍的哀嚎声。   “啊!我的腿啊!我觉得这床我是下不去了。”   “我现在觉得抬水壶的手都是抖的,惨无人道啊!”   “我挺尸了!爱谁谁!姐不伺候了!”   “啊。。。”   说归说!时间到了,六人还是乖乖地下了楼。到了操场上一看,严微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全是老头老太太!”   黎优望着满操场步履蹒跚的同级生,不觉也勾起了嘴角。   做过运动的人都知道,浑身酸疼的感觉随着坚持,三五天也就消失了。当站军姿、跑步、踢正步都变得不那么难过,军训有趣的地方就渐渐显露出来了。休息时做做游戏,跟别的班比赛较劲,跟男生班对歌比才艺,跟教官贫嘴,一切都那么美好。   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各类防晒乳被烈日砸了牌子,女生们一个个从白白嫩嫩,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也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的演习。   军姿、队列、军体拳,各项综合评比结束,黎优所在的四班一项荣誉也没拿到。女孩子们以为会被胡教官冷嘲热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冷如寒冰的面容。  胡教官从队伍的一头踱到队伍的另一头,见自己班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如泄了气的皮球,嗓音洪亮的喊道:“立正!”   已经习惯听从命令的女孩子们立刻站得笔直。   教官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以为我会批评你们?你们以为我会发火?会不高兴?我告你们,今天我在主席台前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是一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大学生,她们昂阔步,勇往直前;她们的身姿挺拔坚毅,她们是最耀眼的。拿奖不拿奖有什么重要的?这一个月里,不论风吹日晒,你们都在坚持训练。你们在我心中是无冕之王。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很短,但是它也很长,长到可以一直扎根在我们的心里。以后当你们进入社会,遇到辛苦的事情、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请你们回想起这一个月的时光,让它来告诉你们坚持是什么!最后,谢谢你们能够跟我一起摸爬滚打,谢谢你们的坚持!你们是最棒的!”   面对离别,胡教官这样铁铮铮的军人都红了眼眶,何况是四班的女孩子们,她们早已是泪流满面,“谢谢教官!”这一声带着哭腔,但却响彻云霄。   她们坚信自己是最棒的,她们的头上是有光环的,那是教官最衷心的认可。  教官们离去的那一天,胡教官依然是冷漠的,他那张千年冰山一样的脸一转身已经消失不见,教官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学生们的视野,在转角的那一刻,所有的教官举起了右手,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为自己的‘兵’加油。   操场上一半的学生唰地一下流下不舍的眼泪。也许再也见不到这群人,但是他们曾走进修泽学生的青春,为他们上了最宝贵的一课。   当所有人沉浸在离别的哀伤中时,黎优听到严微喊她。   “优优,回头跟你哥说一声,有空了来看看我们!”严微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张小石和黎优面面相视。   严微看她俩一副小白样,“就胡教官那冰山样跟优优多像一家人啊!”   张小石忍不住翻白眼,“小微,你的冷幽默也是没谁了!”   严微得意的道:“那是!”   张小石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你以为我夸你呐?”   严微状似天真,“不然呢?”   三个女生笑笑闹闹,离愁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迎新风波      设计学院迎新会,在本学院的小礼堂举办。张小石本不打算来,可是居然要举行现场分班。不知道搞什么东西。   “小石,这里。”卢月看到张小石,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和刘莉诗一起坐。   张小石微笑的走过去坐在卢月身边。   “你怎么来这么晚?”卢月低声问道。   “还不是小微的问题。”张小石一脸的无奈。   刘莉诗张望了一下,“说起来,小微呢?”   “跟优优去电影学院了。”来的路上突发奇想说要去电影学院看帅哥美女。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卢月和刘莉诗一脸的震惊,“她不知道今天现场分班么?”   “她说会赶在分班之前溜回来。”真想看看她脑内的构造图。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刘莉诗担忧的道。   “但愿吧!”   三个人的目光很快被台上的主持人吸引,设计学院大二的男神级人物,高白舟的青梅竹马陆廷。据说电影学院很想挖角,无奈男神心如磐石。   开场白过后是院长讲话,设计学院的院长是个50多岁的男人,由于长了一头银白色的中长发,绰号白头翁。老爷子身子骨很健朗,声如洪钟、字正腔圆。   院长讲话之后是老学员代表致欢迎词,而后新生代表发言。   “下面有请本学年第一名成绩考入设计学院的严微同学,上台致辞。”   那一刻张小石觉得自己的头如同被千斤巨锤猛敲了一下,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电影学院的剧场里,严微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了?”黎优问道。   “我好像离死不远了。”看到舞台上正在致辞的新生代表,严微想起自己应学院要求要上台致辞一事。   “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   严微悄悄的起身,“抱歉优优,我得回学院一趟,但愿还来得及。”   黎优不再追问,点点头。目送弓着身子溜出剧场的严微。   九月的校园,绿意盎然。严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电影学院往设计学院冲。心中念念有词,齐天大圣啊!二郎神啊!如来佛祖啊!观世音菩萨啊!啊!各路神仙保佑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呢。   快!再快点!   “诶哟~”严微捂着自己撞得晕乎乎的脑袋,不满的瞪眼前拦路的人墙。“你瞎啊?没见人家火上房了,你还好死不死的挡路。”   “赶着投胎啊!”不悦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有微微的沙哑。对待眼前这个没有礼貌的女同学,他也不必太有礼貌吧!   “靠!”严微一听对方不善的语气,怒火中烧。猛的将头抬起怒视他。   下一秒,呆若木鸡。   他有180公分左右,墨色的发跟着微风轻轻的摆动,没有任何刻意造型的痕迹。眉毛没有一丝杂毛,也看不到修剪过的痕迹,一双狭长的凤眼半眯着,似乎很讨厌刺眼的阳光。唇形很性感,左下有一颗淡淡的痣,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简直像是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极品。   “看够了么?”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严微的心跳频率一点点的加快。妈妈呀~你姑娘看见白马王子了。怎么办?刚才的泼妇形象怎么挽回?老天爷,你对我太不公平了,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给我送来一个极品男人。啊啊啊啊啊~~~~   “唉~”   严微头上传来一声哀叹,然后,极品帅哥向左移动了一步,避开严微,大踏步向前走去。慢慢的消失在阳光里。   严微回过神的时候,悔恨的给了自己一嘴巴。暗暗骂自己是笨蛋。   这时候,手机不安分的狂叫起来。   严微无精打采的接通,“喂~”   “严!微!”电话另一边一声怒吼。   “大大大··舅!”这回真是要准备棺材了。   “还知道有个大舅,你这丫头死哪去了、、、、”   严微将电话拿到离耳朵半米远的距离,听着大舅长篇大论的怒吼。   “马上给我来礼堂!”电话那边的炮轰终于结束。   严微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往礼堂走去。   离老远就看到那一头亮眼的白发在冒烟。没错!艺术设计学院院长白头翁大人是严微妈妈的亲大哥,是她最怕也最尊敬的舅舅。掏出手机给自己表哥打了个电话,“哥!记得给我收尸。”   “又唱哪一出啊,死丫头?”电话那头的李桀好笑的问道。   “我惹了你家老爹,现在要上刑场了。你觉得我活着回来的机率是多少?”严微愁眉苦脸的的一步步往前挪。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得开怀,“估计你有一成机率存活下来。不跟你贫了,我马上要去开会。”   严微收好电话,低着头呈认罪状,走到白头翁跟前。   “院长!我早上吃坏东西了,刚才一直跑厕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乱吃东西、、、、”严微一口气没喘说了三分钟。   对面的气压越来越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继续说!”白头翁看着眼前不敢抬头的丫头。   “我错了!”严微低声道。   “错哪了?”   严微恨不得找个洞转进去,“不该溜去电影学院,不该忘记身为新生代表的事情,不该撒谎。”   “知道怎么办么?”   “我会写一份三千字的深刻检讨,保证下不为例。”最讨厌写文章了,要命啊!   “新生致词延迟到所有表演结束,你给我想好要说什么。这次再出错,扣你三个月设计经费。”   不要啊!严微猛的抬头,想要大声抗议。但是看到大舅铁青的脸,生生咽了回去。她的生活费没多少,只够平时吃穿的。她喜欢制作衣服,这一部分的支出是大舅在支付。对她来说大舅就是衣食父母,衣食父母违抗不得。   “进去吧!”   “是!”   张小石看到苦着一张脸的严微,道:“你出名了。”   严微一把抱住张小石,“小石头啊!救命~”   “爱莫能助!”张小石推开严微。   严微又将目光投向高白舟、卢月和刘莉诗。三人人赶忙别开视线。   “苍天啊!大地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高白舟含笑啐了她一口,“谁跟你是夫妻?”   五人笑做一团。   现场分班结束后,严微在众目睽睽之下逼上梁山,整了整麦克风。轻咳一声。   “在座的校领导、老师、前辈、同学,大家好!今天能够站在这里代表全院的新生致词,我感到万分的荣幸、、、”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微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有想笑的冲动。”高白舟小声的跟室友们说道。   “虽然很对不起小微,我想说,同想!”张小石低声道。   四个人忍着笑,看着台上一本正经的严微。   “梦想是一粒种子,虽然不知道是谁将它播种在我们的心里,但它的的确确在我们的心中生根、发芽,它的存在给了我们前进的巨大动力。我们作为它的主人,有义务将它守护。它很脆弱,需要我们为它挡风遮雨,它才能茁壮的成长,我们的梦想越远大越难以实现,但是,我们要有不抛弃、不放弃的信念。若我们的眼界不够开阔,修泽会借给我们巨人的肩膀,让我们可以远眺;若我们徒步无法走得更远,修泽会为我们准备一艘诺亚,让我们到达理想之乡、、、”   “说的真好!”卢月赞道。   刘莉诗点头,“就是不太像我们熟悉的小微。”   “同意!”张小石和高白舟笑道。   “我们几个一个学院真好,就是不知道优优会不会觉得孤单。”   “你是黎优吧!”   黎优停下向外走的脚步,回头看着眼前的女生。认识的?可是她实在想不起对方是谁。   女生了然的笑道:“我父亲是凌溯导演。”   “是吗?”黎优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准备离去。   “我叫凌筱静,是你师姐。我在学校也没有多少与你较量的机会了,但是你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赢了你。”   凌导跟黎导素来不合,这在圈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黎优不理解,上一辈的恩怨有延续到这一辈的必要么?又不是什么狗血电视剧的情节。黎优苦笑,大学生活开始的第一天就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敌人。还真是值得期待,“那就要看师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你。。。”   黎优不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径自向学院外走去。   一个长发的充满艺术气息的男生走到凌筱静身边,问道:“她是谁?好狂妄的态度。”   凌筱静笑道:“跟她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啊?”男生不解。   “没什么!只不过,会是个很厉害的竞争对手。”凌筱静道:“张跃,你看过短片《老照片》没有。”   “怎么可能没看过?”张跃不解。虽说只是一个短篇,但是它对母爱的诠释十分深刻,气氛的烘托,感情的渲染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令观者深受感动,赚取了不少的眼泪。   “那个是黎优18岁的时候写的剧本,被黎鹤临的一个学生偶然看到,就拿去拍成了短片。当时震撼了整个业界,人们都说她是天才呢。”凌筱静留下愣愣的张跃,径自离去。   张跃望着已经要消失在视野之内的黎优,久久立在原地。原来那个赚了自己很多眼泪的人是她。 ☆、社团      新生入校适应一段时间后,就是修泽一年一度的社团招募大会。校园里随处可见各个社团招新的标幅。什么篮球、足球、羽毛球、舞蹈、模特、戏剧社、、、几乎是应有尽有。   卢月早早就将目标锁定在cospaly社,刘莉诗决定去练练书法,黎优则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她觉得去参加社团的时间,不如用来看书。   高白舟本想一头扎进陆廷所在的羽毛球社,却因为张小石的一番话而选择放弃。   “爱情就像是一场赌博,若你早早的把底牌露给对方,那么结果只能是输。要做到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听没听过什么叫做欲擒故纵?这么多年,你没拿下陆廷的最大问题就是太上赶着了。正所谓上赶着不是买卖,咱得吊着他点!”   “高见!”严微竖起大拇指,“我觉着吧!我也算是混过情场的,但是跟您老真是没法比啊!佩服!佩服!”   三个还没决定社团的女生相约到校园里逛一逛再做决定。嘻嘻笑笑的时候,忽然远处一个女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三人而来。“学妹,有没有兴趣加入模特社团?”   张小石被女生迫切的眼神吓了一跳,“那个。。。学姐,我已经加入了舞蹈社团,不好意啊!”   女生眼中的火苗瞬间灭了下去,垂头丧气地走了。   严微哈哈大笑,“这学姐真逗。你什么时候加入舞蹈社团了?老胳膊老腿的,别掰折了。”   “小瞧姐姐了不是,改天姐姐教你跳段天鹅湖。”张小石笑道。   “别!”严微表情夸张,“我要跳那就不是小天鹅,瞬间变成小鸭子了。”   “鸭子也行啊!没差多少!”高白舟道。   “好吧!多谢安慰!”   转了一圈,严微决定加入烹饪社,老哥李桀一大爱好就是吃,做妹妹的只知道伸手要钱多不好,偶尔也要孝敬孝敬财神爷嘛!   高白舟却苦恼了,从小到大一直踩着陆廷的脚印过来了。读他读过的书,看他看过的电影,学他喜欢的音乐、、、这一下子忽然没了他在前方,有一种迷失方向的感觉。   “小白,你选好了没有?”严微有点沉不住气了。   张小石却十分理解高白舟,拉住严微,“你急什么?这叫做选择性障碍,每次我买东西的时候都犯病。小白你别急,慢慢选,反正有的是时间。”   高白舟翻了翻手里拿到的宣传单,不能主动选择就用排除法好了。跆拳道不行、舞蹈不行、戏剧不行、文学也不行、、、“我决定了,通俗音乐吧!我还是蛮喜欢唱歌的。”   第一次以自己的意愿做了决定,高白舟显得异常的开心,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感。   一个星期,新人招募完成。羽毛球社整理报名表时,陆廷意外的没有看到高白舟的名字。难道是整理报名表的时候弄丢了?应该不可能啊!那么,就是根本没报名?也不可能啊!从小到大,高白舟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周围,她在身边这件事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柳南从外面进来,就见陆廷一个人在苦恼着什么。   “你说,若是一直追着你的人突然不追来了,是因为什么?”   柳南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道:“要么就是不喜欢了,要么就是不能追来。当然了,不能追来的理由就有太多可能了。”   不喜欢了?陆廷心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说吧!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陆廷苦思冥想的?”   陆廷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什么啊!你想多了。”   柳南怪笑道,“还想瞒我!你当我瞎啊!我跟你说陆廷,趁着人家喜欢你的时候赶紧牢牢抓住,若是真有一天对你的感情淡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大一的学妹可是新鲜的水果,抢手得很。”   “胡说八道什么呢?”柳南这么一搅和,陆廷也懒得去想了,大不了明天当面问问高白舟。    ☆、国庆      对大一新生来说,大学生活的开端是阶段性的,军训、熟悉新的集体、加入有兴趣的社团,然后便是七天国庆长假。   严微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一幅一幅的临摹着世界顶级大师的手稿。这是白头翁给她布置的作业,所谓量的积累才有质的飞跃。   她好羡慕张小石和黎优啊!一个跟着男朋友去香港购物,一个如愿的泡在书海里。   “啊啊啊啊~”严微抓狂,“烦死我了。”   还没抱怨完,头就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敲了一下。   “疼死我了,谁啊?”严微憋着火,回头怒视来人。   “你哥我!”李桀含笑看着自己的表妹。   严微没了脾气,委屈地道:“你家老爹虐待我。”   “所以我来请你吃大餐啊!”李桀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想吃什么?今天哥都请了。”   “真的?”严微双眼发亮。“哥,你太好了!”严微从椅子上蹦起来,狠狠的拥抱李桀。   兴冲冲的跑回寝室,刘莉诗正跟卢月躺在床上看韩剧。   “优优呢?”   刘莉诗眼都没抬,“应该还在图书馆吧!她你还不知道么?不到老师撵她都不知道出来。”   “别看了、别看了,今晚我哥请客,陪我去狠宰他一顿。”严微向来不把大家当外人。   刘莉诗早已经习惯了严微的行动模式,“你拽这么多食客去,你哥不介意啊?”   “他财大气粗,没事!”严微催促道:“快点收拾收拾啊!我现在去图书馆抓优优,二十分钟后校门口集合。”   李桀在校门口的停车场看到严微带着三个女生出现的时候,就想到了现在的情景,酒店服务员看他的表情就好像他是一个拐卖未成年少女的罪犯。   严微把餐牌平放在桌子上,豪爽的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然后翻到下一页,“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然后继续翻,“这个、这个!。。。”   李桀宠溺的看着严微,她就这一点最好,天塌下来照样能吃能睡。卢月看着贵的离谱的菜单,很想出声提醒一句,随便来点什么就行了。但看到黎优的理所当然和微笑着的刘莉诗,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怕大家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这个也要一份,还有、、、”严微意犹未尽。   “小微,我们一共五个人,你确定吃得了吗?”菜单才翻了一半,她都点了十多道菜了。黎优看李桀完全是放任自流的态度,只好出声。   刘莉诗附和道,“先点这些,不够再要呗!点那么多浪费了多罪过。”   严微嘿嘿一笑,“我有点过了哈!主要是我哥这人吧,就喜欢看女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他觉得特带劲。平时他竟见那些拿张做乔的女人了,我这可是大发善心给他换换心情。是不?哥!”   “是是是!敞开了吃,下顿不定什么时候了呢!”   “我就说吧!”严微又冲服务员道:“再给我加个干锅茶树菇,上汤娃娃菜也要啊!”   服务员收好餐牌,下去传菜了。严微就给大家介绍李桀的光荣历史。“我跟你们说啊!我哥现在虽说是北京城有名的酒店外观设计师,不过他在咱学校上学那会可不是靠才华出名,而是因为拿下了当年音乐学院的院花,你说他胆子多大,五音不全还敢拿着大喇叭在女生宿舍楼下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人家楼上女生觉得扰民一桶冷水泼下来。零下十多度啊、、、”   “就这么给泼上啦?”卢月好奇地问。   严微坏笑道:“幸好没泼到。”   “你哥这点底子都让你给掀出来了。”   在几个小师妹面前被严微拿来消遣李桀都能面色不改,嘴角含笑,刘莉诗不禁敬佩他的气量。“后来呢?”   “后来他又用A4大小的图版做了个99个求爱告示牌,找人帮他拍了照,最后弄成一个视频给人学姐发邮箱里了。”   卢月和刘莉诗一脸羡慕,太浪漫了!   “师兄真有心,比那些光动嘴说喜欢的强多了。”   严微骄傲的道,“是不!我哥简直是情圣啊!”   几人正说着,菜已经上齐了。   李桀忙招呼几个女生不要客气。严微同寝的几个女生,叫黎优的有点冷静自持,刘莉诗落落大方,而卢月就有点腼腆。“小微是个说风就是雨的的个性,以后你们帮我看着她点,别闯出什么祸来。”   “有你这么不相信自己妹妹的么?”   几人哈哈大笑,宾主尽欢。   晚间,李桀开车送几个女孩子到了校门口,看着她们进了校门,又叮嘱她们回到宿舍记得打电话报平安,这才发动车子离开了。刘莉诗便跟严微垮他哥细心、温柔、浪漫,而且还是个帅哥,简直是完美情人的模样。   严微就笑问刘莉诗是不是喜欢上李桀了。   刘莉诗哼到:“肤浅!还有一个美好的词汇叫欣赏,动不动?”   严微道:“文绉绉!”   刘莉诗便伸手去掐她,两人一边闹一边笑,引得偶有擦身而过的同学回头张望。   黎优和卢月并肩走在二人身后,一路沉默。   黎优不善言辞,而卢月就显得心事重重。黎优几度想开口询问,但却不懂得如何起头。宿舍里的舍友中,黎优最不擅长应付卢月了。首先,卢月的长相,总是在不经意间令黎优想起金雪。她知道不该以貌取人,也知道卢月从没做过任何如金雪一般诽谤她的事情。但总有些人的气场太过接近,会令你下意识的敬而远之。其次,卢月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女生,她与她们相处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心里似乎有些小自卑。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一次,严微讽刺班级里一个同学整日里穿的像个farmer,还张口闭口说自己多么fashion时,黎优注意到卢月的脸瞬间白了。事后,黎优提醒过严微,以后措辞注意些,严微还笑说黎优想太多。   “喂喂!”严微见两人落了一大截,跑回来调侃道:“怎么弄得跟闹别扭的情侣似的?黎大神,你欺负月姑娘了么?”   黎优有种想抚额的冲动,小微这是给她跟卢月设定了个情景剧的节奏啊。   卢月见黎优有些不悦,赶忙解释道:“小微,别瞎说,黎优怎么可能欺负我呢?”   严微见卢月急红了脸,叹了口气道:“月姑娘,认真你就输了!”   见卢月不语,严微将头偏向黎优这边,“优优,你明天做什么?”   “看书!”   严微一副服了你的表情,喊刘莉诗道:“诗诗,为何我们妖精的巢穴里会误入这样一位俊俏的书生?”   刘莉诗这时也走到了三人身边,笑道:“大晚上的,你是想来一段倩女幽魂么?”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严微张口唱了几句,便将手臂跨进黎优的臂弯处,演到:“相公,我与你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西湖美景,我千年等一回。”   黎优嘴角都抽搐了。   刘莉诗笑得很是夸张,“薇姐,您能不这么跳戏么?”   严微笑道:“二师兄说的对啊!”   刘莉诗当然听出严微骂她猪八戒,于是摩拳擦掌,准备招呼严微。严微早有准备,向前跑去。   这打打闹闹的,卢月那点小失落就被冲淡了。她微笑着看刘莉诗追着严微打,不由说道:“要是小白和小石也在就好了。”   黎优淡淡的“嗯!”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收获女生之间的友谊,她想,她要分外珍惜。    ☆、礼物      十月七号晚,黎优从图书馆走回宿舍楼,推开307的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我要这个!”严微从高白舟手中抢了什么东西。   高白舟急忙伸手抓住严微“小微,那个是我看上的。”   “小白,你能抢过她?”卢月撇着嘴,对高白舟道。   高白舟不放弃,再接再厉,严微左躲右闪的空档,又从张小石手中抢了什么,转身欲跑。张小石大嚷着“等等!那个是给优优的。小微,你给我回来。”   “诗诗,我比较喜欢你那个。”卢月盯着刘莉诗的东西垂涎欲滴。   刘莉诗赶忙将手背到身后,“我不换!”   “干嘛呢你们?”黎优发现屋里的五个人,没一个注意到自己,不知道抢什么这么开心。   “哟~优优,你回来啦!”小微打了声招呼,继续躲着高白舟的魔掌。   趁着严微被高白舟缠住,张小石顺利抢回要给黎优的礼物,跨过满地的包装盒,走到黎优面前,“这个是你的,赶快收起来。小微现在看谁的都比自己的好。”   黎优接到手里,看着大大的英文LOGO,名牌鉴定完毕。   “大手笔吧!”严微笑道,“奢侈品大甩卖。”   高白舟终于从严微手里抢回了属于自己的香水。   “我的是香奈儿的口红,你的是VERSACE的香水。”严微一指高白舟,“她的是菲拉格慕的香水。诗诗是Mac的刷子,月月是DIOR的唇彩。”   “小石,这太贵重了。”黎优有些抗拒,她这个人向来无功不受禄。   张小石不以为然的笑笑,“你就当是A货好了,拿着玩。”   “啧啧啧~”严微凑过来,“听听,富婆开口就是不同凡响。”   “严!微!”张小石跳起来,“你再挤兑我,就把口红还我。”   严微躲得老远,“不带你这样的,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还想往回要。不给!我严微的处世哲学,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张小石无奈了。   黎优和高白舟也只能苦笑。   卢月盯着手中的DIOR标志,半天没吭声。   “小石,你家这么有钱,干嘛住这种普通的六人间?豪华单间你也住得起啊。”刘莉诗不解的问。   张小石叹息一声,“最早我也不想,可是严木说大学生活就是要过集体生活才有意思。擅自把我丢到六人寝室了。”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我很感谢他。因为这样,我才认识你们了。我觉得认识一帮情投意合的姐妹,是我大学生活的第一份收获。”   几个女生心中暖暖的。   “还有啊!别光说我,黎优不也是一样。她家老头子那么有名,她这个天之骄女不也挤在这里。”   黎优一怔,怎么就说到她身上了。   “她家老头子是谁?”严微好奇的问道。   “黎鹤临啊!”   炸了!严微怔怔的看着黎优。她虽然对电影没有那么熟悉,但是电影节的红地毯,她家老爷子快走烂了吧。   高白舟懵懂的看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严微,“那是很有名的人么?”   张小石伸手摸摸高白舟的头,“你真可爱!”   “你干脆说我白痴好了!”高白舟甩掉张小石的手。   “不怪她,她是学建筑设计的。”刘莉诗道。她想,如果她们不是经常关注那些大明星们的衣着和妆容,恐怕也不会注意黎导。   黎优沉默着,卢月也一直沉默着。   “喂!你们俩玩什么深沉?”严微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   黎优默默的收拾床铺,“他是他,我是我。他的名气和家产,跟我没关系。”她还是没办法轻易的原谅那个男人。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连高白舟这样单纯的人都听出黎优与他父亲关系很微妙。张小石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对不起!”   黎优摇摇头,“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别放在心上。”停顿了一会,又道:“小石,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张小石的脸上这才恢复刚才的笑容。   至此,在307,黎鹤临是个禁忌的话题。即使看到他的影片,大家也只谈论演员、服装、化妆,只字不提导演。   被黎优父亲的身份震撼着,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卢月。她那时的模样,只有刘莉诗心里有些在意。但是,她终究没有开口询问。因为,怕像伤害了黎优一样,伤害卢月。    ☆、狭路相逢      星期五下午,设计学院和电影学院都是自修课。   卢月和刘莉诗参加社团活动去了。严微和张小石今天是值日生,要留到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教室,帮助老师收拾教学用具,一时半会回不来。   黎优很少向别人汇报行程,但是高白舟想,她或许泡在图书馆。   一个人躺在寝室简直无聊透顶,她合上手中的《西方建筑史》,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一件柠檬黄色的吊带,搭上一件白色的对襟短袖小外套,一条轻飘飘的丝质及膝裙,踩上坡跟编制的凉鞋,锁上宿舍的门,奔图书馆走去。   修泽的图书馆很大,据说是一位成功校友感念母校教育之恩捐了巨资,重新修缮了一次,是拜占庭风格的。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古堡。灰白色调,中间一个大型圆穹顶。   拾级而上,可以看到进进出出的学生和老师。   黎优很喜欢在这里看书,她说这里给她一种远离现实的感觉。但是高白舟不喜欢,这里让她感觉很沉闷、压抑,所以她宁愿将图书外借,而且,她喜欢躺着看书,图书馆却没有床。   二楼的第五阅览室靠窗的角落,穿着一字领白色T恤,浅灰色牛仔短裤的黎优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一本杂记。门口处的喧哗丝毫没有打扰到她。   不远处的位置上,张跃捧着一本《仲夏夜之梦》,这是下个月电影学院小剧场准备上映的剧目。可是他一页也没看进去,目光一直锁在黎优身上。   黎优的脸型带着点棱角,眉毛不是很浓,双眼皮,外眼角微微上挑,她的睫毛很浓密,眼神总是很专注。鼻子很小巧,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微微上翘。张跃喜欢看她的手,很修长,很柔软。每次她翻动书本,都好像是在舞蹈。   她的性情有些清冷,在班上几乎没什么朋友,喜欢独来独往。他们剧团很多人建议拉她入社,可是都被凌学姐否决了。他原本以为两个人之间可能有很深的渊源,可是凌学姐对于黎优来说好似一个不相干的路人甲。   好奇!很好奇!可是他能问谁呢?对于凌学姐来说黎优是个雷区,对于黎优来说他张跃是路人乙。   正想着,一个扎着马尾的漂亮女生走到黎优对面坐了下来。   “优优!”高白舟托着腮看着黎优。   “嗯?”黎优一边看书一边应着。   高白舟看到桌上还有一本《傲慢与偏见》,随手拿起翻了两页。“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吧!”   “嗯!”   “大小姐,您能看小的一眼么?”高白舟无奈了。   黎优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可怜兮兮的白舟,“看几眼都成。”说完目光投向高白舟身后。   高白舟顺着黎优的目光向后望去,只见不远处两个男生互不相让的僵持着。正是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陆廷和他同学。   “陆廷,你干嘛拦着我?”刚才在门口他就一直阻止自己过去搭讪,柳南倒想看看陆廷要硬撑到什么时候。   陆廷面色有些微怒,“你没事少往高白舟身前凑合。”   “诶~你这么说话就不好听啊!我就是跟她打个招呼而已。”   “不是吧!我怎么觉着你对她有很大的兴趣啊!”柳南的节操陆廷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柳南有意逗弄陆廷,“反正你也不喜欢,哥们争取一下呗!”   “不行!”陆廷态度坚决。   “不行是什么意思?是说我配不上她么?有你这么做朋友的么?”虽然是开玩笑的,可是被好朋友这样说,柳南还是有些不悦的。   “我是你朋友的同时,还是她哥呢”陆廷毫不相让。   “你是不是恋妹情节有点过了?”柳南坏心眼的想,看我不套出你的心里话“不对呀,那也不是你亲妹妹呀!你是不是。。。”   “你们说完了么?”   柳南被人打断,有些不高兴,转身斥责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生面无表情,冷冷的道:“挡路了。”   对方目中无人的态度令柳南更加不悦,语气也很不友好,“这里只有这一条路么?你故意找茬是么?”   陆廷见柳南要发作,赶紧拦住他。   “不可理喻。”男生不屑的道。   黎优缓缓的站起身,将图书放进回收车里,拉起高白舟,向僵持的三个人走去。   高白舟疑惑的跟着,她想象不到黎优过去要干嘛?   “走吧!到时间了,去吃饭,饿了。”黎优望着陆廷和柳南。   两人愣愣的看着黎优,她自然的模样,好像他们本来就是约好要一起吃晚饭的。   “哦!”柳南痴痴地看着眼前淡然的女生。忽然间一股电流穿过全身。   黎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跟陆廷、柳南对峙的男生,然后看向高白舟,“想起什么来了么?”   高白舟定定的看了男生三秒,恍然大悟,“啊!小微的男神!”   黎优忍俊不禁,低低的笑了。   小微的男神?王俊枫眼皮跳了一下。   高白舟知道自己犯了低级的错误,赶忙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寝室一姐妹特崇拜你,她说你是她心目中的男神。我们就习惯说你是小微的男神了。”   黎优伸出手拉了拉高白舟的衣袖,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少根筋、嘴很快。   高白舟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大眼睛滴溜溜转,求救的看向陆廷。   陆廷宠溺的笑着,示意她安心。“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她有口无心的,并无恶意。我相信她们背后讨论你,也是因为那个女生很喜欢你。至于你私自给你标上所有权,确实是她们不懂事,抱歉啊!”   黎优看着陆廷,不愧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好口才。   五个人站在这里吸引的目光越来越多。已经有学生认出他们。开始小声的议论。   “那个是设计学院的院草陆廷,我知道他,女生背地里都叫男神。”   “那个是谁?”   “哪个?”   “就是那个跟陆廷平分秋色的。”   另一边有女生不高兴了,“什么平分秋色?明明枫少更帅的。”   “就是!那可是我们音乐学院的小提琴王子。”   “你们几个!”一声怒吼。   “糟了,连老师都引来了。”柳南苦恼。   “你们太惹人注目了。”黎优拉着高白舟向门口走去。走到老师身边的时候礼貌地道:“不好意思老师,我们马上出去。”   值班老师对黎优印象很好,见她这么说,也不再追究。   黎优走了,张跃也没了看书的心情,准备去校剧院看看今天演出的情况。   走过方才叽叽喳喳的女生身边,正好听到她们诽谤黎优。   “刚那女生真贱,找机会接近枫少。”   “就是,看看她穿那短裤,露出两条腿,不定想勾引谁呢。”   “喂!你们!”张跃生平最厌恶长舌妇,“说话注意点,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如果气不过,你们也可以找机会去搭讪。至于短裤么,如果你们对自己的身材有自信也可以穿。”   说完昂首阔步的离开图书馆。   黎优和高白舟走在前面,陆廷和柳南走在后面。   “陆廷,那个跟高白舟在一起的女生是谁?”柳南看着前面的黎优询问道。   陆廷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帮我问问。”   陆廷无奈的看着柳南,“你这花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柳南自动无视掉陆廷话里嘲讽的意思,“这次是遇到真命天女了,她走过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被电的全身都酥了。”   电?只有热情如火的女生才会放电吧!陆廷觉得那女生清冷的如同冬日的清晨。   “啊!优优,差点忘记了,还没给你正式介绍呢吧!”高白舟后知后觉的给黎优介绍了陆廷。   陆廷也将柳南介绍给高白舟和黎优。末了,加了一句话,“柳南可是设计学院有名的花花公子。”   柳南听后五官都快纠结到一处了,“你这是在美女面前毁我的前程啊。”一边说一边观察黎优的反应。很可惜,黎优的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的、静静的。   四个人在第二食堂四楼的音乐餐厅选了个位置。   “音乐餐厅是音乐学院一个毕业生开的,有散座、有雅座,中间有个小型的舞台,休息时间和吃饭时间会有音乐学院的学生友情助唱。”柳南热心的介绍。“今天是周五,这个时候一般是音乐学院大二的彭韵。她的英文歌唱的很好。”   “我来过一次。”高白舟接话道:“确实唱的很不错。”   高白舟是懂音乐的,她说不错,那自然是不错了。   “各位同学,由于彭韵的课程安排有变动,今后她的时间改为每周二的晚上,周五的时间暂时由音乐学院一年级的王俊枫陪大家一起度过。”   失望之声比比皆是。   “忘了说了,彭韵可是有一群铁杆粉丝的。只要彭韵在,他们都在这里吃饭。”柳南道。   “了不起!什么时候我也能有粉丝啊?”高白舟露出一副可怜相。   “会有的。”黎优浅笑。   陆廷道:“你的设计太奇葩,一般人欣赏不了。”   “啊?”高白舟佯装生气,“哥你这话说的太欠揍了”说着握拳往他身上招呼。   “淑女,小白,注意形象!”   I was born in the arms of imaginary friends   Free to roam, made a home out of everywhere I've been   Then you come crashing in, like the realest thing   Trying my best to understand all that your love can bring   Oh half of my heart's got a grip on the situation   Half of my heart takes time   Half of my heart's got a right mind to tell you   That I can't keep loving you   Oh, with half of my heart   。。。。。。   “Half of my heart。不是说小提琴王子?也唱流行啊?”柳南对王俊枫敌意未消。   黎优望着坐在舞台高脚椅上的王俊枫。正如严微描述的,很帅!五官俊朗、身材匀称。他穿着最基本款的白色T恤,一条牛仔长裤,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即使如此简单的装扮,存在感依然很强。   他的声音偏中低的,很有磁性。   再看看同桌的陆廷,棱角分明的脸,眉型很立体,眼睛深邃。他很会穿衣服,英伦风格把他衬托得很有绅士感觉。   如果这两个人站在镜头里,那么演对手戏的演员压力一定不小。   “这里接受点歌,只要是歌单上有的,就可以请歌手演唱。”柳南殷勤的将歌单递给黎优。   黎优不好拒绝,拿在手中随意的翻着。忽然看到一首特别熟悉的歌。   “这个吧!”黎优犹豫的看了一眼舞台,送去的歌单有十几张了吧。“他唱得过来么?”   柳南了然,“这里的歌手的都是义务的,可以选择自己喜欢唱的歌。”   黎优觉得挺有意思,打开桌上的便签盒,提笔写道:6号桌 《Annie's Song》。起身递给舞台边上的服务员。   几个人这餐饭结束,也没有听到那首歌。   “小气!”高白舟不悦,“估计在记仇。”   陆廷道:“我看他不像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柳南对王俊枫有莫名的敌意。   “直觉!”陆廷高深的道。   “哥的直觉一向很准。”高白舟甜甜的笑道。   “你这叫盲目的崇拜。不可取!不可取啊~”柳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只知道,我们有个不错的消息可以卖给小微。”高白舟坏心眼的道。   一顿必胜客,严微从黎优和高白舟那里买到了王俊枫的最新消息。   几个人看着她在卫生间忙进忙出。   “小微,你这是在干嘛?”张小石终于忍不住问道。   “去音乐餐厅吃饭。”   五人异口同声的长叹。   “大姐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05分,晚饭时间已经过了。音乐餐厅的打烊时间是20点30分整,再说,王俊枫每晚也只唱5首歌,时间是18:30到19:30,现在你家男神没可能还在。”刘莉诗残酷的陈述事实。   严微一下子如泄了气的气球,摊在床上。   下一秒又猛的跳起来,将魔爪伸向高白舟和黎优。   六个姑娘嬉笑着。直到舍管阿姨一声怒吼,“307给我安静点!”   几个人才憋住声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   “严微!张小石!高白舟!卢月!刘莉诗!黎优!想去操场跑步吗?”舍管阿姨的声音就在门外。   “不想!阿姨!我们马上闭嘴!”严微保证道,“高白舟,不许笑。黎优,赶快看书,大好的时光就是这么被你们浪费的。”   “你怎么不报考表演,真是可惜死了。”刘莉诗笑道。   “表演她不行,一点不关注生活。黎优看书还用你命令?她几乎每时每刻捧本书。你这样说,阿姨信你才有鬼。”张小石拿了洗漱用品抢占洗手间去了。   “天不开眼啊!美女都这么犀利啊!朕就寝了!不理你们了。”严微说完,换了衣服爬到自己床上。   “睡这么早?”高白舟问道。   “女人的美丽从睡眠开始。”严微花痴道,“为了我的男神,我什么都愿意。啊—我的小提琴王子!”   张小石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严微一副恶心的表情,手上未擦干的水直接甩在她脸上。“少恶心!”   严微跳起来,追着张小石打成一片。    ☆、交个男朋友      “什么?联谊?”刘莉诗不可置信的看着卢月。   卢月点点头,“一班的张芳找我的,对方是K大大二日语专业的。据说他们班有一个超级大帅哥会来。”   “你要去么?”刘莉诗看着跃跃欲试的卢月,知道问也是白问。   都说307出美女,黎优冷傲、张小石妩媚、高白舟纯净、严微前卫,而卢月是可爱。齐刘海,BOBO头,瓜子脸,杏眼、小嘴,说话声音甜甜的,似乎比起那几位更符合时下大学生的审美标准。   但是刘莉诗深知,卢月是个很有思想的人。而且懂得如何运用自己漂亮的外表。   “诗诗,你知道寂寞是怎么回事么?”父母离异之后,她一直是奶奶抚养。从小,她就很眷恋别人给她的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她都会贪婪的汲取。高中的时候,班主任是个三十岁的男人,有妻子,有个两岁的女儿。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爱上他,可是,他给她的那份温暖何等珍贵?她无视心底的罪恶感,无视道德规范。师生恋、第三者,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欺骗自己的良心。可是,当他的妻子抱着孩子来找她哭诉的时候,她知道如果继续下去,那个小女孩将来就是另一个自己。   所以,高考的时候,她的志愿表里没有填任何一间省内的大学,只是为了离开他的人生。   火车离开月台的时候,她看到了冲进站台的他。那一刻,泪水绝了堤,不停地流,吓坏了同座的旅客。她其实知道的,他不爱自己的妻子,只是因为到了适婚的年纪,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便结了,现代人的婚姻多数都是这样将就着。其实,他也不见得多爱自己,不然他不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在自己早已将消息放给他之后。而自己又有多爱他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青春故事。然而,不论爱了几分,爱便是爱,失去了,心是会痛的。   刘莉诗看到卢月眼中打转的泪水,伸出手抱住她。“你去吧!我们月月一定可以认识很不错的男生。”   卢月狠狠的点点头,她要学会忘记,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爱情。   “联谊?”张小石望着同班的王丹,睁大了双眼。“我有男朋友的。”   王丹苦着一张脸,“拜托啦!有你人家才答应的。”   这是什么话?“我不去!”   “张小石!”王丹咬牙切齿的吼道,吼完立刻后悔了,她根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赶忙放软语气,央求道,“你只要去露个脸就好,没说要你真的跟他们谈恋爱。”   张小石不理她,径自画服装款式图。   王丹从左边绕道右边,蹲在张小石面前,“求求你了,你也不忍心我的青春就这么被扼杀吧?”   说的好严重!   “对方可是表演专业的,都是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的帅哥。去看看不会掉块肉的。”王丹发挥缠功。   “国际服装展门票一张。”另一个参加联谊的女生利诱道。   张小石不为所动,认真的画着。   女生一咬牙,“两张!”   张小石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拍,笑道:“成交!”去联谊露个脸,她和严微就有免费的show可以看,何乐而不为。   “跟导演专业联谊?”陆廷怀疑柳南头壳坏掉了。   柳南垂着头,“我有多久没看见我家黎优了?兄弟,虽然你跟小白不在一个年级,不在一个社团,但是隔三差五的就吃饭、看电影,甜甜蜜蜜的,我孤家寡人,形单影只,你帮帮忙。”   “柳先生,您知道导演专业的男女比例么?”   柳南摇摇头。   陆廷伸出三根手指。   “三比一?”柳南不确定道。   陆廷摇摇头,“2006级导演专业,只有三个女生。你要我去跟导演专业的人说,请把你们仅有的三个女生借给我联谊吧!”他陆廷不嫌命长。   “啊---”柳南痛苦的哀嚎。“我的未来即将在孤独中度过。”   陆廷懒得理他。   柳南却灵光一闪,“等等!陆廷,我们宿舍跟他们宿舍举行联谊怎么样?”   “别作梦了。小白说,她们宿舍一共六个人,有两个这周末出去联谊,一个要去参加生日会。一个被白头翁罚了做课题。”   “谁去联谊了?我的黎优啊!”   陆廷没好气的道:“你最好别这么喊,被黎优听见我可不保证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据小白说,黎小姐跆拳道黑带。”   “我不管,谁去联谊了?”柳南一副无赖状。   “放心吧!黎优没去。她那种性格应该接受不了联谊吧!”陆廷为了耳根子清净,甩了柳南,找高白舟一起去吃饭。   柳南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校园里晃了一会,便往寝室走去。   他住的公寓是三号楼,在小型足球场的后面。平时这个球场很热闹,他经常在场外看别人踢球。所以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向里面望一望。   整个球场安安静静的,只有看台上坐着两个人,离得远看不清楚。依稀可见是一男一女。柳南心生感慨,什么时候他跟黎优也能这样成双成对的出现在校园呢?越想越觉得没劲,干脆回宿舍睡觉。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所羡慕的一对里,那个女生正是黎优。   她静静的坐在球场的观众席上怀念着母亲。   母亲很喜欢运动,尤其喜欢看足球。黎优小的时候经常被她带着到家附近的球场看人踢球。现在,偌大的球场上空无一人,看台上也没有她的影子。   黎大导演一年中大半的时间在外面奔波,有时候一年也没机会回家一次。母亲是个温柔恬静的女人,孝敬老人、体贴丈夫。   黎优很少能看到她的笑容,她总是静静地,为这个家贡献她所有的热情。   可是,当她坐在看台上,看着少年们挥汗如雨,在泥泞的球场追逐着一个小小的足球,她总是会笑的很幸福。   后来,黎优知道,父亲高中时是足球队的。那时她理解了母亲,她每次坐在球场的观众席上,看到的都是父亲少年时的影子,那个球场便是她全部的爱情生命。   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在LA。病床前,她含笑安慰着泣不成声的女儿。一遍遍的要求黎优不要憎恨自己的父亲。   黎优不懂,所以她立志成为一名导演,想亲身去感受这份工作。看看它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绊住一个男人归家的脚步。   王俊枫走入球场的时候,就看到沉思着的黎优。她一个坐在空荡的球场中,仿佛将天地都隔绝在外,异常的孤独。那天之后他再没有看到过她。一天之内相遇两次,虽然还不算认识,可是她那有别于同龄人的淡漠模样,令自己产生了好奇心。他觉得有些不甘心,她已经知道了他很多信息,他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俊枫没有打扰她,只是在她的右手边不远处选了个位置坐下来,陪着她一起看这空旷的球场。她的悲伤情绪似乎感染了他,让他也有些戚戚然。他忽然间想知道她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为何令人如此的放心不下。   微风拂过,有淡淡的柠檬香钻入鼻子。黎优回过神,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他额前的黑发随着秋风轻轻的摆动,看起来很柔软,让人想要伸手触摸。   王俊枫感受到来自黎优的视线,温和地道 “我来找之前落在休息区的东西,看到你坐在这里发呆,若是愿意的说说的话,我很愿意跟你聊一聊。”   黎优看着他真挚的面容。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因为严微的关系,黎优自认对王俊枫有很多了解。   他的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小提琴演奏家,家里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姐姐。他自小展露了优异的音乐天赋,因此没有选择从军,而是选择学习音乐。据传,他上完大学准备到维也纳去游学一段时日。高中时拿过演讲比赛的亚军。如此看来口才应该很好,但是却并不多话。喜欢看书,也爱好体育运动,喜欢打篮球,也经常踢足球。朋友不多,但是在同学间口碑很好。他很善良,学校里的流浪猫狗他总是会去喂食,只要有人或团队组织募捐,他也都会默默地献上自己的一份爱心。小事上从不与人计较,大事上却很有原则。   所以黎优心里认定王俊枫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想我的妈妈!我现在可以理解她了。看着球场,我就能想起她的笑,觉得很幸福。当初她也是透过球场看到她的爱人,也许,坐在这里就好像置身于爱人的怀抱,让她露出那么满足的笑容。”黎优的眼有些湿润,她默默地讲述着她的母亲。关于她的温柔、宽容和慈爱。   王俊枫听到她失去了母亲,不禁为她感到一阵心痛。这样的悲伤,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斟酌了一下道:“阿姨很爱叔叔,也很爱你,她爱你们的家,所以愿意守护你们。你可能为她感到不甘,但我觉得阿姨即使在弥留之际都是幸福的。而且在我听来,你的父亲也不是不爱你的,只是他比较笨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父爱。黎优,你比大多数人幸运,因为你有一个很伟大的妈妈。为了她,你也没有黎优不快乐的生活,否则她在天堂也会感到悲伤。”   王俊枫的目光悠远绵长。黎优从没想过这一点,自己的怨愤、悲伤若是被母亲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从小,那个人就生怕她觉得不幸福,一个人付出了两个人的努力。若是自己生活在悲伤里,是不是就让母亲的努力功亏一篑了呢?也许她能慰藉母亲在天之灵的行为不是站在哪里的最高点,而是单纯快乐的生活。为什么一直以来她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谢谢你!”黎优由衷的说道。   王俊枫微笑道:“其实我觉得即使我不说,你早晚也会想通的,有阿姨那样一位豁达的母亲,她的女儿又怎么会钻牛角尖呢?”   黎优一怔,不会吗?自己钻牛角尖的事情还少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多疑、敏感、悲观的呢?黎优不由得想起了张斐,她一直觉得在那段故事里自己是受害者,可是有没有可能自己也伤害过张斐呢?那无数次被自己甩开的手是不是分外的冰冷,还有那双充满了悲伤的双眸。。。“我觉得我辜负了她的期待。”   “你想太多了,有的时候事情本身很简单,反倒因为人心复杂,所以变得复杂了。”   黎优笑笑,“听着好像很有哲理的样子。”   王俊枫当仁不让道:“是不是!我也觉得我有成为哲学家的天分。”   黎优抑郁的情绪好了很多,跟王俊枫聊了很多。从她母亲说道足球,从足球聊到人生、理想。   直到太阳西沉,他们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良久。   傍晚的风有些凉了,两人在足球场门口道别。   王俊枫问道:“你的名字?”   “黎优!”   “黎明的黎,优秀的优?”   黎优点点头,“恩!”   王俊枫又道:“手机借我一下。”   黎优不疑有他,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王俊枫快速的按下一串号码拨了过去,黎优听到王俊枫手机响了,才察觉到这是在交换电话号码。   “尾号9977是我的电话,记得存起来。”王俊枫叮嘱到。   “嗯!”   王俊枫心道:还是感觉很冷淡啊!这女生!月色将他的身影照的有些清凉。   很多年后,他想起与黎优的一切。总是会想起那一天。寂静的球场,黄昏的暖阳,还有那女生淡然的眉梢、眼角。   晚间的307,热闹非常。不出所料,卢月是联谊会上最风光的女生。七个男生有四个对她大献殷勤。   “从实招来,是不是有看上眼的了?”张小石兴致勃勃的问道。   卢月倒有些腼腆起来,“恩!”   “哟哟哟~”严微马上活跃,学着卢月害羞的模样,扭捏的道“恩!”   卢月大囧,“小微你是坏人。”   “坏人长命百岁。”严微不以为然。   “什么样的男生?”高白舟问道。   “恩----”卢月含笑道:“很阳光、很健谈、很体贴。”   “帅么?”严微追问。   刘莉诗不屑,“帅能当饭吃?最重要是对你好。”   “此言差矣!”严微道,“所谓秀色可餐。让你整天对这个青蛙我就不信你会幸福。”   “此二人之屁放的皆有道理。”张小石道,“所以我们需要才貌双全的十佳男友。”   “你才放屁!”刘莉诗和严微不约而同的道。   “咳咳~”高白舟轻咳两声,“跑题了!月月,你继续!后来呢?”   “他约我下周末去看电影。”   “好!我正式宣布、、、”严微拉起卢月的手,“307第一个成功交到男朋友的人诞生,大家掌声鼓励。”   张小石一听急了,“严微你当我是死的啊?”   “错!”严微伸出一根手指摇摇,“我当你是透明的。”   张小石抽泣着向黎优告状,“优优、、、你要给我做主啊、、、小微欺负我。”   高白舟一推张小石,“你找错人了,还是本官为你出头吧!”只听她大声喝道:“呔~大胆刁民严氏小微,你可知罪?”   “知你个头。”严微张牙舞爪的跑去袭击高白舟,张小石爬上黎优的床,道:“今天我住这里,坚决跟小微划清界限。”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边正闹得欢,那边阿姨一声怒吼,如同五雷轰顶,震得整个307颤了又颤。    ☆、音乐餐厅的常客      自从知道王俊枫在音乐餐厅驻唱,周五的晚上不论刮风下雨严微是每场必到的。   “呦~”   严微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皱眉道:“你就不能轻点?”   “哈哈!”伴随着笑声大大咧咧坐到她对面的男生叫林子期。   “没想到我们的无敌女战士连这点力道都承受不住啊!”调侃的语调完全听不出丁点愧疚。   严微大感头痛,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是死也不招惹这个瘟神。   “林子期!你给我正常点!”严微讨厌死‘无敌女战士’这个绰号了。   想当初被他撞一下就该忍了,或者狠踩他的脚之后直接跑掉。就不会弄成“不打不相识”的局面了。   林子期装模作样的掏了掏耳朵,笑道:“你小声点,别把我耳朵喊聋了!我一聋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就容易当着某人的面说某人的坏话哦。”   “你!!!”严微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冤家。所谓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段,她全靠林子期帮自己攻陷王俊枫呢。也就这一点,足够林子期吃死严微。   “好啦!逗你的。”说实话,林子期十分喜欢看严微生气的样子。   相识之初,她如一只发怒的豹子,拦在自己身前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说:“道歉!”   在自己的震惊错愕中,她抬起脚,狠狠的踩在自己脚上。   严微看着他的笑脸也气不起来了。   “这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无可奉告!”严微冷哼一声。   还真是火药,一点就着。林子期双肘拄到桌上,十指交错,慢悠悠地道:“周日我生日。”   “关我屁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严微已经在考虑选什么礼物给他了。虽然相识不久,但是也知道林子期这个人虽然嘴巴有些坏,但是却拿自己当不懂事的妹妹看。   “如果我说这个生日我只想跟晓寒、你和俊枫过呢?”   严微一愣,“什么意思?”   林子期将身子靠回椅背,“我的意思就是又给你制造了个好机会跟俊风联络感情,你怎么谢我?”   严微正想回答,却看到王俊枫走了过来。   “总见到你们两个黏在一起,不知道还以为是情侣呢!”王俊枫难得调侃他人。   “小微啊!听见了吧?我的心苍天可见啊!”   严微诡异的笑道:“那苏晓寒怎么办?”   林子期一脸的轻松:“她做大,你做小、、、诶呦~”   严微幸灾乐祸的看着苏晓寒揪住林子期的耳朵。   “你长能耐了是不是?”苏晓寒手上用力一拧,疼的林子期哇哇大叫。   “严微你就坏吧!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啊?”苏晓寒含笑问道,手上的力度可一点也没放松。“你还能变身咋地?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呐?”   “老婆大人饶命啊!”   苏晓寒逼问道:“还敢不敢占小微便宜?”   “不敢了!”   苏晓寒满意的拍拍手,“这还差不多。”   四个人重新坐定,严微道:“师姐这手真是招无虚发啊!”   “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简直堪比九阴白骨爪。”林子期一边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一面说道。   “你再说一遍!”苏晓寒的笑容温柔却危险。   林子期入学时,在新生接待处邂逅了苏晓寒,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死缠烂打才追上,因此简直如忠犬一般,只要女王陛下开口,绝不敢有任何意见。于是立马乖乖闭嘴。   林子期与严微投缘,经常约到一起吃饭、K歌、泡网吧、打台球。似乎大学生活本就应该纠集三五好友嬉笑怒骂,才不枉走这一遭。但是有严微的时候,王俊枫都尽量不出席,严微热烈的眼神他有些招架不住。    ☆、不懂      林子期的生日跟王俊枫的生日距离很近。自从知道王俊枫的生日是十月三十日,严微就跟火星要撞地球了一样紧张万分。每日里冥思苦想,抓住个人就问男生喜欢什么礼物?天蝎座的男生喜欢什么礼物?男神级的天蝎座男生喜欢什么礼物。307的另外几个女生不堪重负,一见严微要张嘴马上假装十分忙碌。言外之意就是:别问我!我没空。   这日中午,严微蹦蹦哒哒的跑到电影学院06级导演班,抓住正往外走的一个男生,“同学麻烦帮我叫下黎优。”   男生面无表情地拂掉严微抓住他胳膊的手,冲着教室喊道:“黎优!有人找!”   “谢谢啊!”严微笑着道谢,结果只看到男生远去的背影。   黎优走到教室门口就见严微望着走廊发呆。“怎么了你,今个怎么跑这来了?”   严微嘿嘿笑道:“优优,那几个没良心的排挤我。你陪我吃午饭吧!”   黎优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好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太祥林嫂,我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   严微赶忙举起右手放到头侧,“我发誓,绝不提问。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好不好?走嘛!优优你最好了!”   “停停停!”黎优皱眉道,“起鸡皮疙瘩了!”   严微知道计谋得逞,挽起黎优的手臂,“音乐餐厅砂锅走起。”   路上严微好奇的问道,“诶,你说是不是学导演的都那么有个性啊?刚才你班那男同学,直接把我拉住他的手扒拉掉的,整的好像我是流行病毒一样。我好歹是一美女吧?”   “你说李雷啊!他是严重的精神洁癖!我们连他的东西都不敢碰,你还敢碰他的人。他没把自己的手砍了就不错了。”   严微赶忙拍拍胸脯:“看来以后我还是注意点吧!回头哪天变成杀人犯了都不自知。”   黎优见她夸张的表演着,笑道:“你现在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我们五个已经快疯了。不知道逼疯同学判不判刑呢?”   “悟空,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妈贵姓?”严微学起唐僧还是有模有样的。   “又耍宝呢?”   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吓了两人一跳。严微听出是林子期的声音,回身正欲发作,就看到站在他旁边的王俊枫。这股火生生的咽了回去。挤出一抹微笑道:“我在教育我家优优不要随便丢垃圾,免得砸到一些花花草草。”   林子期见严微一副忍得难受的模样,哈哈大笑。用手肘碰了碰王俊枫,“你真是一个满分的挡箭牌,百试不爽。”   黎优见王俊枫无情地漠视了林子期,心想这组合挺有意思。而林子期见严微身边站着黎优这样一个女生,想法竟与黎优不谋而合。   严微怕林子期在当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过火的言论,于是赶忙岔开话题,“看这路线,也是去音乐餐厅吧?”   “你们也是呗?一起吧!小微,介绍介绍这大美女呗!”林子期道。   严微白了他一眼,“你说话小心点,小心晓寒学姐的家法。”   “我这是实事求是,本来就是美女,说实话也犯法吗?俊枫你说。”   王俊枫看了黎优一眼,“嗯!”   这林子期就不高兴了,“你嗯是什么意思,是说人家是美女啊,还是说我说实话犯法啊?”   黎优不太习惯成为话题的中心,轻咳一声。“那个,我叫黎优,是严微的室友。”   “他叫王俊枫,我叫林子期,我们两个是音乐学院的。是同学也是室友,跟严微是朋友。你好!”林子期说着还像模像样的伸出右手要跟黎优来个商务礼仪。   严微看不得他这样装腔作势,一抬手挥开林子期的手掌,“少来这套,套什么近乎啊!走啦!走啦!饿死我了。”   林子期遇上严微总有说不完的闲话。两人叽哩哇啦的在前面聊着,黎优和王俊枫沉默的走在后面。   “我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啊?啊!”黎优没想到王俊枫突然开口,“那天下午电影学院有讲座,人太多没听到。”   王俊枫目不斜视,“那你不能下课的时候回一个么?”   黎优一怔,“我想着你要是有什么事还会再打的,要没打应该是没什么事。”   王俊枫停下脚步,诧异地望向黎优。这什么逻辑?为什么自己生出一种无力感。   走在前面的严微忽然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斗嘴了,猛地回头向后看去。却见到王俊枫和黎优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面对面的站着,气氛有点不同寻常。   林子期也驻足回望,怎么觉着这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啊!“他们认识?”   严微摇摇头,不知道,没听黎优说过。怎么回事?这感觉,怎么这么不爽?“优优,快点!一会都下课了,该找不到位置了。”   黎优被王俊枫盯得有些无措,正好严微来喊,赶忙应声,向严微走去。王俊枫也只好默默地跟了上去。   这一顿饭吃得四个人都有些别扭。黎优平日里虽也不如严微、张小石健谈,但也不至于一顿饭一声不吭。王俊枫依旧酷酷的,但今日的酷里总觉着带着点别扭。无论严微和林子期怎么调动情绪,两人总是能瞬间让气氛冷冻下来。以至于吃完饭出来林子期抓着王俊枫各种审问。   “你是不是认识黎优啊?”林子期看王俊枫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不对啊!认识的话今天这算什么?冷战吗?“王俊枫,你该不会是。。。”   “别瞎猜!连朋友都算不上!”自己也以为经过这几次接触多少算是朋友了,可人家连个电话都不给回。他从小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矬过呢!   “不是吧!这话里怎么一股子酸味啊!”林子期调侃道,“不过啊!这女生跟你可不速配啊!人家爱情专家不是都说了么!内敛的就找个开朗的,强势的就找个温顺的,这叫互补。”   “这么明白,爱情专家怎么还有离婚的?”   林子期连连摇头,“唉!王俊枫你要栽跟头喽!”   黎优与严微吃过饭后就各自回学院上课去了。这一下午严微就像一个蜡像,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神游天外。黎优则也破天荒的上课溜号了,她一直在思考王俊枫为什么就生气了。 ☆、朋友      晚上回到寝室,严微洗漱过后就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高白舟瞪大了眼睛,小声的跟张小石嘀咕,“你说,她这是唱的哪出戏?”   张小石撇撇嘴,两肩一怂表示不知道。   “不会是因为我们都不帮忙出主意,生气了吧?”卢月猜测。   刘莉诗点点头,“有可能!我觉得我们好像做的有点过了。”   高白舟两步走到严微床前,“严微同学,我们慎重向你道歉。我们不该故意忽视你,我们决定尽心尽力帮你挑选礼物。”伸手拽了拽严微的棉被,“你不要这样啦!我们不习惯。你看,月月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严微不理,死死的揪着被头。   “小微,你原谅我们一次吧!我们真不是不想帮你选礼物,我们是怕万一选不好坏了你的大事。”张小石说的算是实话。   严微还是一动不动。   黎优走进寝室就见四个人唉声叹气的,“你们怎么了?”   张小石苦着一张脸道:“冬天下雹子,晴天打闪电,太反常了。优优,我们好像真的把小微气着了。”朝严微的方向一嘟嘴,“就差你了,我们都道歉过了。”   黎优走过张小石,来到严微身边。“小微你怎么了?生病了?”   严微一听是黎优的声音,还说这么轻飘飘的话,气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黎优你够了啊!装傻也不是这么装的。”   其余四个人愣了,合着姐几个低眉顺目的赔了半天不是,这气是冲着黎优去的。   “我怎么了?”黎优一头雾水。   严微看她一脸无辜更是来气,“你说,你是不是老早就认识王俊枫?”   “是啊!在音乐餐厅第一次见。”不是回来就告诉你了么?   “然后呢?”严微审问道,“后来是不是又见过?”   “嗯!后来在小型足球场见过一回,剩下的就是偶尔在路上撞见过几次。”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严微质问道。   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莫名其妙的跟她发脾气。黎优也烦躁了,“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每天见了谁、做什么一一向你汇报?”   张小石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赶忙站到中间。“诶诶诶~有话好好说,能动手的时候尽量别吵吵。”   高白舟一伸手将张小石拉了出来,“有你这么劝架的吗?你们两个,干嘛啊?有话好好说。”   严微一咬牙,“好好说?我这边卯足了劲头追人家王俊枫呢,身后自己的朋友却挖墙脚。你试试,今天要是黎优撬你们家陆廷去了,你能跟她好好说话么?”   高白舟一时语塞,这信息量太大了吧!严微真的认真了要追王俊枫,然后黎优在背地里跟王俊枫有什么?真的假的啊?   黎优也听明白了,严微这话说的她像个不光彩的第三者似的。心里的火气也被逼上来了,“严微你别血口喷人。先不说王俊枫是不是你家的,就算他是你家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稀罕他?凭什么认为我黎优会不要脸的当什么第三者?”   严微、张小石、高白舟都被黎优犀利的言辞吓到了,印象中黎优一直是平淡内敛的。而卢月在听到“不要脸的第三者”时,脸不自觉的白了几分。喃喃的道:“第三者也不全是不要脸的吧!”   刘莉诗赶忙拉住卢月,这是那两个人的矛盾,你就别往自己身上套了。   严微和黎优正专注的跟对方斗气,谁也没把卢月这句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你口才还挺好,那好,大家就各凭本事。从今天起,我们两个是情敌。”严微懒得理黎优,再次拽起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黎优冷着一张脸有条不紊的洗漱、上床、看书,说是看书,可是一晚上一页也没翻过。快熄灯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打开一看是王俊枫发来的,三个字“睡了吗?”   黎优没有理会,没过多久王俊枫又发来一条信息,“今天是我错了!不该用我自己的标准要求你。”   黎优想了想,其实王俊枫并没有做错什么。若是自己心里认定的朋友漠视自己,她也会伤心。可能自己真的伤害到王俊枫了。于是回到:“没有!是我不太擅长交朋友。”   王俊枫的短信很快传来,“你不生气就好,早点休息!”   “再见!”   第二日,严微依旧是冷冷地,完全当黎优是个透明人。黎优在中学时期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坦然的接受了她的无视。一个星期之后,其他四个人终于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抓狂,召开了小型寝室会议。   “这样也不是办法,弄得我浑身跟有虫子在爬一样,难受死了。”高白舟率先发言。   张小石叹息一声,“可不是,当只有我跟她们两个人在屋里的时候,我都觉得咱寝室是停尸房,阴森森的。”   卢月眉头一皱,“小石你别瞎说,怪吓人的。”   “想办法吧!”高白舟看向刘莉诗,“诗诗你平时最稳重了,怎么办啊?”   刘莉诗沉思一下,“老师不是常说么,因材施教。我们就给他来个逐个攻破。”   张小石眼光闪亮亮的,“怎么个逐个攻破?”   “优优呢!平日里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样,其实最重感情的吧!我们在劝说的时候主要把小微在军训时照顾她的那些事好好的拿出来说说。”刘莉诗想,黎优念在严微以往的好,一定会原谅她的无理取闹。“至于小微呢!说实话,这次有点发神经了啊!你说她跟王俊枫八字都没一点呢,就跟姐妹闹翻了。她平日里可是最要面子、讲义气的么,这不是让人背后错脊梁骨么?对她,只有一个方法。。。”   “怎么还故弄玄虚啊?”高白舟催促道,“快说、快说!”   刘莉诗摆手让其余三个人附耳来听,“激将法!”   战术拟定完毕,接下来就是说客的人选了。张小石自告奋勇的去帮助黎优回忆,而严微那边,其余三人决定一同出马。 ☆、冰释      这天放学,张小石提前十分钟就溜了出来。在电影学院的小花园里守株待兔。她今天穿了一件朱红色的大毛衣,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站在已经萧条的花园里,是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表演系二年级的窗子旁边,两个男生正向这边张望。   “诶,张禹,那姑娘是联谊会上那个吧!”一个男生调侃道,“行啊!手腕挺高,都到这堵你来了。说吧,把人家怎么了?”   名叫张禹的男生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与其说是帅,不如说是漂亮。他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个红色的身影上,“我倒想把人家怎么了,人家根本不睬我好吗?”   男生坏笑道:“怎么?吃瘪了?不会吧?你可是凭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所向披靡啊!”   “少挤兑我,彼此彼此!”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个身着米色风衣的高个子女生向张小石走去,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天桥。   “诶!你说,她看不上你是不是因为根本就性取向有问题啊?”男生坏笑道,“你别说,她们两个站一起还挺般配。”   张禹白了他一眼,“若说哥们输给男生还情有可原,输给一个女生?走着瞧!”   男生看着张禹的背影,笑得灿烂,您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张小石拉着黎优到学校对面的餐馆要了个包间,点了四个菜,六瓶燕京啤酒。黎优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是要一醉方休的。   “你说说你,酒量又不好,这是干什么?”   张小石笑道,“怕你半路落跑,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呗。”   黎优也笑了,“你这也算是煞费苦心啊!我要是不承这个情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啊!”   “你说说,你都这么善解人意了,就让着小微点呗!她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遇强更强。”张小石苦口婆心的道,“虽说有的时候不讲道理点,但是对我们都掏心掏肺的,你还记不记得军训的时候,我们两个连饭都抢不上。。。”   黎优打断张小石,“小石,现在不是我跟她赌气,而是她因为一个男生跟我翻脸。重色轻友的人是她不是我。”喝了两瓶酒,她的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那如果我们能把小微说通呢?你怎么说?”   黎优长出了一口气,“我从小就没有朋友,所以你们几个每一个我都珍惜得不得了,你觉得我愿意失去么?”   张小石给黎优添了杯酒,“优优,有你这句话,如果严微一意孤行,我张小石站你这边。”严微你可不要掉链子。   高白舟、卢月、刘莉诗一放学就将严微拽去了KTV。   “来来来点歌!”高白舟给卢月使了个眼色,卢月赶紧就去把在寝室商量好的歌单全部点上。什么周华健的《朋友》、张学友的《左右为难》、张惠妹的《姐妹》、黑鸭子的《友谊万岁》。。。   严微再傻也知道这几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姐几个,咱都这么熟了能不能不绕弯子呢?”严微大大咧咧的往沙发里一靠。   高白舟嘿嘿笑道,“小微,就问你一句话,是想为朋友两肋插刀还是为男人插朋友两刀?”   “高白舟你的意思是我重色轻友喽。”严微最听不得这个,她自小看《古惑仔》最崇拜的人就是洪兴十三妹,够仗义、够帅。   刘莉诗道:“你可能不觉得,但你现在做的在我们看来就是要为一个男的跟姐妹老死不相往来。”   严微一怔,她是气黎优的欺瞒,觉得黎优卑鄙才生气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月月,你也觉得是这样么?”   卢月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严微恼火,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就干了,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MD,气死我了。我严微虽然花痴吧!但也不至于这么没品。若是黎优光明正大的跟我争,输了我也认了,我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刘莉诗叹了一口气,“小微,你这叫当局者迷。优优那个人,看着怪聪明的,实际上还不敌个小学生花花肠子多。王俊枫怎么看她我不敢下结论,我也不敢保证以后事态会怎么发展,但是目前看来优优应该是压根就什么都没想的。”   “就是、就是!”高白舟道,“优优连跟我们相处都显得那么笨拙,你觉得她有玩心眼的能耐么?”   好像有些道理,严微喃喃的道,“好像是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呀?”高白舟不满道,“就是这么回事,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这么重色轻友,我们可都不向着你了啊!你确定要为一个男生跟姐妹翻脸?”   “屁话,我严微是那样的人吗?”严微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高白舟笑道,“那就得了呗!诗诗,快给小石打电话,让她俩以豹的速度过来。咱们六大妖精现在就得合体。”   刘莉诗快速地掏出手机,“喂,小石,搞定了。你怎么样?恩恩!赶快把黎优打包带来。”   呃。。。严微怎么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牵着鼻子走呢?不过算了,仔细想想优优确实不是那样的人,自己太敏感了。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半个小时后,张小石跟黎优一前一后的进了包房。   高白舟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一瓶啤酒,又将严微从沙发上拽起来。“来来来,雨过天晴!都是误会,咱们307的六只以后要和睦相处,友谊地久天长。干了!”   黎优与严微四目相对,略微尴尬的笑笑。严微一瞬间豁然开朗,自己认识的黎优是眼前这样的,怎么会想歪呢?“优优,干杯!”   张小石嘴角含笑,总算能松口气了。    ☆、通俗音乐社团      严微和黎优重归于好,高白舟的心情也不像前两天压抑。社团活动缺席四天了,估计这会儿社长大人肺都快气炸了。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才发现社团里只有周研一个人在。   周研跟高白舟一样是今年新入社的成员,学小提琴专业,但是却十分喜欢通俗音乐。身高176,偏瘦,栗色头发,皮肤白皙,单眼皮,很爱笑,是个十分阳光的男生。“高白舟,来帮个忙!”   高白舟慢慢走过去,看到周研正在那鼓捣一个留声机。这东西如今算是古董了吧。“哪来的?”   “二手市场淘的!你过来忙我扶着点。”   高白舟一边帮忙一边问周研:“今天社里怎么就只有你自己啊?社长她们呢?”   周研埋头处理着留声机,“今天跟L大学有个交流会,社长带着其他人去了。”   “那你。。。”高白舟忽然想到周研的老毛病,“你不会是又迟到了吧?”   周研憨笑道,“我估计明天又要被社长狠批一顿了。”   “你活该!”周研这个人跟得了迟到病似的,几乎没几次是准时的。   “你还真别幸灾乐祸,你以为你无缘无故消失四天的事社长能忘记?彼此彼此!”说话间周研停下手中的动作,“搞定!咱俩先听为快。”   高白舟见周研如此兴致高昂,也不想扫兴。就找了个座位,看着周研忙活。“这玩意真的还能用?”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周研骄傲的道,“我跟你说,老歌还得用老方法来听,才是原汁原味。来!听听这首《夜上海》。”周研找出一张唱片装上。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笑脸迎歌舞升平   。。。   空荡的教室,只有周璇那仿佛穿越时空的歌声盘旋在耳边。高白舟不自觉的跟着轻哼,渐渐地周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这种感觉真是悠闲自在。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音乐社的成员们呼啦啦推门而入。当先一个是音乐社的‘小喇叭’王心蒙,“社长,你准备收拾的两个都在呢。”   张雪丽面带杀气穿过人群,正看到笑得灿烂的周研和摆出可怜相的高白舟。“你们两个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卫生都归你俩了。有意见吗?”   周研和高白舟犯了错误哪敢有意见。王心蒙嬉皮笑脸的走过来,调侃道:“这多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高白舟白了她一眼,“那你来干!”   “我可是有亲亲男朋友等着吃饭的。你们两个孤家寡人的好好增进感情吧!”   社员们放下东西就离开了,剩下高白舟和周研面面相视。   “我们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吧?”周研嘿嘿笑道。   高白舟莞尔,“怎么着?要不要磕个头拜个靶子啊?”   “好主意!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割个猪头来。”周研煞有介事的道。   “大哥请受小妹一拜。”高白舟顽皮的鞠了一躬。   周研双手举过头顶,深施一礼,“为兄的这厢有礼了。”   两人正演得起劲,陆廷已站在了门口。清了清喉咙,“小白,好了么?去吃饭吧。”   高白舟闻声转头,“哦!好。”又跟周研说,“那我先走了,周大哥你自行保重。”   周研笑道,“还没演够呢?快走吧!”   “刚才那个男生是你们社团的?”走在去往六食堂的路上,陆廷状似不经心的问道。   “啊!你说周研啊!是!跟我一届,音乐学院的。”   “你们很熟吗?”问完这句话,陆廷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算了,怎么这么像掉进醋坛子里的怨妇呢?   高白舟却没有多想,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陆廷会为她吃醋。“还好。我们两个同期入社,他的性格很开朗,也很乐于助人。”   陆廷闻言心里更不是滋味,对周研莫名的多了一丝敌意。“像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你注意点。”   “啊?”高白舟一愣,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陆廷眉头一皱,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毫无道理的诋毁别人,“没什么,你想想一会吃什么?”   “麻辣烫!”高白舟根本不用想,那是她的最爱,好几天没吃了。   “说多少次了,那东西最不卫生,还没营养。”搞不清楚女生为什么那么爱吃。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高白舟心道,总不让我吃爱吃的,还总问我吃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   “是是,你陆大男神说的都是真理。”高白舟揶揄道。   “嘿!”陆廷笑道,“小白丫头,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敢挤兑你哥!”说着抬手欲敲高白舟的头。   高白舟反应迅速,向前跑了两步,回头笑道:“哪能每次都等着被你打?”   正说着,迎面撞上柳南和一个女生,四人寒暄了两句,就分开了。   见柳南两人走远,高白舟问道:“哥,怎么觉得柳师兄和那女生关系不一般啊?”   “什么时候练就了火眼金睛啊?”   高白舟一扬头,“那你看看。诶,他不是看上优优了么?这么快移情别恋啦?”   “就你们寝室那位!柳南是彻底服了。发了几十条短信如石沉大海,偶尔回一条,最多不超过五个字。柳南还设计了好多次偶遇,结果根本说不上两句话就变成沉默。”陆廷都觉得柳南可怜了。“刚才那女生是舞蹈学院的,追柳南一年了他都没答应。可是那姑娘特别执着,对柳南简直没的说。柳南最近忽然就心软了,想试着接受她。”   高白舟心道,黎优若是冷起来确实能冻死个一个、两个的,“回去告诉柳师兄节哀顺变!”   到了六食堂,高白舟直奔麻辣烫就去了,却被陆廷拽住了衣领。哭丧着一张脸到窗口打饭。   高白舟爱吃西红柿炒蛋,但是蛋清蛋黄过敏,陆廷将自己那份西红柿都挑给她,又把高白舟那里的蛋都夹到自己的盘子里。   严微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来,“陆大男神,太体贴了吧!你把小白惯成这样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高白舟被她吓了一跳,“小微,你要死啦!人吓人吓死人!”   “你吃饭了么?要不要一起?”陆廷轻描淡写的岔开了话题。   严微撇撇嘴,“我可不想当2000瓦的电灯泡,就是来打个招呼。你们继续恩恩爱爱的吃兄妹餐吧。拜拜!”说完,一溜风似的出了六食堂。   高白舟双眼一闭,羞愤难当,什么叫恩恩爱爱的兄妹餐啊!严微没事来添什么乱啊!这让陆廷怎么想啊?   “吃饭!”   高白舟见陆廷一切如常,刚提起来的心就放下了,可是放心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悲哀,看来自己是没什么本事让陆廷慌乱的。于是低头默默的吃饭。    ☆、有心无心      十月末,秋风更瑟瑟,林荫路上处处落叶,学生们行色匆匆。秋意越来越浓浓,再爱美的女孩子都收起了自己单薄的衣裳。北京的风狂躁、凛冽。   但严微的世界依旧阳光和暖,百花齐放。她盼王俊枫的生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林子期说好要在这天给严微制造与王俊枫单独相处的机会。严微为了这即将来到的二人世界,一整天都没有去上课,跑到理发店将头发重新染了色,造型师细心的做了造型,又央求刘莉诗找了个形象设计专业二年级的学姐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穿上新买的连衣裙,将珍藏了许久的一套四叶草的首饰找了出来。她平时不穿高跟鞋,不过幸好鞋码跟张小石一样,于是找张小石借了一双6厘米左右的高跟鞋。在穿衣镜前左左右右照了好些遍,确认自己的形象确实完美无缺,才准备出门。   307的另几个女孩子坐在下铺的床上看她忙进忙出,谨慎认真的打扮自己,不禁相视而笑。张小石见她终于走了,感叹道:“何为女为悦己者容?”这次是真真的见识了。   “是呗!居然顶着被白头翁狠K的危险逃课。小微这次是豁出去了。”高白舟附和道。   “说道白头翁,最近好像有一阵子没在学院了吧!”   “听说受邀去台湾做学术交流了。”   。。。   黎优听着她们讨论艺术设计学院的事情,但却没有一句记在心里。她的手机里躺着几十条短信,内容正咯着她的心,让她十分难受。   发件人王俊枫:在上课吗?   发件人黎优:没!今天下午自习   发件人王俊枫:今天我生日   发件人黎优:生日快乐   发件人王俊枫:晚上跟几个朋友吃饭   发件人黎优:嗯!   发件人王俊枫:你。。。有空么?   发件人黎优:现在?   发件人王俊枫:不是!晚上6点以后   发件人黎优:有事么   发件人王俊枫:想约你过来吃顿饭   发件人黎优:我没事,但。。。我不太方便去。   发件人王俊枫:为什么?   发件人王俊枫:因为严微?   发件人王俊枫:你们两个关系不好?   发件人黎优:不是?   发件人王俊枫:那是为什么?   发件人黎优:这个我不方便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发件人王俊枫:因为严微喜欢我?   发件人黎优:你。。。知道   发件人王俊枫:隐约   发件人黎优:哦   发件人王俊枫:这跟你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发件人王俊枫:你怕她生气?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我喜欢你?   发件人黎优:我不喜欢你!!!你也别乱开玩笑。   发件人王俊枫:我开什么玩笑了?   发件人黎优:你喜欢我的话别乱说。   发件人王俊枫:谁告诉你我乱说了?我认真的。   。。。。。。   夜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阳台上玻璃被雨点撞击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黎优的心一样此起彼伏。她带着凌乱如麻的心情睡了一个极不安稳的觉。   第二天,雨停了,北京的天空难得的露出了蔚蓝的颜色。校园里各处残留着千万条雨水冲刷的痕迹。   严微一个人走在清晨的校园里,满眼的哀戚。迎面正好撞见要去上课的刘莉诗和卢月。刘莉诗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小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刘莉诗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不烫。”   “我没事!”严微情绪十分低落,她觉得自己懒得开口说话。“你能帮我去请个假么?就跟老师说我拉肚子。”   “哦!行!你真的没事吧?”刘莉诗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我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严微疲惫的说。没错!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之后她一定满血复活。什么王俊枫,见鬼去吧!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去TMD。自己过生日还摆一张面瘫的脸,周身的寒气能冻死两个人。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告白,他就那么自然地给掀过去了。她都那么低身段了,就没见过这么柴米不进的。他就像汪洋大海,自己投进去的石头甚至泛不起一丝波澜。   到最后林子期和苏晓寒都只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她满心期待的日子,精心装扮的仪容,原来就只是为了一场不欢而散的宴席。   擦身而过的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聊着过几天要举办的篮球赛;电影学院小剧场最近上映的话剧多么的好看;艺术设计学院要在展示厅做展览。。。   昨天看着处处美好的生活,只一个晚上而已,就都不存在了。十月的秋天,突然感觉好冷。    ☆、篮球赛      十月三十一号这天严微狠狠地睡了一天。晚上黎优给她带了六食堂的麻辣烫。她狼吞虎咽的吃了。   “嗯。。。小微,你。。。想不想聊聊?”黎优虽不善言辞,但她不傻。昨天王俊枫生日,严微兴高采烈的去了,第二天就跟残兵败将一样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若说跟王俊枫没关系她死都不信。   可是跟王俊枫有关系是不是就跟她手机里躺的那些短信有关系?虽说实质也没什么,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责任。有心也好,无心也罢,若严微受了伤害,总归有她的错在里边。   严微哭笑,“说什么啊?我算看明白了。就像我们买衣服,第一眼看上的总是好的,后面再多人跟我说哪件好看、哪件适合,我都觉得不如第一件。黎优,你就是王俊枫看上的哪一件。”   看着严微难过的模样,黎优脸上的血色退了几分,“小微,我从没想过跟你争。”   严微长叹了一口气,“是啊!你看我输得多惨。情敌都还没出手,我就已经被三振出局了。”   “我。。。”黎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似乎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她都不知自己该从何处开始辩白。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其实我知道不怪你,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也别理我,让我自己调整几天就好了。”严微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迁怒黎优有些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我说得不好听的你当我放了个屁。”   黎优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张小石和高白舟就回来了。   高白舟明显心情雀跃,一推门就嚷嚷道:“诶诶,11月10号的篮球赛,我哥和柳南学长都出站,你们都陪我加油去啊。”   张小石抚额,“又来了。我可都说了啊,当天陆大男神的拉拉队强大到恐怕能把场馆掀了,多我们几个不多,少我们几个不少。”   高白舟白了她一眼,“那能一样么?她们喊她们的,我们还是要去的。小微我不考虑,她到时候一定是站在王俊枫他们那队的。优优我可是一定要争取来的,电影学院没有参赛队,优优就归我们设计学院了。”   张小石看了看黎优和严微,敏感的感觉到气氛有些凝滞。她拉了拉犹自滔滔不绝的高白舟。高白舟一怔,也意识到两人似乎是不太愉快的。   “喂!你俩装什么深沉呢?”高白舟擅长打直球。   严微笑道:“谁装深沉了,本来就深沉。”   高白舟伸手拧了她一下,笑骂:“死德性。”   张小石低声问黎优,“又啥事啊?”   黎优苦涩的道:“还是那个谁。”   张小石摇头叹息:“真是蓝颜祸水啊!你也别每次都不吭声,下次她再跟你无理取闹,跟我说,我帮你呛她。”   黎优笑道:“好!谁让我最笨。”   张小石心下道,你不是嘴笨,你是太习惯退让。却不知道,这种大度和宽容有时候也是会伤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严微都尽量不跟黎优接触,她怕自己一出口就是冷嘲热讽;怕自己说的话不自觉就阴阳怪气。   但冷战过的人都知道,一旦距离拉开了,再想亲近起来是多么的难。   在307其他几个女孩子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学校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修泽杯”男子篮球赛。   全校师生可以学院、、班级、宿舍、社团为单位组队。学生会临时担当大赛组委会。陆廷又要上课、又要负责活动宣传,又要跟队友练球,忙得是昏天暗地。高白舟一有空就拉上同学或室友去练习场看他们,给他们送饮料、送水果加油打气。   黎优也被高白舟拽去过两次。每次见面,柳南都显得有些尴尬。他现在有了女朋友,可是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黎优身上瞟。陆廷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可跟他同组队另外三个男生王佪、陈玉强、齐思淼就不同了,拉了柳南到一旁审问。   “你可别说你没偷瞄美女啊!这要是让初妍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齐思淼道。   “大淼说得对,六条,你小子可别给哥几个找不痛快。就初妍那哭功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啊。”王佪一想到每次初妍找不到柳南就打电话到他们寝室哭丧的事情,头就疼的厉害。   六条,是同寝的几个男生给柳南起的外号。本来叫柳条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麻将里的六条了。   柳南尴尬的咳了咳,“哪能啊!我没动歪心思,就是看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齐思淼道:“那前两天那个叫月月的来,怎么没见你变成斜眼啊!”那小美女长得溜光水滑的,童颜□□,跟苍老师似的。   “我不喜欢那一型的。”   “我呸!”陈玉强一把揽住柳南的脖子,“六条,你TM撒谎跟撒尿似的,挺顺溜呗?以前是谁说要是此生得个苍老师那样的,少活几年也值了。反正,你爱怎么得瑟我们不管。你是脚踏两条船也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好,你先给我把初妍整明白。哥几个还想睡几个安生觉呢。”   柳南不禁仰天长叹,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以前没处对象的时候,初妍看着又乖巧又懂事。可是刚处上没几天,这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疑神疑鬼、习惯无理取闹。折磨自己也就算了。只要两人一闹矛盾,她就要哭的人尽皆知。这点也真是醉了,怎么就不能成熟点。“哥们有谱。”   然后到了比赛当天。   307的六个女生来到篮球馆外,就见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女生。她们说的都是关于这场球赛的胜负。   其实早在几天前校园论坛上就已经有好事者开了投票贴。陆廷的队伍一路领先,王俊枫所在的队伍紧随其后。然后是卫麒麟和萧赫的队。严微还说了,这哪是比实力呢,这是看脸呢。   的确,论坛上排名前五的队里,都有一个帅哥压场。球场上拼的是技术,球场下比的是颜值。   到了入场时间,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安排观众入场。黎优甚至还撞见了个熟面孔。入校那天引领她的张澜。   出于礼貌,黎优过去给张澜打了声招呼。张澜没想到黎优也对球赛感兴趣。好奇的问:“来看谁啊?”   “给我们加油的!”陆廷一身运动装出现,“黎优跟小白一个寝室。”   同是学生会的,张澜自然是见过高白舟的,而且是经常见。“你有给她们预留位置么?”   赛前,学生会就给没个参赛球队的亲友团预留了观众席。   陆廷笑道:“留好了。在A区,我带他们过去。”   张澜笑道:“喂喂,陆大宣传部长,你是觉得他们不够招摇是不是。你带过去?明天学校论坛估计就绯闻满天飞了。你不会忘了前段时间有人在论坛黑小白的事吧。”   陆廷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说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为了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在黎优几个不相干的女生身上,他把座位号交给高白舟,就让她们自己过去了。   开场前十几分钟,场内已经座无虚席。毕竟今天这预赛看点十足嘛!第一天陆廷就对上了卫麒麟,王俊枫对萧赫。   “你们说,学生会是不是故意这样排组的?”高白舟问道。   “那必须啊!今天校领导亲临啊!要是观众席上寥寥数人,那显着咱修泽的学生多不热爱校园活动,显着学生会多没组织能力。”张小石笑着回答。   “你们说要是校领导知道,这些女生都不是来看比赛,而是来看脸的,得多无语啊?”卢月看着观众席明显男女比例失调。   “那有什么的?再说了,毕竟还是有人来看球的么!”严微嘿嘿笑道。“比如说我!”   严微说完这句话,遭到了五人的集体鄙视。   说笑间,比赛便正是开始了。广播里首先介绍双方球队和球员的名字。率先出场的是“宇宙队”,队员分别是音乐学院一年级林子期,音乐学院一年级王俊枫,艺术设计学院一年级张鹏,舞蹈学院一年级韩林,电影学院一年级张放。   接下来是“争锋队”音乐学院二年级卫麒麟、音乐学院二年级葛辉、音乐学院二年级吴迪、音乐学院二年级关宏民、音乐学院二年级李明。   王俊枫一进场,观众席欢呼一片。张小石忽然就想起了《灌篮高手》里流川枫每次出场时那群女孩子风骚的加油声:“流川枫我爱你!流川枫我爱你!”   黎优看了看王俊枫,林子期正在调侃他,而他一脸的淡漠。她又看了看严微,只见她嘴唇紧抿,面容紧绷。   自打王俊枫生日以后,她收了他两条短信。内容是同样的。问她有时间么!他想聊聊。   可是黎优不想跟他聊,也不敢跟他聊。两人本就没有熟到可以约出来聊天的地步。再说,不同学院、不同的朋友圈,她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话题。不,或许有一个,那就是严微。而这,是黎优最不想触及的话题。 王俊枫抬起头,目光在观众席上巡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A区。他视力极好,黎优她们寝室的几个女生又及其惹眼。他的目光停在黎优身上有几秒钟,然后收回了视线。林子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严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严微也礼尚往来了一下。    ☆、才貌双全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两队中锋跳起来开球。虽然张放比葛辉矮了几公分,但他的弹跳力和时间差掌控的极好,属于技巧型的中锋。   张放得了球,没有任何犹豫地传给了小前锋王俊枫。王俊枫本就丰神俊朗,如今动作起来,更显潇洒。只见他右手控球,眼神专注。看清左右敌方队员位置之后,一个华丽的转身,躲过了身前的吴迪。卫麒麟一见不好,放弃了对韩林的看守,准备去防御王俊枫。哪知王俊枫不进反退。   当卫麒麟意识到他的企图准备拦截时,王俊枫俊逸的身躯已经平地拔起,左手托球,右手轻轻一推,篮球便画出一道优美精准的弧线,准确的落在了篮筐里。   林子期举起右手跑过去,两人的手掌在空中相遇,打出一记胜利的击掌。   观众席顿时沸腾了。女孩子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王俊枫的名字响彻整个篮球馆。这才第一球而已,怎么弄得好像已经赢了一样。黎优不禁皱了皱眉。但她不得不承认,刚才的王俊枫帅的天人共愤。造物主是何其的偏爱这个男生。既给了他优秀的外貌,又给了他音乐的才华,现在她又见识了他好的出奇的运动神经。   他反应敏捷,观察力绝佳,尽管卫麒麟和他的队友也不是籍籍无名,实力也不容小觑,但最终比分仍是87比78,卫麒麟落败。   第二场比赛是黎优完全不认识的两组人。因为有王王俊枫他们“宇宙队”珠玉在前,这场比赛就显得有些枯燥乏味。但观众席上依然座无虚席,因为大家都等着看后面陆廷和萧赫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连续三场比赛过去后,陆大神终于在千呼万唤中踏着“七彩祥云”而来。陆廷是打控球后卫的,这个位置必须冷静掌握着全场的局势。陆廷非凡的领导力,和冷静的判断力都出色的表现了出来。   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姑娘们越看越觉得还是王俊枫姿容潇洒,而且不论投篮还是灌篮,都帅的人一脸血。   陆廷虽然也帅,可是他几乎不怎么上篮,因此略逊一筹啦。   高白舟听见身后有人这么议论的时候,差点就起身骂人了。还是张小石眼疾手快,拽住了她,“她们无知,咱不能任性不是。比赛还没结束呢!可别为了她们,影响你欣赏陆学长的风姿啊。”   高白舟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她太想大吼:你们放屁。是不是瞎啊?没见着每一个进球,每一次得分都是我哥精心算计好的啊!懂不懂篮球啊?花痴!   可是她终究没有吼出来,只是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眼神一刻也不再离开陆廷。她看他,似永远也看不够的感觉。   陆廷打球优雅、沉着,有种大将之风。他要赢,又不想对手输得太难看。所以比分的差距一直控制在个位数。   而对手在上半场结束时就已经感觉出来实力的差距了,因此,下半场说是比赛,倒不如说更像几个大男生课余时间的休闲运动。   这一场球是今天所有比赛中最缺乏紧张感,最欢乐的一场。   比赛结束后,双方队员握手时,萧赫说:“很开心我们的对手是你们。”   陆廷道:“彼此彼此。”   散场后,甚至之后几天,全学校的学生几乎都在津津乐道这场预选赛。校方也对这次比赛达到了空前的重视,甚至由副校长出面,给学生会送来了给冠军追加的奖品。   预选赛之后是半决赛、决赛,欢欢乐乐、沸沸扬扬的就到了12月下旬。   学生会举办的篮球赛大获成功,陆廷他们寝室拿到了最终的冠军,王俊枫寝室屈居第二。但谁都不会因此就觉得王俊枫输了。他比赛落败,却为自己赢得了一票死忠粉。校园里随处都可以听到有学生谈论“wuli俊风”。   然后到了西方最盛大的节日——圣诞节,学生会得到学校的批准,在平安夜那天于小礼堂举办假面舞会。陆廷这个宣传部长真是马不停蹄,忙得跟□□总理似的。高白舟好几天也见不到他一次,但她想着若是平安夜陆廷邀请她去跳舞,她就大方的原谅他好了。可是,她终究没有等到。这次高白舟生气了,为了赌一口气,高白舟邀请周研跟他一起去了舞会。还特意跑到陆廷面前混了个脸熟眼热。陆廷看着高白舟幼稚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高白舟达到目的了。因为看着高白舟跟周研并肩而立,他的心不好受了,跟被人拿绳子勒紧了似的,喘不过起来。可是他决不能让高白舟发现,不然这丫头不定怎么得意呢。   严微在预选赛结束后第二天中午碰见了卫麒麟。她也没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将手搭在了卫麒麟的肩膀上道:“卫学长,你虽败犹荣。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时卫麒麟正是跟当天一起打球的同学坐在一起。几人脸色青红白绿,汇总到一起霎是好看。那眼神恨不能将严微万箭穿心。脾气最爆的葛辉右手握拳,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个漂亮女生,他这拳就招呼上去了。   卫麒麟向来自我,见严微说话也没个忌讳,甚得他心。两人一来二去的,还就混熟了。更在平安夜的时候相携去了假面舞会。   张禹追了张小石良久,觉得这是一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好时机,于是连打了十几通电话,好话说尽,说的张小石都不好意思回绝了。   而卢月和武阳约好了要出去玩。   这下子寝室就剩下黎优和刘莉诗了。   本来也没什么,黎优对凑热闹这件事本就不热衷。刘莉诗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个性。于是,两人就在寝室里一个上网,一个看书。   这本应是欢乐、平安的一天。却因为刘莉诗接的一通电话,变得有些沉重。她爸爸患上了尿毒症。刘莉诗不可置信了反复问了她妈妈好几遍,但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他们家是小康之家,父亲是上班族,母亲是全职主妇。家里的开销、她的学费,都是父亲一个人在负担。父亲就是她跟妈妈的靠山,可是现在这座大山要倒了。她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那一晚刘莉诗哭了很久,黎优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失去过母亲,知道即将失去的滋味和失去至亲之后那如坠深渊的茫然和痛苦。这些,都是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无法体会的。   那个夜晚,黎优一直抱着刘莉诗,她希望能够传递一些勇气给这个即将面临悲痛的女孩子。   第二天刘莉诗就请假回了老家。    ☆、寒假      转眼已是期末,这一天李桀给严微打电话约她吃饭,好慰劳一下这个努力学习的妹妹。而严微从来有好事都不会忘了朋友。于是兴冲冲的跑回寝室,却发现只有张小石一个人在。   “小石,今晚我哥请客,陪我去狠宰他一顿。”说着,拉起张小石就往外跑。“其他人呢?”   张小石早已经习惯了严微的行动模式,“优优去洗澡了,小白应该是陪着陆廷去看画展了,卢月跟武阳有约会。”   “没有口福的女人们。”   张小石笑着应和。   高白舟和陆廷看完画展,一前一后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每次两个人在一起,就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气氛。高白舟看着走在前面的陆廷。他挺直的脊背总是那么骄傲。   她记得小的时候,他在河岸边用野花给她编制了一个花环,亲手戴在她的头上。他说,长大后要娶她做新娘。   可是,真正长大之后。他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有时候她觉得好像马上就要抓住他,可是下一秒,他已经咫尺天涯。   他的心,她从来不懂。   高白舟高一的时候,陆廷跟一个学姐变得很亲密。透过教室的玻璃,看到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心会变得很不舒服,莫名的厌恶那个学姐。听见陆廷跟学姐打电话,语气温柔,会莫名的烦躁,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偷偷的掉眼泪,害怕他被抢走;讨厌他关心自己以外的女生。   为了阻止这恼人的情绪如影随形,高白舟学会了逃避。不去看,不去听,看到陆廷迎面走来,她扭头就跑。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知道,面对这些是痛苦的,会使她变得难堪。   她还记得,那个黄昏,她在阳台上收衣服,看见李文静学姐翘起脚尖,羞涩的献上一个离别的亲吻。那一刻,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可是心痛的感觉却清晰的可怕。痛得她连站着的气力都没有,滑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得肝肠寸断。下班回来的妈妈一遍一遍的问她哪里疼。她说不出话,只是捂着心口缩成一团,可是那也不能减轻她的痛苦。   父亲不在家,母亲手足无措,只好到隔壁叫来陆廷帮忙,想把她送到医院去。可是,高白舟却一直摇头,抱住陆廷死活不松手,直到哭得失去力气,沉沉的睡去。   那之后,陆廷没再跟那个女生交往。那一次,她终于学会了什么叫□□情。那时她单纯的以为陆廷最后是选择了自己,认为陆廷会与自己一样产生深深的爱恋。可是,陆廷还是那个陆廷,呵护着她,保护着她,唯独不说爱。   她迷惑、困扰、挣扎。面对自己的亲近,陆廷的态度一直很模棱两可。她也曾试图让自己不再想他。可是,做不到!只要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她总是能轻易的发现陆廷的身影。他就像□□,让她上瘾。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她停下了脚步,陆廷站在身前正低头看着她。   高白舟自嘲的笑笑,“没什么。有句话你听过没有。”   陆廷看进她有些哀伤的眼底,轻声问道:“什么话?”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说完,高白舟迈开步子,向学校走去。   陆廷跟在她后面,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那个从小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现在已经能够超过他,走到他的前面。   她的背影那么纤细,在黄昏的光晕里显得有些虚无。他的手不自觉的伸出,在快要碰到她的手指的时候,猛的收回。   他不能抓住她,一旦抓住,就会再也放不开。两个人的世界就会从此紧锁。他明明知道的,可是落空的掌心,为什么如此的落寞?   “月月!”   卢月跟武阳同时向声音来处张望。   卢月下意识的想将手从武阳手中挣脱。可是武阳的手却加重了力道,紧紧的抓着她。   高白舟觉得自己真是嘴欠,小情侣之间的气氛就这样被她破坏了。   卢月硬着头皮,给他们作介绍。武阳倒是很大方,给高白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那我就跟小白一起进去了。”卢月对武阳道。   “恩!我回宿舍后给你打电话。”   卢月羞涩地点点头。   看着武阳走远了,高白舟调侃道:“原来你也是外貌协会的。”   陆廷觉得高白舟自从进了307,嘴皮子溜了,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多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可是,如此被高白舟晒在一边的经历以往是没有的,不禁有些落寞。   晚间,卢月在严微等的严刑逼供下,终于坦诚了自己已经跟武阳确立了关系。正式升级为男女朋友。   高白舟为姐妹高兴之余,心中不由泛起一丝酸涩。   距离寒假只剩一个星期的时候,室友们纷纷收拾行囊,看着四个人脸上洋溢着归家的喜悦,黎优不禁满心羡慕,早在母亲离去的那一天,她便已无家可归。   张小石见黎优这几天分外的沉默,大概猜到了她的心事。“优优,要不去我家吧!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之前我跟我妈说起你,她一直说想见见。”   黎优自然知道张小石的好心,但是她没有信心能够讨人喜欢,尽管她孤僻的性格已有所好转。“明年吧!明年假期若是我有时间,一定去看看叔叔阿姨。”   张小石知她向来说一不二,笑道:“那好,我回去就这么跟我妈说,她可是很单纯的,你不能骗她,明年一定要去。”   黎优笑道:“好的!一定!”   “那。。。”张小石略有迟疑,“你寒假准备怎么过?”   “有可能去各个地方去看看吧!”母亲一生都守着一个家,她想代替母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小石见她目露哀伤,不禁伸出双臂给了黎优一个拥抱。“优优,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黎优的身体有刹那的僵硬,她缓缓的抬起手拥抱住张小石,声音略带沙哑地道:“小石,谢谢你!”   然后到了离校的那一天,黎优将最后走的高白舟和卢月送到校门口,就见到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停在那里,车旁站着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那个吊儿郎当的人。   黎优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高白舟和卢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之间一个男版黎优正朝着她们走来。   “优优,这。。。你可没说过你有个双胞胎哥哥啊!”高白舟的目光在男生和黎优脸上来回了几次,诧异的道。   “我本来也没有双胞胎哥哥!你仔细瞅瞅,我跟那个混蛋哪里像了?”黎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她二伯家堂哥黎天。两人自小长得就像,年纪又相仿,不免被拿来比较。黎天三岁能文,七岁能武,从小到大获得的各项奖杯奖状几乎堆满了一个房间,16岁就考上了B大,18岁拿到学士学位。老黎家的长辈们本就重男轻女,整日里“小天如何如何了,小天又如何如何了。。。”听得她都快烦死了。   若只是如此她大不了就躲得远一些好了,可是黎天偏偏就愿意欺负她,小时候拿青虫子吓她,长大点了拿剪刀剪她的头发,再后来就嘲笑她笨。可是长辈们偏偏觉得她应该多多的亲近黎天,向他学习。   黎优多少次都想骂脏话:“学习个屁!”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没人看出黎天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呢?   黎天在黎优仇恨的眼神中洒脱自如的走到三个女孩子的身前,长臂一伸揽在黎优的脖子上,左嘴角微微上翘,“妹妹,三叔让我接你去我家过寒假。”   黎优肩膀一拧,就要挣脱。“我不去!黎天,你少动手动脚的。”   黎天最喜欢看黎优炸毛的样子,谁说他这个妹妹冷漠来着,他自小便觉得黎优像只虎斑猫。个性独立、活泼、机警,虽说后来不知怎么就别扭起来了,但却怎么都觉得可爱得紧。   “我还就喜欢动手动脚了,怎么着?你打我啊?”黎天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高白舟和卢月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展开?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怎么看怎么像三流言情剧里,地痞恶少调戏良家少女的桥段啊!   可是这极其相似的一张脸是什么情况?谁见过一人分饰两角,自己调戏自己的么?   黎优咬牙切齿,“黎天!你真是够了!”说完使出擒拿术,准备给黎天一个过肩摔。   但黎天早有准备,黎优是跆拳道黑带,这点上,黎天也不输她。   于是,当陆廷和柳南来到校门口时,就见到黎优正跟一个男生打的不可开交。而高白舟和卢月则在一旁急的直喊,“优优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嘛!”   柳南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想将两人分开,却硬生生挨了一拳一脚。   “诶呦喂!”柳南疼的直抽气,“什么深仇大恨啊?下手这么狠。”   黎优一见误伤了别人,赶忙道歉:“柳师兄,你没事吧?”   柳南见黎优一脸担忧,道:“没事!没事!”转头望向跟黎优对打的男生,准备斥责两句,却在看见他的脸时,生生把话噎了回去,不禁一阵猛咳。   黎天心情大好,他最喜欢看别人尴尬、吃瘪、受到惊吓等等类似的表情了。   黎优对他那是百分百的了解,狠狠地瞪了黎天一眼,对柳南道:“不好意思啊,柳师兄,你可能误会了。我跟我哥闹着玩呢!”   柳南心下恨恨的道:闹着玩有是这么大力气的么?他的腿弯和胸口铁定会青紫的。“没事!也怪我,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冲上来了。”   这边黎优跟柳南说着话,那边黎天已经自来熟地跑到高白舟和卢月面前去做自我介绍了。   “两位美女是我妹妹同学吧?我叫黎天。黎明的黎,天下第一的天。我妹妹不懂事,受你们照顾了,方便留个电话么?以后万一她手机打不通,我也可以联络到你们。”   高白舟和卢月笑做一团,黎优怎么会有个这么活宝的哥哥啊!   黎优隐约听到黎天恬不知耻的自我介绍,简直想挖个坑把他埋了。她也顾不得柳南,风一般闪到黎天身边,“黎天,你够了啊!”   “叫哥!”   黎优白了他一眼,“哥你个头!你离我同学远点。”   “真是大了,长能耐了,不怕我了?”黎天笑得像一株盛开的桃花,黎优恨不得化作一阵暴风,直接摧残了他。   但黎优也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办法搞定黎天的。于是便让陆廷和柳南将高白舟和卢月带离学校。   “都走了!”黎天道:“上车吧!大小姐。你二伯可在家等着你吃晚饭呢!”   黎天最会掐她的软肋了。自小,二伯待她就比一般长辈亲切。当所有亲朋都将目光聚焦在黎天的身上时,二伯总是会慈爱的夸赞她乖巧、懂事,如果有一个她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黎天可没耐心等她,拉了她就往车上拽。“收拾什么呀?人去就行了,剩下的缺什么哥给你买新的。”   这件事情上,黎优也懒得跟他争执。乖乖的上了车。   一路上,黎天的嘴就没停下来。说的尽是些黎优小时候的囧事,末了,他语气一转,问道:“你和张斐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名字,黎优的心就紧了一下,“没怎么?”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黎优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车河,“不想知道!”   黎天轻轻地叹息了一下,“那就等你想知道的时候再问我吧!”   自从黎天到北京来上学,黎优的二伯黎鹤翔便在北三环置办了一套产业,赶上休假便和妻子过来看看儿子。今年寒假,黎天有事逗留北京,于是父母便也过来了。   黎鹤翔见了黎优拉着她聊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妻子催着吃饭才作罢。他对黎优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的学业,叮嘱她注意饮食健康,跟她聊人生,聊理想。这都是黎优从没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得到过的。   晚间,黎优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任眼泪浸湿枕头,她想了很多,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第二天一早,黎优早早就出了门,留了张字条在客厅。她去图书馆看书了,晚上回来之前会打电话的。   黎鹤翔夫妇面面相视。黎天白了父母一眼,“我猜昨天你们老两口肯定把我那妹妹弄哭了。今早她发现自己眼睛肿的见不得人,所以就躲出去了。”   不得不说,黎天对黎优就像对自己一样了解。   接下来的日子,黎优都是清晨出门,一头扎进国家图书馆,直到暮色低沉才意犹未尽的回去。   晚上就陪二伯下下棋,跟黎天斗斗嘴。   2月12日这天,由于黎天硬要她陪同去挑选电脑,害得她整个上午泡在中关村。直到吃过了午饭才被放行。   赶到国图的时候,发现自己常坐的位子已经被人占领。那男生的侧脸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寻思着,那人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在空中相遇,两人都很惊讶。   “世界真小!”王俊枫走了过来。   “是啊!真巧!”黎优含笑道。   “你、、、一个人?”王俊枫迟疑的问道。   黎优点点头,“恩!”   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人之间再无交流,各自看着手中的书。   王俊枫偶尔抬眼看看对面的女生。她手中的书是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他看过这本书的简介,虚构了一个航海家航行到一个奇乡异国“乌托邦”的旅行见闻。在那里,财产是公有的,人民是平等的,实行着按需分配的原则,大家穿统一的工作服,在公共餐厅就餐,官吏由秘密投票产生。他认为,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必须消灭它。   他知道她爱看书,而且看得很杂,各方面都有涉猎,这应该算是读书百卷了吧!可是她身上却一点书卷气都没有,如果光看外表,恐怕没人会知道这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女子,而且能文能武。   她写散文、写剧本、能导戏、会画画、会钢琴、听说还会跆拳道。她英语非常的流利,粤语、韩语、日语也都能够交流。   他对她已然关注太多,她却犹自孤芳自赏中,王俊枫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时间总是流逝的飞快,两个人在闭馆时默默地走出图书馆。   王俊枫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黎优黎优顿了一顿,她现在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刻意回避他。于是她点点头。   寒假之后的日子,除了过年那几天,国图的阅览室里总有一对年轻男女对坐在窗边。他们之间交流不多,女生看书的时候很认真,甚至完全没有看到男生看她的时,眼里溺死人的温柔。    ☆、关于爱情      大一的下学期,刘莉诗没有回来。她说,父亲的病太费钱,她的家庭只是小康水平,她要休学,去韩国打工。她是朝鲜族,她们那地方很多人都去韩国打工。她为了给父亲赚钱,也决定出国了。很遗憾,再不能跟307的姐妹们一起吃饭、唱歌、开卧谈会,但是过去半年的一切都是她十分珍惜得回忆。   这通电话全程使用了扬声器,六个姑娘分隔两地,都哭得喉咙沙哑。第二天,她们便在校园里发动了一次募捐。几个女孩子肿着眼睛到站在校园里,抱着捐款箱,却并没有什么效果。陆廷知道后,发动了学生会里的干部们,很快就募捐到了五万元,其中不乏老师慷慨解囊。黎优去自己卡里提了一万,张小石、高白舟和严微一起凑了一万,卢月红着脸拿出了300块,这是她每月生活费的一半。严微欲待说些什么,却被张小石拉住了。张小石说:“有心就是好的,量力而行!”   刘莉诗收到汇款后,打来电话感谢,电话里她哭的泣不成声。而这边的五个女孩子也早已泪流满面。   人生就是如此,不论你受到了多大的挫折,身上发生着怎样的惨剧,他人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尽力的伸出援助之手,但终归不能代你受难,替你辛苦。   生活依然在继续,黎优迫于各方势力的轮番轰炸,终于还是成为了戏剧社的一员。开始参与话剧编排的活动。   至此,戏剧社的新任社长张跃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搞得戏剧社的老社员们唉声叹气,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307的床位空了一个,五个女孩子的心也空了一小块。几个人都让自己显得忙碌,这样就不至于每天聚到一起去替刘莉诗难过。因为同情是最没有意义的情感。   后来,黎优、张小石、高白舟都私底下又给刘莉诗汇过款。或多或少,这是她们现在能做到的全部了。   黎优忙着戏剧社的工作,还要应付来自社内各种人士的质疑和冷嘲热讽,身心俱疲。卢月跟武阳经过一个假期的分别,正打得火热,每天早晨,武阳的电话成了女孩子们的闹钟,晚上更是一聊聊到夜深人静,感情持续升温中。张禹凭借人畜无害的脸,一点点的令张小石的室友们放松了戒心。严微更是跟他称兄道弟,偶尔还占占漂亮张禹的便宜。   高白舟与陆廷的关系越来越微妙,陆廷的若即若离折磨得高白舟身心俱疲,周研对高白舟就表现了万分的耐心和诚意。渐渐的高白舟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存在,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周研的时候,陆廷也多少有所察觉。有时候,高白舟会因为事先与周研有约而拒绝陆廷,主动发给陆廷的短信越来越少。   307所有人都看出周研‘别有居心’他随时准备将高白舟拐走,然后跟陆廷隔离开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既然陆廷沉得住气,按兵不动,307的女生们也乐见其成。也许周研的出现能打破青梅竹马的束缚,让陆廷正视自己的感情呢!即使不能,那么或许他是一个能令高白舟走出心牢的绝佳人选。   最轰动的当属严微,艺术设计学院的学霸猛烈追求音乐学院的院草一事已被广为流传过。如今又传出严微跟卫麒麟出双入对,校论坛上骂声一片,但严微对那些只敢披着马甲在背后拈酸吃醋的尤为瞧不起,犹自过得潇洒自在。   307的几个女生也看出严微跟卫麒麟的关系就有点扑朔迷离,严微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两人不是情侣,只是性伴侣而已。   高白舟眼睛瞪得老大,还性。。。性伴侣。   张小石就想得开多了,笑着打趣严微,“要不要玩的这么开啊!”   严微回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卫麒麟这个人也从没想过要找个女朋友定下来。两人聊得来,看对方也还算顺眼,就变成这样了。只是偶尔见到王俊枫,心中总像扎根刺一样不自在。连带的,她对林子期也疏远了很多。   王俊枫的室友们早已习惯,有王俊枫的地方,必有严微的模式;也习惯了在楼前看一个女生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来送给王俊枫。他们可是借着光吃了不少好东西。现在这项福利没了,不禁怨声载道。   最好吃的张放不仅劝道: “俊枫啊!你看看人家好歹一美女,都那么死乞白赖的追求你了,你就不要拿架子了。举手投降不好吗?何苦便宜那个卫麒麟呢?”   “就是啊,俊枫你就给我那执着的妹子一次机会呗!不开始的话怎么知道不适合?”林子期被严微疏远后,觉得生活少了很多乐趣啊。   王俊枫依旧淡淡的,“我要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接受严微,对她才是最大的伤害。”况且,可能会失去一个最重要的可能性。   韩林本来正在打网游,听到王俊枫的话,不禁竖起大拇指,“觉悟太高!”   爱情是不按逻辑发展的,所以必须时时注意它的变化。爱情更不是永恒的,所以必须不断地追求。   这一日,307久违的卧谈会再次召开,会议内容自然是几个女生都在烦恼的“爱情”!   张小石很苦恼,“在没遇到张禹之前,我过得也不是不好。严木成熟、稳重,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可是,我经常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都无微不至了,你还能少了点什么?”严微觉得她太不知足。   “浪漫!”   “浪漫能当饭吃?不过是空想,虚无缥缈啊!”严微感慨。   “错!浪漫是爱情的精神食粮,没有浪漫的爱情会枯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我的追求”张小石反驳。   “这叫做‘饱暖思□□’。”高白舟懒懒地道:“只有当你的爱情稳定、富足的时候才会去要求更多的东西!”   “我倒忘了我们‘苦守寒窑’的小白了。说实在的,你跟陆廷到底是死是活?”张小石撑起身子问道。   高白舟叹了口气,“半死不活!我就搞不懂了,如果说他不在乎我,就不会因为周研而跟我发脾气,你要说他在意我,他为什么不跟我确立关系?”   “也许他不好意思,等着你开口呢!”卢月看着她垂头丧气如此说道。   “开口?我对他的感情,瞎子都看出来了!天啊!爱情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问题问得好!”严微猛地坐起来。“黎大才女,你来说说!”   黎优他们戏剧社最近排的几出戏都是讲述爱情故事的,因此看了很多关于爱情的书。“从生理学上说,人体会分泌多种分泌物,如唾液、肾上腺素和雌、雄型激素等。正如巴普洛夫的著名实验,摇铃与狗流唾液之间会产生的反射关系。人在遇到符合□□条件的异性时,也会分泌相应的激素,使人进入亢奋状态,之后再次遇到或想到该异性,都会分泌激素,反复进入亢奋状态。这种感觉被称为“爱情”。”!   “我的天啊!”张小石夸张的叫道,“你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嘴里不要随便出现‘□□’这个词好不好?”   黎优无奈道,“那这么说好了,科学角度说来,爱情是通过激素作用的生物程序,是一系列化学反应的综合表现。。。”   “停!”严微抓狂,“让您发言是小的不对!您请继续旁听。我们还是找有经验、有阅历的人来教诲我们这些深陷苦海的人吧!月月~求赐教!”   黎优乐得沉默,若她懂爱情,当初跟张斐也不至于落得个劳燕分飞。   卢月轻笑,“我懂什么啊?”   “别!千万别谦虚!谦虚就虚伪了!”高白舟咬牙切齿的道:“你现在跟武阳好得好像蜜里调油,说些经验来听听。”   卢月的声音柔柔的,很悦耳。“其实,我们只是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而已。我结束上一段感情后,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胡思乱想。他高中的女朋友出国几个月的时间就劈腿了,这对他的打击很大。我们两个受过伤的人,互相安抚着对方的痛楚,体会了对方的心情。”   卢月回忆着,“刚开始相处,我们都有对方不能接受的习惯,可是生气时忍住了掉头就走的冲动。点菜前他会问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会留意他每道菜吃了多少。渐渐地就懂了对方的喜好。吵架的事情自然就越来越少喽!”   当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是会忘记自己的苦乐得失,而只是关心对方的苦乐得失的。   “我对我哥的了解一定超过你对武阳,那我们为什么就是不能修成正果?”高白舟再次叹息。   张小石大彻大悟般道:“有些爱是越处越深,有些感情是越处越少的!”   听了张小石的话,黎优深有感触,有感而发的道:“也许就是因为太了解,太珍惜,陆廷才不向你出手的吧!爱情不只可以将两个人变得亲密无间,也可以毁了原本的亲密无间。如果只是朋友、兄妹,他可以容许你做很多事,可是一旦在一起了,就会变得有私心,不由自主地约束对方,要求你不要做这,不许做那。然后,感情的裂痕就会出现,这道裂痕你确定你有本事弥补好么?”就像她跟张斐,到最后凄凄惨惨。   高白舟不确定,她很乱。   “优优,你这可不止是懂啊!而且是深藏不漏!这过来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严微道,“你不说实话姐妹可翻脸啊!”   黎优有些为难。   张小石一下子蹦了起来,“好你个黎优,还真有个人是不?我们这也相处这么久了,你口风可够紧的。快点说,不然我们要集体抵制你的。”   黎优无奈,只好娓娓道来。说完了她跟张斐的纠葛,寝室一度陷入沉默。她们这一刻更懂黎优的伤、黎优的冷和黎优那份隐忍和坚持。   严微率先出声:“优优这段过去了,你再分析分析小石。”   “有人说过:爱一个人意味着为他的幸福而高兴,为使他能够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这当中得到快乐。”,黎优看着空气,悠悠地道:“我不认为小石在爱着,她只是在享受别人的爱情。两个男生都用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她,一个愿意给她避风的港湾,一个愿意为她编织美丽的梦境。可是,她没有爱上任何一个。”   张小石不赞同,“优优,你错了,我有在付出。我在严木身边的时候,全心全意的对他,在张禹身边的时候也一心为他着想。”   “你跟张禹确立关系了?”卢月惊讶地问。   张小石一看说走了嘴,只好招认。   “可是你却没有跟严木分手?”严微抓住了重点。   “嗯!”   “小石,你不要跟张禹在一起。在严木还没发现的时候分了吧!”   “为什么?”张小石问。   “你会因此而失去严木,你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么?况且,张禹对你的感情有几分真?他或许会让你哭也不一定!”黎优经常听人提起张禹。在电影学院里,他的风评不大好。多情也薄情。   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言语,她们等着黎优继续说下去,可是黎优却没有开口。    ☆、他们两个人      电影学院戏剧社的一幕大戏《桃花扇》圆满落幕,庆功宴上,张跃将黎优夸成了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奇才。似乎以前各种版本的《桃花扇》都弱爆了,黎优的思路才是诠释《桃花扇》最好得方式。将李香君这名花国状元的刚毅、果敢、痴情、决绝表达得淋漓尽致。   到最后,实在有社员听不下去,纷纷给社长敬酒,只希望他能安静一会。   “师妹很厉害哦!”   黎优看着眼前的女生,大三表演系的李芳学姐。   “一进社就代替凌筱静师姐挑起了大梁,又迷得张跃神魂颠倒。有前途!”李芳挑衅的看着黎优。   黎优面无表情,“师姐,如果喜欢一个人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这叫做什么?”   李芳的脸瞬间惨白。   黎优潇洒的转身,拿起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下,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早知道戏剧社这样辛苦,当初就该挺住,不论多少老师轮番轰炸也应该坚守阵地。   忽然又忆起高中时期,因着她怕麻烦,所以,张斐变会无怨无求的帮她做很多事。张斐真的教会了她很多,也包容了她很多。也可能因此,她甚至没有勇气站在他面前要一个答案。她怕自己无法承受爱情的伤,既要不起,那便还是敬而远之好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王俊枫那张英俊的脸,黎优不禁摇摇头!天啊!为什么会想起他?   “这么晚怎么一个人?”   背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黎优心里嘀咕,你叫王俊枫干嘛?干脆改名叫曹操吧!跟严微接触久了,终于近墨者黑。   “散散步!看星星!”随口胡诌。   “阴天也有星星可以看吗?”王俊枫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再说,我印象当中北京的夜空几乎不会出现星星呢!”   黎优干笑两声,“貌似确实啊!”   王俊枫调整步伐,跟上黎优的节奏。“今天看到一篇介绍世界知名小镇的报道,忽然觉得有一个地方跟你很搭。”   “什么地方?”黎优随口问道。   王俊枫看着她清冷的样子,略感无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俄罗斯的苏兹达尔。据说,那里是俄罗斯的灵魂,摒除了大都会的文明,宁静而古老。那里有蓝天,白云,静静流淌的卡棉卡河穿镇而过。那里有白墙、青瓦、满地的绿草茵茵。试想一下,没有路灯的城镇,夜晚的时候,仰躺在草地上细数满天繁星,是多么美好的事情。那些始建于十八世纪的教堂、房舍、畜栏、粮仓、一定有着许多许多古老的故事。”   黎优不禁神往。她喜欢宁静、悠然的地方,喜欢淳朴的人们,古老的建筑,和那些令人神往的历史。   “有机会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吧!”王俊枫状似无心的道。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黎优又一次陷入沉默。其实她听到了,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王俊枫这个人她有些捉摸不透。   走出十来步,王俊枫再次开口:“这次的戏很好看!”   黎优诧异,“你看了?”   王俊枫点头,“我同学是你们社团的忠实粉丝。”   “谢谢!”   “这也太敷衍了!”   黎优扑哧一声笑了。   王俊枫有刹那的失神。   她站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穿着淡粉色的衣服,光晕柔和了脸上的线条,有暖暖的感觉。她笑起来嘴角上扬,脸颊有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他的心不听使唤,在胸腔里剧烈的鼓动着。   王俊枫有些炙热的目光令黎优难以招架。“很晚了,我要快点回去,明天要交的课题还没有完成,再见。”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径自向宿舍楼跑去。   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刚好被从自习室回来的严微瞧见。她站在黑暗里,细数自己碎了一地的心的碎片。很多事你都以为过去了,你能迎接新的生活了,可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她呆呆的望着他,看着他目送那抹身影消失,看着他落寞的转身离去。良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原地。   一整个晚上严微的周围都笼罩着低气压,吓得寝室几个女生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她。   “你猜小微怎么了?”高白舟问张小石。   张小石耸耸肩,“谁知道!反正生人勿进!”   高白舟又瞄了眼躺在床上发呆的黎优。   “你说她又是为着哪般?”   张小石摇头感叹:“女孩的心事,男孩你别猜,女孩子她也猜不明白!”    ☆、醉言      艺术设计学院开办辩论大赛,严微凭借较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非凡的反应能力,屡屡抓住对方纰漏,加以揭露并反为己用,话语时而诙谐幽默,时而铿锵有力,勇夺最佳辩手宝座。   为了这一荣耀,307全体决议开办一次庆功宴,严微请客,日子就定在周末。聚餐,K歌。   饭桌上,严微慷慨激昂的重现了辩论赛场上自己的光辉形象,其余四人纷纷鼓掌。除了黎优,其他人都是设计学院的,于是话题便围绕艺术设计学院知名事件展开。   “话说白头翁被绯闻,与西方建筑史老师有不正当关系。”卢月道。   高白舟接话道:“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最近传言新来的立裁老师为了升职,对白头翁大献殷情。”   “我说!”严微喝了一口啤酒,“你们关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干什么?说说别人!”   “说谁?”张小石笑道:“艺术设计学院最风靡的两个男生,一个是陆廷,他的事迹我们可不能瞎说,不然该有人拿刀追杀我们了。”   高白舟在一旁诡笑。   “另一个嘛!”说到这里,张小石看着黎优不怀好意的笑了。   黎优莫名,“看我干什么?”   “另一个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柳南柳师兄,去年高调恋爱,想不到几月之后女方大打出手,猛扇柳师兄十数个耳光,原因是柳师兄坦诚自己依旧无法忘怀心目中的缪斯女神----黎优,电影学院导演专业的。”   黎优正喝水,差点喷出来。   “柳师兄虽说花心名声在外,但是这次或许有几分真心!”卢月分析。   “我不倾心,他纵有十分真心与我何干?”黎优道。   严微借着三分酒意问道:“那你倾心谁?又有几分真心?”   黎优疑惑的看着严微,这丫头今天又抽什么风?她与她之间唯一吵架的理由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吧!毕竟严微如今跟卫麒麟在一起。 “我倒没有倾心于谁,爱情于我可望而不可及。”   “你是说你没有喜欢的男生?”严微再问。   黎优迟疑了片刻,将张斐和王俊枫的脸从脑海里删除完毕,道:“没有!”   张小石笑道,“我们可是听说戏剧社的社长很中意你哦!你现在在戏剧社说一不二,俨然第一夫人呢!”   “这是从何说起?”黎优无奈了,自己什么都没做,空惹了一身腥。   “就从戏剧社的剧本决断说起。”高白舟道,“听说《桃花扇》是你挑的,这次的《哈姆雷特》也是你坚持要上演的。”   “我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可是你们戏剧社反对你的人很多不是么?最后张大社长力排众议,依然给你任意发挥的空间。好男人啊!”   黎优不痛不痒的回道:“他愿意怎么做与我无关,他这个人也与我个人无关。我们不过是前辈与后辈而已。”   张小石扁嘴,“好一个铁石心肠的冷清妹纸!”   这边几个人天南海北的扯着,那边严微一个人猛灌酒。   卢月看不过去,抢了她的酒瓶子。“走吧,不是要K歌去么。   一进到KTV的包厢,严微先叫了一打啤酒,继续自斟自饮。卢月见状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干脆放她一醉。   开场曲是高白舟的一首《值得》。那句“关于你好的坏的,都已经听说,愿意深陷的是我。”或许唱的正是一直守在陆廷身边的自己。他游刃有余,可是自己已经感到有些难捱。哥!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你再不回头看看我,我也许。。。。。。   接下来卢月唱了一首《我只在乎你》   黎优听着她们唱,也关注着严微。自从王俊枫出现,她跟小微已经闹了几场,再如何粉饰太平,但终究有了隔阂。可是今天究竟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卫麒麟,她自认这次真的是有多远躲了多远。她甚至跟卫麒麟都没说上超过五句的话。   “小微!别喝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出戏唱给我看么?”黎优抢下严微手里的酒杯。   严微晕乎乎的,笑道:“是啊!即使我如何唱,你也是不懂!你陪我喝!”她给黎优倒了一杯酒,“喝到位我就明白的告诉你!”   “好!”黎优也爽快,“我跟你喝!”   一打酒很快见了底,严微和黎优说话都开始大舌头。   严微和黎优一问一答,开始了醉酒后的沟通。   “黎优,黎大小姐。你个性、你冷艳、你聪明,你手下留情,我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喘不过气用氧气瓶。”   “别打岔!你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喜欢顾左右而言他。”   “不这样的话,那些难回答的问题怎么解决?”   “直言不讳你能死啊?”   “不能!”   “不能就回答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啊!我特别喜欢他!呵呵!我用了我以为最好的方式,可是他不领情。不懂他,他也不懂我,但金雪懂她,他跟金雪在一起笑得那么自然。我懦弱,我胆怯,我甚至不敢听他一个答案。我揣着一颗自欺欺人的心,躲起来。觉得如果不摊牌,便可以一直告诉自己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我。至少,年少的时光里,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们的分开不是因为任何卑劣的理由。只是因为毕业了,隔了千山万水,因此阻断了缘分。”   “没问你以前,问你现在!”   “现在?”黎优歪头想了想,“不知道!”   “又来逃避问题,你个妖精!”   “我要是妖精就好了,当初或许也能像白晶晶和紫霞仙子一样到他的心里去看一看。”   “你真是。。。黎优你简直是天下最狡猾、最自私的人,装傻充愣,骗取感情。”   “骗谁了?我骗谁了?”   “还不承认。张跃、柳南、王俊枫!”   “去你大爷的!我去招他们了么?我是到他们哪一个面前去跳脱衣舞了,还是怎地了?”   “就算你没招他们,可是不喜欢明确表个态能死啊?”   “你奇了怪了。他们没人跟我表白过,难道我要上赶着去拒绝?人家不把我当神经病啊?”   “要不你以为你正常么?”   严微的话令黎优晕乎乎的脑袋想到了很多。   是啊!她不正常,她是一个得过抑郁症、从小学到中学一个朋友也交不到的怪人。可是。。。可是她能怎么样呢?她改变不了大环境,也改变不了自己。谁都希望自己能够光环照体,是群体的中心,是人见人爱的解语花。   性格扭曲也好、孤僻也好;善于避重就轻、习惯逃避现实也好;至少她心地纯良,从无龌龊心思,她对每一个人不含欺骗,以诚相待。这也有错吗?   “严微,我有轻微的交流障碍。是张斐治愈了我,但如今我能开怀大笑、能享受生活,却是你们这些姐妹交给我的。”不知为什么黎优有点悲伤 ,“我珍惜你们每一个人,尽管我可能不懂得如何去做,但我的心是这样想的。当初你想要王俊枫,我就躲得他远远地。现在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要,只要我有,我都愿意给。。。”黎优说了很多,而严微早就支撑不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三个清醒的女生面面相视,目光都在询问对方现在怎么办?   最后,只好加了通宵的钱,直到唱到喉咙沙哑,第二天清晨才扶着依然半梦半醒的严微、黎优回了寝室。   幸好是休息日,一整天的时间,足够大家补眠。 ☆、烦 恼      下午的时候,睡了一天的丫头们终于在胃的强烈抗议下爬了起来,准备出去解决民生大计。可是却意外的发现黎优并不在寝室。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黎优一个人坐在小型足球场的看台上。她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可是她却浑然未觉。思绪已经飘远。她想自己以前的生活,家庭、朋友、还有曾经喜欢过的人。   她拨通了黎天的电话。   “死丫头,难得啊!今天北京这场雨是红色的不?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嗯。。。”黎优不知从何说起。“我想问问张斐。”   黎天在电话那头戏弄道:“我还以为你多有气节呢!那你老哥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说说吧!”   “不用!”黎优打断他的话,“你只要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就好了。”   黎天轻哼一声,但他知道这件事不能逗弄黎优,否则就太不道德了。“你等会我找找啊!”   在黎天翻找电话簿的时间里,黎优几次都想挂电话了。可是最终她还是拿到了张斐大学宿舍的电话。   “喂~你好!哪位?”电话接通了,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黎优清了清喉咙,“你好,请问张斐在么?”   “在!你稍等啊!”   黎优拿着手机的五指有些轻颤,她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谈话的声音。   张斐,你电话。   谁啊?   不知道,一女生!我说小子你行啊!三天两头有姑娘惦记你。   别胡说,没准是我妈呢!   我赌一百块是个年轻妹纸。   。。。。。。   “喂~我是张斐,请问哪位?”   还是那么熟悉的声音。   黎优的心瞬间就揪紧了,她要说什么?要怎么说。怎么解释这么长时间的躲避。若不是严微昨天借酒针对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勇气跟张斐说话。   电话另一端长久的沉默,使张斐喉咙发紧,“黎优,是你吗?”   黎优吞咽掉涌上喉头的苦意。“是我!”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他妈躲到哪里去了?”张斐一声高过一声,他情绪几近失控,弄得在一边各自忙碌的室友全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诧异地望着他。   “我。。。我在北京。”   张斐这一刻有掐死她的冲动。“我当然知道你在北京。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你今天是不是休息?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黎优听到他如此紧张,如此急切,整个人奇迹般的放松了下来。“我在修泽艺术学院,学习导演专业。我今天休息,地址是xx区xx路xx号。但你今天不要来找我,我状态不太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张斐抓着话筒的手青筋暴露,他想问她那什么时候才能面对自己?什么时候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学里生活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的交到朋友?还有。。。有没有遇到比自己更好的男生?可是他不敢问,他怕逼得太急了,她便又如鸵鸟一般将自己藏起来。   “好!我不去!你只要告诉我这段日子你怎么样?”   黎优咬了咬嘴唇,张大了眼睛。怎么能因为他一句普通的问候就有想哭的冲动呢?“我很好!只是有些想你了。以前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欠你良多。欠你温柔、欠你关怀、欠你沟通,还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包容、照顾。张斐,真的谢谢你!”   张斐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他妈怎么听怎么像是诀别吧!黎优,你给我等着,谁允许你单方面结束的?“你我之间还要说谢谢么?黎优,我们是同学、是朋友、是恋人,就是再过去许多年,我们不再喜欢对方了,我们都有各自的伴侣了,都老了,还是知己,是老友,知道么?”   “嗯!”虽然张斐看不到,但黎优狠狠地点了下头。   “黎优,把你的联络方式告诉我。”   “138 xxxx xxxx”   “好!我记下了,一会我给你发信息,你存一下我的电话号码。下周周休我去找你。”   “好!”   黎优挂断电话,隐忍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仰起头,让淅沥的小雨打进眼中,合着泪水一起流出。张斐太让她心痛了,即使过了很久,即使她不告而别,他对她依然小心翼翼,百般容忍。该是时候了,她欠张斐一次放手。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   关切的声音与一把墨蓝色雨伞一同出现,黎优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回头看到王俊枫笔直的站在自己身后。   “没什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   王俊枫诧异,“你。。。”他想说‘哭了’?却没有问出口。   “我在感受将自己容纳到天地里的境界。”黎优胡扯着,为什么每次都是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王俊枫笑了,“这倒新鲜,不如一起吧!”说着扔掉了雨伞,跨步坐在黎优身旁。   孤单的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身边有另一个的体温,就足以填补心灵上的空缺。她有种扑倒他怀中大哭一场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黎优已经下定决心了,身边这个愿意陪自己追忆母亲,陪自己淋雨任性的,面冷心热的好男人,她要留给更懂得珍惜他的女人。将来有一天,他或许会跟自己的爱人讲起自己,一个他错爱过的女同学。这样就够了,因为她已经没有自信再去爱,因为她笨拙的可笑。或许很多人觉得荒谬,但那时,她就是这样想的。    ☆、再见张斐      自从张斐拿到了黎优的联络方式,几乎每天都有短信过来。   “天冷了多加件衣服”   “胃不好不要喝饮料,要多喝热水”   “不要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书,很伤眼睛。”   。。。   黎优总是回那一成不变的三个字“知道了”。   张斐往往盯着手机屏幕露出狰狞的表情,弄得全宿舍的室友觉得张斐得了神经病。   然后,到了周末,张斐一大清早就开始捯饬自己。   “老五,你这是红鸾星动了吧?”老大睡眼惺忪的道。张斐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但从来都不太注重形象。班里有些花痴的女生说:‘不知道自己是帅哥的帅哥,真是太天然了。萌的一脸血。’   宿舍的其余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这帮女生是什么时候瞎的。张斐是天然属性么?那明明是腹黑的好么!他们宿舍六个人,五个绑起来都玩不过张斐。   老六听到老大的话也从被窝里伸出脑袋看张斐,“我说五哥,你这是准备用这男色勾引哪个女生犯罪啊?文学系那个还是外语系那个啊?”   张斐一边戴手表一边道:“胡说什么,我这是去勾引你五嫂。”   “我去!”本来躺着装死尸的几个也诈尸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瞒的够隐秘的啊?”   “什么系的啊?”   “大几的啊?”   “叫什么啊?”   “我们见过没啊?”   “是不是美女啊?   “有照片吗?”   张斐完全无视被窝里几个,临出门时说道:“改天带过来给你们见见。”   虽是夸下海口了,但是这一路上张斐的心情不免忐忑。高三时她那决绝的模样至今还在梦里出现,惊得他一身冷汗。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放弃,或者转移自己的感情,可是都失败了。新认识的女生再好,却不是黎优。   “修泽艺术学院到了,请下车的乘客。。。”   车门一开张斐飞一样的跳了下来。看着修泽的大门不禁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心里想着,这就是黎优上学的学校啊!   他看了一下表,比约定时间早了一个小时。他想了想,迈开步子向校内走去。可是一进校门他又茫然了,不知道她住在哪个寝室,于是拦下了两个结伴同行的女生。礼貌的问道:“同学,请问电影学院在哪里?”   女生见问路的是个颜值爆表的男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同学,今天周六,学院都不上课哦。”   张斐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是哈!我倒忘记了。那我想问问大一的女生宿舍在哪里啊?我想找人。”   “你顺着这条林荫路一直走下去,到了尽头穿过一个广场就会看到三栋寝室楼。”女生被他如朝阳一般的笑容闪了眼,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嗯嗯!谢谢!”说完张斐便迈开大步向林荫路走去。   黎优早起之后就坐在阳台上,手上的书一页也没有翻过。张小石和高白舟坐在下铺窃窃私语,“优优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不知道啊!有心事。”   “你问问!”   “别逗了,能问出来才怪了。”   “你看看,她看表了。”   “那是约了人吧?”   “除了我们几个,她能约谁?”   “看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会是男生吧?”   “真的假的?”   “不会是。。。王俊枫吧?”   “不能吧?”   。。。   正纳闷着,忽然有人敲寝室的门。   张小石喊到:“请进!”   一个陌生的女生推开门道:“黎优是住这个寝室吧!楼下有人找。”   黎优猛地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手表,明明还没到时间,他来早了。是了,他一贯喜欢早到,他说喜欢等待她时的心情。   “优优,谁啊?”高白舟问道。   黎优顿了一下,她不习惯撒谎,“张斐!”   说完抓起手机和钱包,走了出去。留下张小石和高白舟面面相视。   “这是什么神发展?前男友出现在宿舍楼下了。”高白舟杏眼圆睁,“小石,我们去跟踪优优吧!”   张小石笑话她道:“你自己那烂摊子收拾好啦?还八卦别人呢!”   一提起陆廷和周研,高白舟瞬间没了兴致,最近两人有点杠上了,一见面周遭气温都会下降几度。“哼!还说我,你自己不也自顾不暇。”   “是是!”严木最近似乎察觉了什么,对她查岗越发的勤快了。偶尔也会不经意的套她的话,但她都巧妙的应对过去了。谁说只有女人有第六感,在她看来男人也不逞让。   黎优出了楼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张斐。说矫情点,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半年多没见,他似乎高了些,皮肤也不再是那时的白皙,退却了少年的青涩,带着一些青年人的意气风发。他穿了一身休闲装,背着一个双肩包,短发梳理的有种韩国欧巴的感觉,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看着他,目光专注,薄唇轻抿,似乎强忍着什么。见黎优半晌没有走下台阶,他向前走了几步,露出一抹温柔和煦的笑容,“怎么?没认出我?”   黎优摇摇头,怎么可能。   “带我参观参观校园啊!”张斐提议,“我们在不同学校上学了呢!这是多么新奇的体验。”   黎优的心猛地一紧,是啊!当初是她信誓旦旦的要跟这个人上同一所大学来着。   “怎么半年不见越发的呆了?”张斐走上台阶,自然地将她耳侧散落的碎发掖到了她的耳后,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就像他们之间从没有分离过一样。   黎优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她已经不习惯这份亲昵。   张斐的眸色加深,但笑容依旧阳光明媚,“走了,咱俩一直站在这多不好!”   站在女生宿舍门前不好,难道两人相携逛校园就好?可是黎优想不到那么多。她也想不到,张斐的心思,张斐就是想跟黎优在学校里招摇的走上一圈,宣誓主权。他不确定他的假想敌是否真的存在,但他不这样做就不踏实。   若说黎优一人有五分惹眼,那么加上张斐,便不是五加五的问题,而是十二分的令人在意,回头率接近百分之百。   对于修泽学生们的注目礼,张斐十分的泰然自若,而黎优从来迟钝。等到第二天校论坛上贴出了两人的照片,黎优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招摇的事情。   那时的标题是:修泽最速配情侣   张斐走在黎优的左手边,侧头温柔的望着她。听她介绍图书馆、食堂、广场。。。她终于从初见他时的紧张不安中放松了下来。为了不吓到她,他将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全然的封闭了起来。自从分离后,他更加了解她的“乌龟”属性了。他不能太过急切,否则只会让她越躲越远。   “电影学院怎么样?有好好交到朋友吗?”   黎优摇摇头,女生一共就三个人,另外两个似乎不太愿意过多的与她接触,至于男生,她更不知道如何相处。“不过我现在的室友人都很好,我有好好交到朋友。”   见黎优笑得温暖,张斐不禁有些落寞,“虽然为你感到高兴,不过还是有些寂寞的感觉啊!”   黎优瞬间红了脸,张斐从来说话这样直白。   “你看看你,都大学生了,这么容易脸红好么?”   黎优有些窘迫,“也不是多容易脸红,是你说话太没自觉。”   张斐不以为然,“是吗?我对别人说话可是很自觉的。”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黎优再迟钝也听明白了。这个人真的是一点也没变啊。   张斐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看了看表,“我饿了,你们学校哪个食堂的东西最好吃?”   黎优没想到他突然变换了话题,脱口而出:“音乐餐厅!”   “好!那我们就去音乐餐厅吃午饭吧!”张斐兴致勃勃的道。   黎优却在说出这个地点之后就后悔了,会不会撞见王俊枫啊?他和音乐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关系都很好,几乎不去其他地方吃饭。虽然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但就是莫名的心虚啊。可是,如今若说不去,张斐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啊?只能祈祷王俊枫今天不在吧!   然而,事实证明,上帝啊!佛祖啊每天公务繁忙,没时间听她们这些无聊的祈祷。   她跟张斐一进门就见到王俊枫和他同寝的一个男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王俊枫背对着她,她有一瞬间想掉头就走的。可是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王俊枫就在对面男生的示意下转过身看到了她。   王俊枫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看到黎优跟另一个男生在周末的中午相约一起吃午饭。他约了她那么多次都被漠视了,那这个男生是谁?她的亲戚?不对!他看黎优的眼神自己太过熟悉。王俊枫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那滋味。。。   张斐自然也看到了王俊枫,这个男生的眼神从诧异到疑惑、从嫉妒到难过。让张斐瞬间认识到假想敌成真了,而且还是一个棘手的对手。他笑着看向黎优,自动忽略到黎优表现出来的那快要令他抓狂的紧张情绪,“同学?见到了,打个招呼吧!不然显得多不礼貌。”   说完,张斐率先向王俊枫走去。黎优想也没想,瞬间拽住了张斐的手,低声说道:“不是!只是校友,是我寝室室友喜欢的男生。”   张斐一个字都不信,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这是个情敌。但他表现得十分随性,“哦!那过去打招呼就不太好了。”他冲王俊枫笑了笑,跟着黎优去了另一边的空桌。   王俊枫明显看到那男生挑衅的目光了,他紧紧的咬着牙才忍住没去撕下那男生虚伪的笑容。   这顿饭黎优是食不知味,张斐却赞不绝口。   黎优能感受到王俊枫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她却连抬头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短信响了两声,她也没敢看。   今天本来要准备跟张斐说的话一句也没能出口。下午两人在操场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张斐给黎优讲他学校的趣事,将他寝室其余五个人的乐事,就是绝口不提他们两个人当初的分离。到了傍晚,黎优送张斐到了校门口,张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盒子里躺着一条淡粉色的水晶吊坠的项链,“这个是你18岁的生日礼物,一直在我那里放着了,今天物归原主。”   黎优张口欲言,张斐一把抓起她的手,将礼物放在她的手心里,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亲上了她的额头,然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带着灼热气息的声音在耳边低喃,“黎优,我好想你!”   黎优那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就随风消逝了。要怎么拒绝呢?怎么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张斐见黎优沉默,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笑容。缓缓地放开黎优,向车站走去,“下星期我来接你,我们宿舍的都想见见你。”   黎优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额头,攥紧了手中的首饰盒。这样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好?叹息一声,转过身,却不期然撞见王俊枫有些复杂的眼神。   两人相对无言,黎优想打破这份尴尬。但却不知如何启齿。就在她思绪混乱的档口,王俊枫已经转过头去,渐行渐远。    ☆、校园论坛      第二日一大早,307寝室的电话就响了。是周研,他告诉高白舟打开学校的论坛看看,黎优被置顶了。   高白舟的瞌睡瞬间就醒了。一边开机,一边问正在卫生间洗漱的黎优:“优优,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么?听说有人在校论坛开贴,而且是精华置顶帖。   黎优嘴里塞着牙刷,含糊不清的道:“我能做什么啊?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是我?”   张小石和卢月凑到高白舟身边,看着她打开校论坛,打开置顶的精华帖,黎优跟一个男生坐在操场的长椅上分吃一袋薯片的照片在屏幕上清晰地呈现,张小石第一反应是大喊:“黎优!”   黎优草草地漱了漱口,都没来得及洗掉嘴边的泡沫,就从卫生间出来了。“什么事啊?”   高白舟指着屏幕,激动的道:“这。。。这人是张斐?”   黎优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怔住了,什么时候?谁拍的?为什么放在论坛上了?“是我跟张斐没错!这谁啊?懂不懂什么是肖像权啊?”   张小石叹了口气,“对于我们来说重点不是肖像权,而且你拍的很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青春偶像剧的剧照呢。重点是你跟张斐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分手了么?”   高白舟点头如捣蒜,“说的就是啊!这亲亲密密吃薯片的镜头是怎么回事,那个笑的一脸幸福的张斐是怎么回事。这张照片怎么看都是在热恋中吧!优优,你可从实招来。”   亲亲密密?热恋?怎么看出来的,她看就是很平常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而已吧!“你们让我说什么啊?就是我本来想昨天跟张斐好好说说的,毕竟我欠他一个结局。可是,见了面就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让我带他参观校园我就带他参观了。。。”   张小石敏锐的察觉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在她看来黎优根本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可见张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黎优看着发帖人的ID,“我要联系他,让他把这帖子删了。”   □□子的事很好处理,对方是个摄影爱好者,路过操场,看着两人实在养眼,一时技痒就拍了。拍完又觉得只有自己看实在可惜,就发到论坛上给大家分享。知道给当事人带来不便,他还十分抱歉。见对方态度良好,黎优也没有过分为难。   虽说帖子删除了,但此时的余韵却很久都没有散去。接下来就有很多好事者开出新帖‘扒一扒修泽的俊男美女’‘最速配的的修泽恋人’‘最不速配的修泽恋人’等等。   严微知道这件事情最晚,因为他是周一早上直接从外面回来上课的。到了晚上聊起这件事发现黎优和张斐已经下线,她跟卫麒麟早上一起进校门时被拍个正着。   “什么时候修泽全校狗仔了?”严微讽刺的道,“也不说给本宫拍的漂亮点,我有这么胖么?”   高白舟抚额,“姐姐,问题是这个么?”   严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们都是靠脸吃饭的。我跟你说啊,这两天你跟陆廷也小心点,别鱼没吃到,空惹一身腥。”   “我知道!”   高白舟和陆廷是没被逮到,但张小石和张禹就榜上有名了。   看着底下有评论说:   表演系的张禹学长比他女朋友好看!   是吧!是吧!我觉得张禹学长不适合交女朋友,应该找个高大威猛的男朋友才对。   。。。。。。   张小石风中凌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只有我这边是这种诡异的评论啊?”   卢月看了看道:“小石,打这种评论的都是腐女,她们认为男人就该跟男人在一起,你家张禹学长又是那种长相,在他们看来就是极品小受。”   “受?”张小石不解,“什么叫受?”   卢月见她一脸茫然,于是解释道:“就是男性恋人中在下面的那一方。你知道吧,GAY是分角色的。”   张小石抓了抓头发,这种令人恼火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好了好了,月月,我知道了。这TM一帮神经病!脑残!YY别人男朋友是怎么回事?我要开个马甲上去骂她们。”   黎优拦住几乎暴走的张小石,“我觉得我们应该跟管理员反映一下情况吧!这样下去小论坛成什么地方了。”   高白舟道:“优优说的对,还有没有隐私权,什么啊!乌烟瘴气的。”   到了周四,校论坛整个就封了起来,做了一次大的整顿。大家的日常才算消停了。   导演系今天临时换课,上午是电影美学,下午是自习。黎优决定上完课去六食堂吃顿麻辣烫,下午去图书馆查些资料,她跟张跃提议七月份上演《倾城之恋》的,因此想多看一看关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上海的书籍。   刚下了天桥,却看到张斐双手插兜随意的站在那里。她错愕的站在天桥的楼梯上,张斐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毫不吝啬的给了黎优一个灿烂的微笑。“我等不到周末,就翘课来看你了。”   黎优都不知道做出怎样的反应才算符合时宜了。   张斐也没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我饿了,咱先去吃饭吧!”   “张斐!”黎优叫住径自往前走的男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斐脊背一僵,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转过身,“想什么?我饿了!你不是想虐待我吧?”   黎优抿了抿嘴唇,“那就先吃饭吧!”   张斐如愿的跟黎优吃了顿午饭,又陪她在图书馆泡了一下午。这期间不只一次的发现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他低声问黎优:“你们学校学生怎么回事?怎么让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黎优四下里望了望,应该是论坛的影响,她现在是名人,而张斐是不知名的名人。要是他知道自己在修泽已经混了个脸熟一定会笑得春风得意,然后自命不凡的告诉她,“有他这样帅气的男朋友是福气。”   “是你的错觉。”   张斐质疑道:“是吗?”   黎优回答的十分坚定:“是!”   “好吧!”   结束了短暂的对话,黎优就又沉浸在书本里了。   张斐坐在她对面,用眼睛描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高挺的鼻梁和淡粉色的唇。是挺好看的,但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这些年她见过的女生,金雪也好,大学里的什么系花、班花也好,不是就差了她什么,可是人就是这样奇怪。他看着她们的时候只是觉得赏心悦目而已,可是就这样看着黎优,他就觉得岁月静好,别无他求。自己是着了什么魔?   傍晚,他送黎优到宿舍楼下,含笑的道:“周末你会去我学校吧?我们寝室那几个这几天快烦死我了。你不去我就废了。”   黎优有些为难,“我。。。”别说她现在身份尴尬,就是他们两个最好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   “不是让你跟他们说什么话,露个脸就行,然后我带你参观学校,那也算是你当初想报考的学校呢!你就不好奇?”张斐知她习惯给陌生人冷脸,不是故意的,只是天性而已。他早就跟寝室的打好招呼了。到时候哪个敢对黎优脸色看,他就悄悄地做了他。   黎优推脱不了,只好点了点头。    ☆、张小石的心窝      周五,张小石宣布了一件大事。张禹和她在外面租了套房子,这周末大家都去热闹热闹,包包饺子、打打扑克什么的,而且说了这是寝室姐妹的革命情谊,谁也不准缺席。   黎优听说有集体活动,就给张斐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这周末没空了,以后再约。张斐很快回了个“好”。黎优就松了一口气。   张小石和张禹租的房子就在修泽艺术学院附近的一栋居民楼里,四楼、没有电梯,两室一厅,虽然装修简单,但一应家电应有尽有,收拾的也很干净。一进门就有一种家的感觉。张禹热情地接待了几个拎着大包小裹来玩的几个女孩子。   严微一把搂住张禹的脖子,“学长,没看出来啊!还是居家过日子的好手啊!”   张禹早就习惯了她没大没小的样子,“学妹,你好歹是个美女,别总跟个纯爷们似的行不行?”   张小石笑道:“这话都快成我们寝室居家旅行必备话语了,说了千八百遍了。她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媳妇,你就看着她欺负你老公啊?”张禹委屈的求救。   张小石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严微更加变本加厉地道,“学长,你这细皮嫩肉的,看得学妹我心旷神怡,不如离开小石头,从了我吧!”   张禹一见这就演上了,于是也配合的道:“学妹,学长已有婚约,岂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虽然那张氏对我薄情寡义,但我依然心如磐石,你就成全了我的这份坚定不移、惊天地泣鬼神、感天动地、鬼斧神工的爱情吧!”   卢月在旁噗嗤一声就笑了,这两个人不论看多少回,都太有意思了。   严微一下子破功了,“月月,你说你好好看戏多好,怎么还带笑场的?有没有看过《观众的自我修养》啊?”   卢月摇摇头,“这不怪我啊,你听听学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啊!”   严微又把矛头转向张禹,“我说学长,你语文是物理老师教的吧!我一文盲都听得出太瞎了。”   张禹耸耸肩,“错!我语文老师死得早,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独自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我还去外婆家瞧一瞧呢!”张小石跟高白舟和黎优放好了东西出来,就见张禹在那编故事。   “媳妇,你知道的太多了,容易被灭口。”   张小石一翻白眼,幼稚!但是怎么办她就觉得他这幼稚很可爱,自己不会是什么心理变态吧!“别闹了,咱们包饺子。谁会和面?”   严微自告奋勇,“不就是倒点面,加点水么!”   高白舟不禁吐槽:“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再加面呗!亏你还是什么烹饪社团的。”   “小白,我们真心没教怎么包饺子。可能社长认为这是中国人必备技能之一,因此,没有拿来研究,回去我一定写个建议。”严微一副我很委屈的模样。   黎优挽起袖子,“我来吧!我在家做过。”   “行!那就优优和面,小微和月月去摘菜,我和小白负责剁肉馅和扒蒜,一会儿大家一起包。”张小石给各人分配了工作。   张禹凑到她面前,“那我呢?”   “你去削水果,一会端过来慰劳我们。”   张禹应了声,乖乖的去一边干活。   看着张小石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张禹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一开始只是想随便玩玩的,后来见她这么难拿下就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现在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他发现自己对张小石的喜欢并未因为得到而变少,反而越来越深。他其实不是没有感觉的,她偶尔接到的神秘电话,偶尔流落出的心不在焉,都让他惊慌,觉得患得患失,怕她有一天会丢下他一个人。   切好水果,张禹拿着牙签送到每一个忙碌的女孩子手里。最后才来到张小石身后,他将水果盘放到台子上,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这感觉真好,就像我们已经结了婚似的。”   张小石扭动了一下,“别闹!我这拿着刀呢!”   严微看到这一幕,调侃道:“学长,原来你是这么粘人的属性啊!还真是大跌眼镜啊!”   张禹也不生气,“我要不粘人,她还不定是谁媳妇呢!”   严微笑道:“合着您还挺自豪!”   “那必须啊!要是你家卫麒麟也这么粘着你,你就知道多幸福了。”   严微脑中浮现出卫麒麟那个自大狂粘着自己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别闹了!   这是几个人第一次合力完成一顿饭,虽不十分好吃,但却觉得很开心。卢月不觉说了一句:“要是诗诗也在就好了。”   张禹看着几个女孩子瞬间冷却下来的热情道:“不是说去韩国打工了么?没准能邂逅个韩国帅哥呢!到时候你们就羡慕去吧!”   严微冷哼一声,“韩国帅哥有什么好,我可是十分爱国的。”   高白舟快嘴道:“不知道谁天天对着韩剧流口水。”   “我流口水了吗?我真的流口水了吗?小白,你若拿不出证据,我告你诽谤。”   张小石道:“小白别瞎说,严微什么时候流口水了。”   严微一副找到知己的感觉。   “她流的那叫哈喇子。”   “张小石!”   张小石一副无辜的样子,“什么事?”   严微咬牙切齿的道:“小心我告诉张禹你晚上睡觉打呼噜、放屁、磨牙!”   张小石哼了一声,“这个不用你告诉,他自己会看。你才打呼噜、发屁、磨牙!你还说梦话呢!”   “你梦游!”   “你尖叫!”   张禹摇头笑道:“你们寝室晚上挺热闹啊!”   高白舟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   几个人吃了饭,分了伙打扑克。几个女生故意整张禹,害他一张俊脸贴满了纸条,但他依旧笑得灿烂,没有一丝恼意。   临走时,严微在张小石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关上门后,张禹一再追问,张小石就笑着不说话。她才不会告诉张禹,严微说,‘他合格了,是个好男人。’免得他尾巴翘到天上去。    ☆、与你约定      到了星期二,校论坛重新恢复运营。论坛内容清一水的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积极文章,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好人好事的榜样事迹。   严微这一周过得破不顺心,她跟卫麒麟有言在先,若是那一天谁有了新的目标就要及时的结束两人的关系,好聚好散,免得伤了和气。但最近因为卫麒麟她被骚扰了。不只自己的手机会受到莫名其妙的短信,就连宿舍的电话都不得消停。   严微不胜其烦,终于没忍住,将卫麒麟约出来数落了一番。卫麒麟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的烂桃花不少,但他自认从来断的干干脆脆。最大的可能性他的魅力太大,令女方痴心绝对,如此看来严微应该感到自豪。   严微给了他一顿暴打,自豪个屁!不胜其烦。   她一个人在校园里乱晃,迎面撞上了林子期和王俊枫。   王俊枫貌似有些瘦了,面色也憔悴了不少。林子期笑眯眯的跟严微打招呼,“妹子,你可真是有了男色忘了老哥啊!卫麒麟就那么大魅力?”   严微心中刚刚熄灭的小火苗,“呼”的一下死灰复燃,并有燃成熊熊烈火之势。“别跟我提那个自恋狂。气死姐了。”   林子期上前两步将手臂搭在严微身上,“要不要哥去帮你揍他一顿。”   严微斜了他一眼,“别闹了,好歹是你学长,这么没大没小的。”   “呦呦呦!”林子期一副欠扁的模样,“这么护着他?不知道谁前段时间还整天围着我们俊枫转来着。”   严微面色一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俊枫。但王俊枫明显心事重重,根本没注意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严微自嘲的笑了笑,能够牵动这人思绪的从来只有一个人。只是可惜了,人家不稀罕你。严微忽然就升起了一丝想要报复的念头。“卫麒麟是我的人,我的人嘛!我自己怎么说都行,别人要说,小心我揍他。”   林子期大笑出声:“小微啊!卫麒麟真是捡到宝了。”   严微得意的道:“你以为呢?”   “怎么样?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   严微其实吃过了,但是她今天就想跟他们一起。“好啊!吃什么?”   “音乐餐厅!”   到了音乐餐厅,林子期就去点餐了。剩下严微和王俊枫面对面坐着。严微见林子期走远了,坏心眼地道:“那男生叫张斐,是黎优高中时的男朋友,两人之前闹了些别扭,现在和好了。张斐不仅人长的帅,又是B大的高材生,温柔又体贴,对优优是好的没话说。我们寝室的几个人都羡慕死了。”   王俊枫这些日子已经因为黎优辗转反侧,如今严微的每句话都令他如鲠在喉。本来就没有什么食欲,现在更是一口也吃不下了。他默默地起身,走到林子期身边,打了声招呼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严微望着他落寞的背影,苦涩伴随着酸楚搅得她意乱心慌。她刺伤他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快感。   林子期面色不善的走了回来,语气冰冷,“严微,你跟他说了什么?”   “怎么?不能说?”严微冷哼一声,凭什么只允许王俊枫伤害她,她就不能扳回一局么?   林子期眉头紧锁,“严微,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豁达的人,没想到竟也做卑鄙的事。”   “林子期!”严微声量拔高,“你凭什么教训我?”   “凭我认为王俊枫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林子期沉声道:“凭什么你认为你喜欢他,他就一定要回应你?他对你没有那种感情,因此从不给你任何希望,你可能认为这是一种绝情的表现,可我却觉得这正是王俊枫特有的温柔。比起那些不喜欢你却一昧享受你的给予的人强吧?他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你可真够可以的。晚饭你自己解决吧!我点的这些打包了。”   严微闭气双目,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直到音乐餐厅关门,她才拖着十分疲惫的身体回了宿舍。   第二天就又是周末了。尽管黎优心中忐忑不安,但她还是接受了张斐的邀请,跟他一起到了B大。站在校门口,她又不自觉的打了退堂鼓。张斐看出她的犹疑,伸出右手拉住她,大步向前走去。B大不愧是百年名校,一砖一瓦似乎都沉淀着光阴的故事,一草一木都绽放着书香灵秀。   其实不用张斐介绍,她对这所学校也了若指掌。高三那年的五一,她偷偷地来参观了,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向往。可是如今,她怎么也回忆不起当时那份雀跃和激动了。她听着张斐滔滔不绝的讲解,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爱情就像两个人拉橡皮筋,最后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一个。’   “张斐!”黎优站定。   张斐转过头,不解的望着她,“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黎优摇摇头,“不是!我还是觉得现在不是我去见你朋友的时机。”   张斐抿着唇看着她,气氛忽然就有些沉重。   来往的学生见两人像雕塑一样杵在路中间,都会好奇的看上两眼。   张斐扯了扯嘴角,笑道,“别闹了!都到这了,再说了,我都跟他们说好了的。”   黎优似乎下定了决心。“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干脆的人。又沉闷!又别扭!我习惯随波逐流、习惯接受和忍让。可是,就在刚刚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张斐,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了断我们还能是朋友,若继续纠缠下去,我怕你会受到更多的伤害。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你。”   张斐抓着黎优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黎优!你非要在今天跟我说这些么?”它他那么努力的粉饰太平,无视她的疏离,忽略那个黑发帅气的男生。结果她还是说了。   “张斐对不起,我怕相处越久我越说不出口,最后得到的只是对彼此的伤害。”重逢的那一天晚上当她看透了黯然神伤的王俊枫,当她看到手机信箱里那只有她名字的两条信息,她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张斐依然喜欢她,她也许迟钝,但她跟张斐毕竟曾经沧海,张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微笑她都再熟悉不过。可是,她变了,她再不是那个全心全意依赖他的黎优,她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还有另一个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划过心尖。   张斐放开黎优的手改抓她的肩膀,他强忍着心中肆虐的酸意,沉声问道:“黎优,你想离开我,到他身边去吗?你觉得这样我受到的伤害会少吗?你太小看我对你的感情了。”   黎优的胸腔闷闷的,可是她并没有逃开张斐的目光,“不!我没打算到谁的身边去。张斐,我不能再给你全然的喜欢,若还一直贪恋你的温柔,那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懂我的。”   懂!怎么不懂!就是太了解,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使用任何的强制手段。可是他懂的一直都是记忆中的黎优,现在的黎优更自我了,也更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小优,我可以不勉强你跟我去见什么人。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一个星期见我一次!”张斐满眼的祈求,“看在我们曾经相恋的份上,至少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黎优从没见过张斐求人。他出身好,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律师,家里有车有房有存款;头脑也好,语文历史,英语化学。。。门门高分;他运动好,一到运动会,班主任恨不能让他把所有项目都包揽了;他人缘也好,男生女生都喜欢围在他身边嬉笑怒骂。他似乎从没体会过什么叫挫折,也不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可是自己却让他露出这样挫败的表情,黎优咬了咬唇,郑重地道:“好!”   张斐知道不能急于求成,微笑道:“今天来都来了,他们也盼你盼的望眼欲穿的。你就给他们点面子,见一面。露个脸咱就走。好不好?”   黎优见他央求,心不由一软。“嗯!”   张斐也确实很守信用,领着黎优到了宿舍楼下,打电话将人叫下楼。草草地介绍:“这是黎优。黎优,这是我们寝室的老大、双双、老三、老四和老六。”   在黎优还没来得及看清谁是谁的时候,张斐就拉着黎优离开了。留下身后不明所以、暴跳如雷的众人。   “诶,老五,你干什么去?”   “老五,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张斐!你TM逗哥几个玩呢吧?”   。。。。。。   黎优担忧的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还等着他们参观啊!”你瞅瞅那一个个顶了半瓶发胶的脑袋,还有身上能熏死人的香水味,这帮小子欠收拾了吧!   这是典型的张斐风格,“刚刚你介绍的时候,那个双双是怎么回事?”   “叫老二不是不好听么,整的跟身体某个器官似的。”张斐随口答道。   黎优一怔,随即抿着唇无声地笑,如此说来有些女气的‘双双’的确比老二好听。   张斐看着她一副笑出内伤的模样,之前的阴郁也消散了不少。虽然她现在不是他的了,但他会把她找回来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期末      也许是前一阵子闹了太多的事情,之后的一个月就显得索然无味了。张小石跟张禹过起了居家的小日子,张禹偶尔出门接些广告和平面,赚了钱就给张小石买一束玫瑰、一个巧克力或一个精致的小首饰。张小石得空就去给张禹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甜甜蜜蜜的羡煞旁人。   骚扰严微的女生被卫麒麟揪了出来,给了好大一通难看。这个人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女孩子哭着喊着要去跳楼,要让卫麒麟后悔。但是半个月过去了,也没听说学校哪里发现尸体了。可见只是狠话而已。   黎优跟张斐每星期有一天能待在一起,有时候是陪着黎优在图书馆里看书,有时去看看舞台剧。   黎优给王俊枫发过两条信息,一条是“王俊枫”,一条是“端午节快乐”,王俊枫都没有回复。两人偶尔在校园里碰见,也是疏离的笑,而后错身而过。   严微自从被林子期训斥了一顿之后,折磨了自己的脑袋瓜三天,终是给王俊枫发了条信息“对不起。”   王俊枫回的是:“什么事?”   严微恨恨地打了两个字:“没事!”   高白舟和周研的关系越发的好了,以前她有什么事都会先找陆廷帮忙。现在身边有个便利劳动力,陆廷就清闲了很多。   卢月跟武阳在月初闹了点小别扭,如今也和好了。   刘莉诗还从韩国给她们发来了照片和明信片。照片上,她面带微笑,站在汉江的江边上,风吹起她的长发,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几个女孩子见她气色很好,也就放心了不少。   然后就是繁忙的期末。   每一个人都要忙着自己的期末作业,307的五个女生难得碰面,各自忙碌着,一个个日渐消瘦。   “MD!”严微一进寝室就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她已经病一个星期了,却连睡个懒觉都是奢侈的,只能靠各种感冒药、退烧药撑着。她哑着嗓子□□道“中国的大学生悲催啊!在修泽上学的我们最悲催啊!”   在一旁看书的高白舟笑眯眯地道:“艺术设计学院做设计的最最最悲催,是不是?”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白啊!”   高白舟依然笑着,“你的设计稿出来了么?”   严微面部抽搐了一下,“出来又如何?被否了,白头翁只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垃圾!”何止是痛苦?熬了几个晚上的成品,瞬间变成了纸片。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高白舟道,“老师说我没有雄心,眼界太低!”   “这帮老师简直是魔鬼!”严微哭号,“以打击我们为乐。”   “也不能这么说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跟谁比?”   高白舟眼光扫过黎优,“那个已经老僧入定很久了,看得我心惊胆战,别一不小心圆寂了!”   “呸呸呸!”严微责怪,“做人要厚道!”   “熬吧!等我们从媳妇熬成婆就好了。”高白舟感叹!   “我现在只盼望各位大佬手下留情,别挂我的科。”第一补考费很贵的,第二,白头翁还不拔了她的皮?   正说着,张小石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听说了么?学校为了给明年的新生较好的环境,要让我们挪到西区去。”   “什么?西区那边是老宿舍楼吧?”高白舟诧异地道。   “凭什么啊?”严微炸毛道,“真是喜新厌旧啊!”   黎优则问道:“你听谁说的啊?真的假的?”   卢月也一脸疑问的望着张小石。   张小石拿起桌上黎优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道:“电影学院那便传出来的消息,听说男生们正研究着要在今晚举行抗议行动呢!”   “晚上举行抗议活动?”卢月小脸煞白,怎么抗议,不会不会出什么事吧?   严微眼睛放光,“有意思啊!怎么闹啊?”   “那不知道,但是消息应该也传开了。说是今天晚上熄灯为信号。”   10点30分,修泽校园里的学生宿舍楼一栋接一栋地陷入黑暗。舍管阿姨们都准备上床休息了。   然而一连串的乍响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张小石和高白舟站在阳台上,看着对面22号楼男生寝室窗口接二连三投出的暖水瓶,冲里面说道:“开始了!”   卢月也从床上走了下来,听着暖水瓶一个一个炸开的声音,道:“这么扔,明天学校上寝室一查水瓶的数量就知道是谁闹了啊。”   张小石笑道:“知道什么叫法不责众么?”   从22号楼开始,21、20、19、18,几栋住着大一学生的宿舍楼,前赴后继的加入了这振奋人心的事业。   “优优,快下来看,事态升级了。对面有人把被子点着了往下扔。”高白舟转头喊黎优,却发现原本发烧躺在床上的严微不见了。“咦!小微呢?”   张小石忽然想到什么,走到卫生间门口,哭笑不得对其他几个女生道:“这姐妹穿着小内裤,在往水壶里灌水呢!”   不一会儿,严微就拎着一个灌满水的暖水瓶出来了。   高白舟无奈的道:“姐姐,生病都不能阻止你呗?”   严微咧嘴一笑,“这么重大的事件我不参与一下,事后该是多么的后悔啊?你们闪开,我一定要扔一个下去。”   张小石见她虚弱的模样,决定帮她一把,打开了阳台的窗户。严微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暖瓶退出窗外。末了,用自己的公鸭嗓加入了呐喊:“抗议!抗议!”   高白舟赶忙将她拉了回来,“行了啊!明天还想不想说话了!”   张小石也道:“小微,你快点回去睡觉。心意到了就行了。剩下的我们替你喊。”   严微气喘吁吁地道:“那你们努力点啊!”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去躺下了。”   这一晚5栋楼的学生整整闹到了下半夜两点才消停。听说校领导召开了紧急会议,听说警车驶进了校园,又默默地离去了。   学生们放下狠话,若不受理他们的请求,明天熄灯后,后天熄灯后,他们会一直闹下去。   第二天晚,每个楼层值班的老师增加到三人,老师们勒令学生们开门睡觉。学生们也就没有再闹,学校也最终没再提让这几栋楼的学生迁寝室的事。    ☆、假期之前      暑假来临之前,恰逢高白舟生日,于是名正言顺的出去吃喝玩乐。   张小石定了VIP包房K歌,严微给准备了一个好利来双层大蛋糕,黎优则慷慨解囊,付了当晚酒店住宿的全部费用。   高白舟不太好意思接受,可是姐几个事前说了,就是借你生日的由头疯狂一把,你搅和什么。高白舟也不矫情,欣然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除了卢月,几个人的情绪都很高涨,毕竟一年中最难熬的阶段总算过去了,放松一下对身心都好。   严微开场致辞“为了庆祝小白生辰,每人献唱一曲。”   有严微这个活跃气氛的能手在,几个姑娘玩的十分尽兴。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高白舟闭着眼睛许下‘希望十年之后我们重新聚在一起,带着各自最幸福的笑容’的愿望。   送礼物的时间,每个人都对小白说出了最真心的祝福。   “祝愿小白一年比一年漂亮,一年比一年聪明,一年比一年过得更幸福。”   “谢谢小微!”   “祝愿小白所有的心事都能如愿,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所有的等候都能出现。”   “谢谢小石!”   “小白,健康!幸福!平安!”   “谢谢优优!”   “小白,礼轻情意重!生日快乐!”   “谢谢月月。”高白舟真诚地望着卢月,她不在乎礼物的价值的,心意最重要。“亲爱的们这么费心准备我的生日,我必须礼尚往来,也回亲爱的们一些祝福吧。”   第一杯酒,与严微碰。祝永远这样没心没肺,快乐、率直。   然后祝小石幸福长长久久。   祝月月青春永驻,快乐在心。   优优自然就功成名就,身体健康。   “喂喂!偏心!”严微跳起来,“为什么只祝优优功成名就?”   “这礼你也挑?”张小石翻白眼,“这个祝福我送你,顺便再附带一个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好呀小妖精,找打!看俺老孙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高白舟看严微追打张小石,道:“祝你们二位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完了!完了,彻底跑偏了。”卢月作无奈状。   “小白,你真是惟恐天下不乱。祝你祸害遗千年。”张小石一边躲着严微的魔掌一边喊到。   嬉笑怒骂中,肆意挥霍着青春,那时候仿佛青春是川流不息的河水,后来才发现青春不过是一场乍响乍歇的雷阵雨。   离校的那一天,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   黎优不想回家,那个没有亲人的空荡的房子太过压抑。她推掉了黎天的死缠烂打,也谢绝了父亲对她的邀请。她与父亲之间缺乏沟通多年,如今越发的生疏有礼。若不是在同一张户口本上,黎优甚至觉得他更像以为久未相识的邻家大叔。不过大叔十分慷慨,给她打了2万元的暑假活动基金,所以她一个人背上行囊去云南旅行了。   高白舟还是与去年一样,跟陆廷一起离开学校的,两个人之间貌似一如往常,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份欲言又止的尴尬。多了一个周研,那本来就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当年的竹马青梅,两小无猜,如今也终于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张小石与张禹依依惜别,然后调整心情带着微笑回去了严木的身边。   卢月跟武阳就显得相亲相爱多了,武阳决定先送卢月回她家,玩个一个星期再回老家。严微笑说,“这就夫妻双双把家还啦?”   卢月小脸通红,低声回道:“你要羡慕,也让卫学长送你回去呗!”   严微仰天长叹:“307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连月月这样的都学会还嘴了,真是。。。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    ☆、情变      大二开学的第一个晚上,307召开卧谈会,六个丫头一一汇报假期的情况。   高白舟第一次对陆廷的话题保持沉默,在室友们的再三追问下,她平静的说了一句话:“他有女朋友了,我也有男朋友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一的暑假是同学聚会的高峰期。曾经的同桌、好友、还有。。。初恋。陆廷重遇了那个她。说来也巧,高白舟他们班和陆廷他们班竟选了同一个聚会地点。高白舟的班级在二楼的包厢,陆廷他们则在三楼。那天二楼的卫生间维修,高白舟从楼梯往三楼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两个女生一边下楼一边聊天。   “你说,陆廷和李文静多好的一对啊!怎么就分手了?”其中一个惋惜的道。   另一个女生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妹妹。”女生讲到妹妹两个字,可以加重了语气。   “什么妹妹啊?”   “这你都不知道?比我们低一年级的,叫高白舟,听说喜欢陆廷,从初中,到高中,现在都跟到同一所大学去了。当初李文静跟陆廷处的好好的,她连哭带闹,寻死觅活的、愣给搅和黄了。”   “天啊!真是不要脸。李文静也够可怜的。不过,我看今天两个人那架势,也没准能重修旧好呢!”   “是啊!听说陆廷下个学期要去香港做交流。”   “妈呀!这可真是缘分啊!”   “是啊!当初文静为了治愈心灵的创伤才远走香港,却不曾想还有这样的缘分呢!”   。。。。。。   高白舟躲在拐角处,听着两个女生越来越远的谈话声,久久的愣在原地。从胃里泛出的苦涩味道直顶到喉头,原来是这样么?哥还喜欢着学姐,是自己破坏了陆廷的幸福么?她的指甲狠狠的嵌进肉里。小时候不懂事,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高兴就笑,难过就哭。现在呢?她也是大人了,是不是也应该学习成年人应有的成熟与气度?若是陆廷不喜欢自己,自己又凭什么用青梅竹马的情谊束缚他一辈子?若哥是真心喜欢李文静学姐,那么这些年他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一个人的痛苦是不是比三个人更好?也许。。。是时候放手了也不一定。可是为何心中像是被人掏了一个无底洞,黑漆漆、空落落的?   高白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旁不知名的商店放着刘若英的《成全》:成全了你的今天与明天   成全了我的下个夏天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丢在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   。。。。。。   高白舟就那样缓缓地蹲在路边,将头埋在膝间无声地痛苦了很久很久。回到家里,她就将自己关进房间,一个假期的时间,几乎足不出户。除了父母,不见任何人。只有周研在网络的另一端日日夜夜的守着她,听她讲那些过去的故事,高白舟讲的十分详细,就好像又重新活了二十年,周研只是安静的聆听他那些快乐和伤悲;不安和坚持;不批评、不催促。   说豁然开朗也好、忍痛割爱也罢,总之高白舟在经历了一个假期的辗转反侧之后,终于决定还陆廷自由。而周研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试着爱上另一个人。他愿意站在高白舟的身边陪着她,愿意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他愿意一直守候,直到高白舟爱上他。   三言两语结束了自己十多年的爱恋。高白舟不想多言,大家也不想去揭她的伤疤。   当高白舟与周研出双入对的时候,307的姐妹们才终于正式结实了这个传说中的“男闺蜜”。   周研是音乐学院小提琴专业的学生。虽没有陆廷、王俊枫那么帅的天人共愤,却也干净清爽。   周研与高白舟正式确立关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307的几个女生叫出来请了一顿大餐。不论严微如何调侃,他始终保持着微笑。张小石更狠,为了试炼这个男孩子的气度,在饭桌上那叫一个喧宾夺主,点起菜来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对此,周研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迟疑。   与其说这是一场饭局,倒不如说这是307全体继张禹之后的又一次评估大会。   晚上回了寝室,几人各抒己见。   严微道:开得起玩笑,忍得住脾气,朕觉得不错。   “我同意严微的观点啊!”张小石道:“我们这么狠宰了他一顿,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么舍得给我们花钱说明什么?说明爱屋及乌啊!小白,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卢月听了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武阳从来没说过要请自己的室友们吃饭。而且他花钱一向仔细,从不铺张浪费。若将来有一天大家都带男朋友出来玩。。。   “月月,想什么呢?”高白舟见她似乎走神了,便问道。   “没、、、没什么!”卢月勉强地笑笑,“我听着呢!虽然今天第一次见,但是我对周研这个人还是蛮有好感度的。”   “诶诶!这可不行啊!”严微道:“所谓朋友夫不可伸手乱摸啊!”   张小石不禁拿胳膊肘撞了严微一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卢月笑道:“我对卫学长的好感度更高,这可怎么办?   “喂喂!这可不行啊!说好了卫学长目前为止还是我的。”严微赶忙宣布所有权,眼神不自觉的瞄了一眼黎优,“我觉得张禹和张斐都比我卫学长帅啊!月月你可以把他们的好感度往上调一调。   张小石笑骂:“你这货,唯恐天下不乱。”   “优优,你跟张斐,真的就这样了?他对你哪种好,我看着都心动,你就真能毫无感觉?”高白舟问道。   黎优怎能无动于衷?可是,就是有什么不同了。她看到张斐还是觉得很温暖,很亲切,可是以前那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却没有了。可是她答应了张斐要试一试的。“这个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是想把生活的重点放在学习上。”   第二天,高白舟接到周研的短信,让她到音乐学院的校舍去一趟。   周研见到高白舟心情雀跃不已,连眸光都染上了笑意。他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情侣戒指取下,戴在高白舟的手上。“高白舟同学,今天是我们相恋一个月的纪念日。这个是我喜欢上你的第一天买的,那时我就想着,若有一天我们能够在一起,我便将它送给你。高白舟同学,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班级里顿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间或有喜悦的口哨声,还有“亲一个!亲一个!”的起哄声。   高白舟有些无措,她没有想到周研竟连一个月都给定为纪念日,也没有想到他会为自己准备一场公众告白。这是为了什么?表现对这段感情的重视,还是为了宣告主权?高白舟心中五味陈杂。她对他毕竟是顺势而为,也曾不只一次的为自己的决定感到迷茫。看到陆廷的时候总是痛苦地感到窒息。在她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周研却一直在为她的事情费心,心里眼里都是她,这令她感到愧疚和自责。她要拿什么来回应这个人?她早已溺水,如今又将他拖了下来。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自私?高白舟越想越慌乱,她恨不能照着自己的心窝捅上几刀,以此来了解一切。周研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伸臂将她揽进怀里,对自己的同学道:“你们少来,我女朋友可爱的地方,我自己看就好了。”   “噢吼!”再次爆发热烈的起哄声。   高白舟将头狠狠的埋在周研的胸前,听着周研稳定而有力的心跳,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周研说:“小白,别逼自己。我喜欢你,愿意为你付出,这一切与你无关。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调前进就好。若最后的最后,你依然没有爱上我,我也不会怪你的,相反的,我还是会感谢你给过我全心全意、光明正大爱你的机会。”   那一刻,高白舟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她不禁捶胸自问:为什么她爱的不是周研?为什么周研不是陆廷?   自从周研和高白舟在音乐学院公布了恋情,每日早上早上周研会在宿舍楼下等高白舟,然后送她去设计学院,晚上会去接她放学一起参加社团活动。除了睡觉的时间外,高白舟与周研是形影不离的。   严微看着两人秀恩爱就来气,于是勒令高白舟和周研晚上将307所有的水壶都打满热水。她说:“反正她们也是在校园里闲逛,不如做些对组织、对民族有贡献的事。   偶尔有机会一起吃饭,看着周研将高白舟不吃的葱姜蒜仔仔细细的挑净,看着周研将鱼刺一根一根的剃干净。张小石都会咬牙切齿的说要回去教育教育张禹同学。   有一天下大雨,高白舟不小心着了凉,发烧38度5,周研一路背着她送到校医院,在病床前守了一整夜。   高白舟和周研之间的感情持续升温中,而陆廷竟一直没有出现。偶有一天下午,严微在艺术设计学院楼前撞见了独身一人的柳南,实在没忍住好奇心便问了:“柳师兄,陆师兄这一个多月在忙什么?怎么许久没有碰到?”   柳南道:“学院派他去香港作交流了,为期两个月,算算也快回来了。小白也是知道的,你怎么会问我?”   “哦!小白可能说起过,不过我忘了。”严微听了呵呵傻笑道。这样啊!那也就是陆大男神还不知道小白跟周研双宿双栖了。怪不得这么消停呢!   柳南见她眼神闪烁,疑惑的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严微赶忙摇头,“没事!真没事!那个柳师兄,我还约了人先走了啊!”   柳南见严微落荒而逃的模样,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于是掏出手机给陆廷打了个电话。“喂!是我!”   “柳南啊!什么事?”   “我还想问你呢!你跟小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陆廷一阵迷惑,“什么事?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暑假匆匆忙忙的回家打了个招呼,就回学校准备作交流的事了。算起来有两个多月没见到那丫头了,打电话一直占线,你说说香港都回归这么多年了,怎么总跟到了另一个国家似的,这么不方便。。。”   “陆廷!”柳南难得语气凝重,“你到底喜不喜欢小白?”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柳南叹了口气,“陆廷,凭我多年从横情场的直觉。在你不在的这三个月,小白可能有别人了。”   陆廷那便有片刻的沉默,随即是有些焦躁的声音,“不可能!柳南,你别胡说。”   “我也希望是我胡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廷对高白舟的感情岂能是单纯的兄妹啊?这个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是真的弄丢了小白,他会如何?   陆廷挂了柳南的电话,心头就长了杂草。他又给高白舟打了几通电话,均是没有通。然后翻遍电话本也没有找到她们寝室的电话,若是问高家阿姨,一定会引起特别注意的。因此,他就一直忍着这份不安和焦虑,结束了这次的香港交流。   陆廷回到学校的那一天,天空飘着凉凉地秋雨,校园里的学生们脚步匆匆。高白舟一直没接他的电话,这让他的心如同顶着千金重物,一刻也不敢放松。下了车,一路匆匆,奔了21号宿舍楼,他来不及洗去满身的风尘,他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忐忑。   21号楼笼罩在蒙蒙烟雨中,楼前熙来攘往都是进出的学生。他在这满是雨伞的世界里一眼就看到了高白舟那把奇特的雨伞。   那是她央求着他去帮忙定制的,上面印着唐三藏师徒四人,当时他劝说了好久她都不肯放弃这可笑的念头,最终,她如愿以偿了。   “小。。。”陆廷快走两步,刚刚喊出一个音节,便发现那把伞下不只高白舟一个人。还有一个他从上学年就一直十分排斥的那个叫周研的男孩子。   两个人姿态亲密,周研的一双大手包裹在高白舟握伞的手上。陆廷的心不由得一阵抽搐,他知道的,高白舟的手在这样的季节一直都是冷的。一直以来为她取暖的人都是自己,这个周研,他紧咬压根,向前走了两步,真是碍眼,他必须把高白舟拉过来,然后告诉她什么叫做男女之妨。   就在这时,周研跟高白舟说了句什么,然后弯下身躯,高白舟清秀的脸庞染上一抹红霞,迟疑了片刻,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周研的左脸上。   陆廷的脑袋里像是被人投了一颗手榴弹,整个人被炸得晃了又晃。身体比头脑先做出反应,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伞下。一把拽过周研,照着那张碍眼脸就是一拳。这一拳周研毫无防备,被打的结结实实。   高白舟脸上的红霞瞬间隐去,一张脸白的像个纸人。路过的学生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纷纷向后退去。转眼,三人便被孤立在雨中。周研被打的眼冒金星,恼怒不已,右手握拳就想反击。却听到高白舟破碎的声音喊到:“哥!”   他这才看清来人。陆廷!   陆廷僵硬的转过头,高白舟的容颜在雨水中变得有些模糊。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但心痛的难以呼吸的感觉却分外鲜明。   他的小白,他的小白!是否还是他的小白?   陆廷灼灼的目光烧的高白舟生不如死。她动了动唇,终是没说什么。能说什么呢?‘哥!你回来了?’或是‘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周研!’还是问‘你发什么疯?为何不由分说就动手打人?’   三人就这样僵持了良久。身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毕竟陆廷是风云人物,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还是周研先回过神,他重新回到高白舟身边,温声细语的道:“天冷,你穿的少,别感冒了,先进去。多喝点水,好好睡一觉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高白舟机械的点头,机械的迈着步子像寝室楼门走去。   陆廷这会也冷静下来了。脑子里两个人正疯狂的拉扯着。一个说,拦住她,问个明白。一个说,这不就是你要的么?她开始她的人生,你去看你的世界。   一个说,抓住她,她本就是你的。只要你说,她就会回头,然后还跟从前一样!一个说,这不是很好嘛?你想不了决心离去,现在她主动放弃了。你们就不用继续痴缠了。   一个说。。。另一个说。。。   “小白!”陆廷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嘶哑欲裂。“对不起!”他有什么资格打她的男朋友?他一直都没想过要与她成为情侣。他一直一直带给她的都只是不安和痛苦而已。   高白舟纤细的身躯止不住的轻颤,这一句对不起,彻底宣判了她的死刑。她不得不直面自己心底龌蹉的思想。这两个月她享受着周研的无微不至,却也一直隐隐期盼陆廷能够来横刀夺爱。终究,是她妄想了。   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使出了浑身的气力才使得自己能够坚强的站得笔直。声音艰难地越过喉咙里深入骨血的刺,带着无法言喻痛,离开唇边。“哥!我没事!你一路疲惫,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廷看着她有些踉跄的背影,不禁向前迈了一步。周研一把拽住他“陆学长,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廷愣住,一伸手排掉周研的钳制。他向来温润有礼,却没有办法对眼前的男生展露半分。“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周研不急不缓的道:“只要是你和小白的事,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能够倒背如流。陆学长,收起你的怜悯,放小白自由吧!”   陆廷没有理他,只是转过身默默地离去。   至此,陆廷和高白舟都可以的回避对方,一晃又是半月。   然后,到了迎新晚会的时候。   校领导开大会决定,音乐学院与电影学院,设计学院首度合作,打造大型音乐舞台表演剧。   每个学院,每个年级,相关专业派出代表进行商讨。   开研讨会这一天,当黎优跟随张跃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忽然就相信了‘无巧不成书’这句话。   严微,王俊枫,柳南,高白舟,陆廷。。。。。。   严微笑着站起来,挑眉看着黎优,“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聚在一起做同一件事情。”   是啊!简直是孽缘!   黎优担忧的望了望高白舟,却见她盯着手里的笔记本,已经进入忘我状态。   讨论会很胶着,最终将目标定在三个经典的故事上。《白蛇传》《蝴蝶夫人》以及《cats》。   《白蛇传》为中国最凄美浪漫的爱情神话故事。讲述是前世善良机灵的小牧童,心存善念救了一条白蛇;为今生俊逸不凡的许汉文成就了一段惊天动地的旷世恋情。   前世死里逃生的小白蛇,感念牧童救命之恩,许下报恩的誓言:今生历经千年修练成人的白素贞,以身相许偿还前世的救命之恩。然人妖殊途,得道高僧法海困许仙于佛语梵音,压白娘子于雷峰塔下。即使万般孤寂悲凉,受千般苦难,白娘子也未曾有过一丝的悔恨。这是一段流传千古的人间仙恋,更有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动人歌声传唱。   《蝴蝶夫人》的故事以二十世纪初日本长崎为背景,美国海军军官平克顿经婚姻掮客介绍,娶了年仅十五岁的日本艺妓巧巧桑(即蝴蝶夫人)为妻,但这位美国军官对此桩婚事其实抱持着游戏态度,新婚不久后即随舰队返回美国,而蝴蝶夫人仍不改初衷,终日痴心等待,结果却换来丈夫的恶意抛弃。待三年后平克顿返回日本时,身边带着真正的美国妻子,并且要求带走与蝴蝶夫人所生的小孩,蝴蝶夫人应允“丈夫”的请求,而自己却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这场婚姻悲剧。这部作品是普契尼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世界歌剧舞台上久演不衰的名作。   《cats》是百老汇最大的音乐剧。《cats》所讲,是一个特殊的夜晚,一个特殊的聚会,一群性格鲜明的猫。它们依次出场介绍自己。   而后,漂亮的、年轻天真的小白猫独舞,它们在等待它们的领袖。   英明、伟大的领袖会选出一只猫,这只猫有将获得新的生命。   于是猫咪们用自己独特的歌声和舞步讲述起各自的故事,希望得到这一个机会。   悠闲的老猫;喜欢恶作剧却魅力十足的猫;被遗弃、到世界去闯荡的猫;喜欢美食的猫;邪恶的猫。。。。。   猫咪们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它们或许天真、或许善良、或许邪恶、或许特立独行。。。。。。   它们歌唱,它们舞蹈,它们期盼着重生的机会。   最后,被遗弃的猫唱起一首“回忆”,过去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   她感动了首领,成为了得以获得新生的猫。   人类啊!我们要告诉你,“猫很像你们!”   音乐学院方面最倾向《cats》,演员方面最想演的是《蝴蝶夫人》,但导演组却觉得前两个的故事不如《白蛇传》接地气,若是一个弄不好,观众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音乐学院说导演组俗,演员方面自然最想要华丽的服装,女孩子们很抗拒在脸上贴毛发、画油彩。   几天争持不下,最后指导老师决定投票表决。   最终《白蛇传》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导演组、编剧组、灯光组、音乐组、服装组、道具组、化妆组、、、   每一个小组都有各自的负责人。   宣传组负责海报的制作,与整场演出的宣传。   导演组负责演员的甄选。这次,涉及到声乐、舞蹈、表演,演员也必须要全能。   美术部分设计稿出来之后,便着手制作服装,布置场景。   每天放学之后,所有主创人员都要在会议室碰头,总结一天的工作进程。   高白舟实在无法忍受在陆廷身边,每一刻都是煎熬。她向设计学院的另一负责人提出申请,要求退出这次的迎新会演,却被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她知道高学姐说得对,她总是要迈出这一步,难不成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白蛇传      “剧本方面速度需要加快,演员拿不到剧本没办法进行彩排。”导演组首先发难。   编剧赵彤凤眼倒竖,气势惊人:“张跃,你不要讲这么轻松地话。这出剧可不是光靠嘴说的。你以为我们愿意拖进度么?每一次觉得不错了,音乐那帮人就说三道四的。”   此一来,音乐学院方面又有话要说,“什么叫说三道四啊?台词和唱词衔接不自然,让你们改改剧本怎么了?”   “说的轻松,你们怎么不说说改改唱词呢?”赵彤据理力争。   张跃抚额,真是针尖对上麦芒,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看这样,明天将演员都约过来,对对台词走走戏,大家一起听听,再决定是改台词还是改唱词。”   柳南一拍大腿,附和道:“还是张学长说得对,大家都是为了让戏更好看,别伤了和气。”   “柳大帅哥,你还是操心你们设计学院的服化吧!这迟迟不能定妆也不是个事吧?”导演组负责执行的孙琰最是看不惯柳南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个导演组就放心吧!我们这边的第三稿马上就好了。明天演员对戏,五天后就能定妆。是吧朱菲菲?”陆廷是设计学院的最高负责人,火烧到这边,他也不能保持沉默。   服装组负责人朱菲菲听陆廷叫到自己,腼腆地点了点头。   陆廷又对黎优道:“还希望黎学妹跟几个主演约一下时间。”   黎优这次是演员导演,但是主演的白蛇、青蛇的演员都难搞的狠,她每次跟这两个姑奶奶沟通都会弄得身心俱疲。“行,我问问看她们什么时间得空。”   第二天下午三点,演员全部到位。   张跃将初稿的剧本发到所有人手中。道:“开场的部分,负责旁白的刘莎自己回去顺一顺词,有什么问题直接跟赵彤沟通。“又对青蛇、白蛇的演员李如心、沈茜道:“你们看一下第一幕烟雨断桥的剧本,十五分钟后,我们对一遍。”   《白蛇传》一共十一幕。第一幕烟雨断桥,讲述了青白二蛇幻化为人,西湖断桥边邂逅英俊书生许汉文。   第二幕金玉良缘,讲述了白素贞与许汉文喜结连理。   第三幕法海说许,讲述法海下山识破白蛇真身,游说许仙做试探之举。   第四幕端午酒变,讲述许仙听从法海的劝说,骗白素贞饮下雄黄酒,许仙惊死。   第五幕昆仑盗草,讲述白素贞为救许仙,潜入昆仑山,与鹤、鹿二童斗法,众得南极仙翁怜悯赐予仙草,救活许仙。   第六幕许仙上山,讲述许仙跟随法海去了金山寺。   第七幕白蛇索夫,讲述白素贞与小青到金山寺向法海索要相公。   第八幕水漫金山,讲述白素贞与法海斗法,水漫金山寺。   第九幕许仙逃山,讲述许仙听闻娘子来巡,与看守的小沙弥求情,小沙弥放他下山。   第十幕断桥再续,讲述小青欲杀负心许汉文,许仙与白素贞重修旧好。   第十一幕法海收妖,讲述法海不通人情,趁白素贞产后虚弱将其拿下,困于雷峰塔。   十一幕的戏对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大家都很疲倦。张跃站起身道:“大家辛苦了,编剧部分和音乐部分需要修改的部分希望能够尽快交稿。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散会、”   在座的几十位纷纷起身,黎优却忽然道:“我想提个意见。”   大家或疑惑、或厌烦、或平静的望着她。   “我想再加一幕。”   赵彤下意识的问道:“加什么?”   “论雷峰塔的倒掉!”   听她这么一说,张跃灵光一闪。“这个好!”   赵彤的思维开始转动。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冲黎优道:“这个姐姐接了。回去就加最后一幕,雷峰塔倒。”   黎优也笑了,她总是希望任何人都有一个happy ending的。   散会之后,高白舟就跟等在门口的周研走了。   严微神秘兮兮的来到黎优身边,“这事你怎么看?”   “随缘!”   严微摇头晃脑,“敷衍啊!敷衍!黎导,你态度大大的有问题!”   “我看你们服装组才是大大的有问题。”那个负责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问题么?   严微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拍拍黎优的肩膀,“放心!那个可是我们服装设计专业的‘设计机器’,一晚上能出六、七张设计图的家伙。”   真的假的?黎优望着那个慢悠悠收拾桌面的眼镜女生。或许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也说不定,毕竟是白头翁力挺的学生。   回到寝室匆匆的洗了洗漱,她们最近太累了,抓紧一切时间补眠。张小石和卢月调侃那三个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为祖国做多大贡献呢!”   卢月勉强地笑笑,明明她也很努力的,却没有拿到这次的机会,每天看着她们三个早出晚归,心里不可谓不羡慕。    ☆、试妆会      《白蛇传》的剧本在赵彤几个编剧和齐伟几个词曲作者火星撞地球般剧烈的摩擦之后,终于最终定稿。张跃、黎优、孙琰、田方宇、何琳琳几个导演组的正式进入昏天暗地的状态。   那一幕哪一个演员如何出场,灯光怎么打,背景什么时候切换,音乐什么时候起,每一个小细节都要经过几个人的开会讨论,最后定出最好的一套方案。   张斐一个星期不见黎优,看着她削尖的下巴都开始怀疑修泽缺水断粮了。他想拉黎优到校外吃顿大餐。却被张跃的地狱夺命call把人抢走了。   张斐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校门,到肯德基买了几百块钱的慰问品,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导演组的会议区。无视张跃眼中的熊熊烈火,张斐迅速地收买了孙琰、田方宇、何琳琳几个。黎优无奈的看着他忙前忙后,对张跃投去歉意的目光。   好在张斐也算知情识趣,看黎优好好的吃了饭,便告辞离去了。到了晚上,张小石又敲响了导演组会议室的门。“各位辛苦了,我是代替张斐来探班的。他说中午看大家废寝忘食的工作,估计晚饭也想不起来吃,因此派了我这个跑腿的,来慰问慰问大家。”   导演组一阵欢呼,何琳琳凑到黎优身边,羡慕的道:“你这个男朋友100分啊!”   张小石与有荣焉,“师姐,还不是男朋友呢!挺多是一只忠犬。”   黎优皱了皱眉头,埋怨道:“胡说什么呢?”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就给张斐官复原职吧!”   黎优不耐的将她推了出去,“快!该干嘛干嘛去,我这忙着呢!”   张小石也不纠缠,笑着跟众人道别后,踩着优雅的高跟鞋离去了。   第二天,全体演员试装。服装组朱菲菲、严微、韩蕾和几个临时来帮忙的同学忙得团团转。化妆间里负责的周婷婷、赵姝、王雪晴也是焦头烂额。   黎优要负责催演员准时到现场,李如心的青蛇装扮还算简单,而白蛇沈茜的就麻烦很多。断桥初遇的白衣飘飘、大婚之日的新娘礼服、端午节现原形的蛇尾妆。。。这一件件试下来,沈大小姐越来越沉不住气。“黎优、黎大导演,你们导演组都不知道给大家准备点水喝么?”   黎优最头疼的就是沈茜的小姐脾气。明明长了一张灵秀的脸,却偏偏是个矫揉造作的性子。“今天各部门都快忙翻了,谁有那个美国时间去超市买水啊?”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累了,谁也别碰我,我要回去休息了。不然皮肤会变差的。”沈茜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她大小姐不高兴了。   “诶!沈茜,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何琳琳见沈茜撂挑子,从张跃身边走了过来。   沈茜不乐意了,“我怎么样了?中国哪个剧组是这么对主演的啊?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专业啊?”   何琳琳也是个暴脾气,“你跟我讲主演的待遇?跟我讲剧组的专业?可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当红花旦呐?大家都是校友,聚在一起做个戏,瞧你那尾巴翘上天的样。”   沈茜脸涨得通红,“何琳琳!你。。。”   “我怎么了?”何琳琳早就看不惯她那个颐指气使的样了,黎优好说话,她就当导演组没人了是吧?“我还就告诉你了沈茜。别被几个男生捧一捧就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想甩大牌也等你真的是腕了再来。麻烦你回去称称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然后一拽黎优,“走!找陈老师去,咱们管不了,总有人能管吧!”   陈老师是这次迎新会的总策划,是学校里响当当的人物。他平日里很喜欢跟学生打成一片,也愿意给学生们创作的空间,极少干涉。但没有哪一个学生敢看他随和就当他是软柿子拿捏,陈老师若要给谁穿小鞋,那么这个学生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陈老师笑呵呵地听了何琳琳的陈述,“沈茜这小丫头是娇气了点,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剩下的我去处理。”   果然,陈老师出马,沈茜接下来就明显乖了很多。只是,每次看到何琳琳和黎优,鼻子里总要冷哼一声的。幸而黎优不爱与她一般见识,如此工作倒也还算顺利。   试好了妆,黎优又安排演员进摄影棚拍摄宣传海报。然后又跟音乐学院约了时间录音。   这是相隔几个月后,黎优首次单独面对王俊枫。王俊枫黑了些,气质也更加内敛了。两人生疏有礼的寒暄,然后便进入到工作状态。   黎优不得不承认,沈茜不只长得漂亮,还有一副好嗓子。这样的女孩子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李如心就麻烦了点,有些高音的部分总是唱不上去,最后编曲方面决定给她降一个调,这才完整的录完了。   许仙的扮演者是音乐剧专业大三的才子刘泽楷,这三个主角里面数他的录音最顺利,只用了半天的时间。   黎优送走刘泽楷,忽然就闲下来了。   王俊枫走出教学楼,就看见黎优抬手遮着太阳,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关于黎优这个女生,求而不得,舍又心痛。越是刻意避开越是思念成灾,他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是不是突然有了空闲的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黎优在熟悉的声音中回过头,“是啊!”严微忙着改戏服、高白舟应该在舞台那边跟舞美忙活置景呢!张小石最近越来越粘张禹,卢月也几乎长在她班同学的寝室里。她现在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今天我宿舍的几个人跟大三的师哥约了半场赛,在篮球场,有没有兴趣看看去?”   这。。。黎优有些迟疑。   王俊枫笑道:“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心里负担啊!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就翻页吧!”我默默地守着你就好,守到我们都毕业,各奔东西。   王俊枫洒脱,黎优也不好意思继续矫情。她其实很愿意跟王俊枫相处,很融洽、很舒心。   林子期见王俊枫携美而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抓了个机会把王俊枫拖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你们俩怎么又凑一块去了?还没纠缠够是怎么着?”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心境不一样!”王俊枫自嘲的笑笑,这次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的心拷上了枷锁,虽沉重却甘之如饴。   林子期摇摇头,“她有什么好?”   “不知道!但就是放弃不掉。”    ☆、排练      到了十一月下旬,《白蛇传》正式进入舞台排练的阶段。虽然所有主创都还是学生,但是他们这次却展示了惊人的才华。   前来视察工作情况的校领导啧啧称奇,将陈老师好好地表扬了一番。陈老师如实的道:“其实我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这所有的成果都是孩子们努力得来的。”   校领导们却权当他是谦虚,又夸赞了几句才离开了。   严微一个健步窜到陈老师身边,“老师,这个工作做好了是不是有奖金啊?到时候可不能忘记我们哦。”   陈老师笑笑,“就你鬼机灵,不管学校给不给奖金,看在这次你们如此努力的份上,演出结束后,我给你们开庆功宴。”   严微欢呼一声,冲上台抢过张跃手里的麦克风:“可谓师哥师姐,还有同学们,加油、努力,演出结束后,陈老师请客,慰劳大家。”   剧场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喝彩声,还夹杂着口哨声。   陆廷笑着看着陈老师,“老师,看来这次要大出血了!”   陈老师笑得温和,“你们高兴就好!”几十个人下顿饭店,对于他这个隐匿着的畅销作家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第一幕灯光全部暗下来之后起音乐,然后再放烟雾,大荧幕那边烟雾散开5秒,放投影。白蛇和青蛇,你们看到大荧幕上蛇变成人了再出场。”张跃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再有那个追光,要投准一些。”   何琳琳扯了扯黎优的衣服,“你是负责第几幕来着?”   “昆仑盗草和水漫金山!”   “早知道一幕就这么麻烦了,当初就应该多申请几个导演。”何琳琳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听听我们张大导演那沙哑的嗓音。”   “师姐!要是人再多几个,我们恐怕明年都无法达成统一意见。”就他们五个人都吵了一个星期才做了最终决定。   何琳琳一撇嘴,“也是!导演真不是人干的。你瞅瞅,我最近是不是要秃顶了?”   黎优看着她乌黑浓密的头发,“师姐,我觉得谁秃了你也秃不了。”   “好嘞!”借你吉言。“那个,今天我生理期,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会你让让我,你后排好不好。”   “好!”黎优没说,其实她也正在生理期。   等何琳琳排完法海说许,已经是六点半了。黎优宣布大家先去吃饭,七点半回来集合。然后自己到观众席找了个椅子,弯下腰将自己对折,这样肚子舒服些。王俊枫出了门,搜罗了一圈也没看见黎优,就转身又回了剧场。   看见黎优一动不动的窝在椅子上,他吓了一跳。快步跑到黎优面前,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黎优摇摇头,“没事!我一会儿就好。”   王俊枫可不信,他蹲在黎优面前,见她额头布满了虚汗,道:“感冒还是胃肠不好?”   “都不是!”黎优怎么好意思告诉他是生理期腹痛啊?“你别管我了,赶快去吃饭。”   王俊枫是多通透的一个人,见她避重就轻,忽然就想到了。“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弄点红糖水,听说用热水袋敷一敷也会舒服很多。”   不一会儿,王俊枫就拿了红糖水和热水袋回来,还顺便给她买了一碗热汤面。   黎优抬头看他跑的满头大汗,心不自觉就漏跳了一拍。“谢谢!”   王俊枫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客气什么!赶快吃,一会大家都回来了,该吃不上了。”   黎优被这笑容闪了眼,赶忙低下头去。“嗯!”吃了两口,忽然想到,“你吃了么?”   “吃过了!”他刚说完,肚子却极不给面子的“咕噜”了一声。   黎优不禁失笑。看到打包盒旁边还有一个新的方便筷子,递给王俊枫,“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我也吃不了。”   王俊枫接过筷子,迟迟未动。是他过于保守么?为什么他觉得男女生分食一碗面是一件过于亲密的事情呢?忽又笑了,她都不介意,自己矫情什么呢?于是掰开筷子,跟黎优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一碗面就消灭了。   黎优吃了热面,喝了红糖水,又用热水袋敷了一会肚子,感觉舒服多了。接下来的排练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今天她排昆仑盗草,演鹤、鹿二童的学姐都很专业,只沈茜有些力不从心,不过也不能怪她,作为主角,她的戏份太多。黎优就主要讲音乐、灯光和背景合了合,嘱咐沈茜回去再将舞蹈动作琢磨琢磨,就散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兢兢业业的,即使有生病的,也是到校医院输了液就立马过来排练,一切进行的都十分顺利。经过近一个月的磨合,这个组的气氛也变得和谐了很多。工作人员之间熟悉后,也形成了一种默契,工作效率也就更高了。    ☆、演出      然后就到了内部试演的日子。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可以邀请五个亲朋好友前来观看。307有黎优、严微、高白舟三人,手里握了十五张邀请函。   张小石、张禹、卢月、武阳、周研、张斐都是要给的,严微叫了李桀、卫麒麟;黎天听说有戏看,威逼利诱总算从黎优那搞了一张票。剩下的六张票,卫麒麟要了两张,周研要了一张,剩下的三张给了张禹。   张斐虽说以前就跟黎天有过交集,但多是通过□□和电话,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看着黎天跟黎优十分相似的脸,他恶趣味的道:“天天,你还是赶快把这张脸蒙起来,不然我总有一种自己是同性恋的错觉。”   黎天一阵狂笑,“你难道不该感到幸福么?这么漂亮的人世上竟然有两个。若是有一天黎优不要你了,哥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张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敬谢不敏!”   两人插科打诨,越聊越投机,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黎天不禁调侃:“没想到我那个无趣的妹妹还招了你这么株有意思的桃花。”   “你还知道你妹妹招桃花啊?”张斐示意黎天看向王俊枫,“那还有一株倾国倾城的呢!我现在不方便过多干涉她,你以后多帮我看着点。算哥们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总有机会还给你的。”   “你找错人了吧!黎优躲我跟躲瘟疫似的。”黎天叹息,他对她多好啊!小没良心的。   “人多力量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张斐拍拍黎天的肩膀,“我看好你!”   这边,黎优的哥哥跟前男友称兄道弟。那边严微的哥哥跟卫麒麟就相看两厌。李桀多少知道一些严微和卫麒麟的事情。他习惯了对人发号施令,跟卫麒麟聊天也多是一副审视的样子。卫麒麟向来自负,对李桀向审犯人一样例行公事的盘问显得极其不耐烦。他的态度李桀看在眼里,给他打了一个大大的负分,心想小微这丫头是什么时候瞎的。   演出开始后,这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才得以缓解。   《白蛇传》十二幕,全长两小时四十分钟。旁白的声音空灵、虚无,仿佛天外之人为你讲述了一段如泣如诉、如诗如画的故事。舞美、演员、音乐等等,虽不能跟已经成熟的各大剧团相比,但已远远超过了大学生应有的水准。   演出结束后,剧院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天的成功已经令他们看到了三天后迎新汇演的盛况。   送走了观众,工作人员们还要留下收拾舞台、整理道具服装。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最后的调整阶段。总导演张跃终于还是没有熬住,光荣的住进了校医院。这下可忙坏了导演组剩下的几个人。后来还是何琳琳提议大家轮班休息。黎优头一晚因为要改戏剧社下一出戏的本子熬了夜,忙了一上午,轮到她休息的时候,她连回宿舍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决定先去工作人员的休息时待会,缓过乏来再回去。   王俊枫本来是到会议室来取落在这里的外套。推开门却见到黎优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只手拄着头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头竟一点一点的。这跟她平时给人的干练印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怎么说呢,有些可爱的样子。王俊枫放轻了脚步,走到黎优跟前,却发现她睡的不是很安稳,因为恼人的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王俊枫移动脚步,背对着窗户,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住了阳光。   宁静的午后,只有两个人的会议室,一个男生逆光而立,温柔的看着眼前睡得酣甜的女生。这画面就像一幅画,美得令人不忍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优狠狠的点了一次头,把自己弄醒了。入眼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再往上看是白衬衫,然后便是王俊枫俊逸非凡的脸。   “早!”她还没完全清醒,稀里糊涂的竟问了声早安。   王俊枫扑哧一声笑了,“不早了,太阳已经落山了。”   就像王俊枫难得看到黎优这么迷糊可爱的一面一样,黎优也难得的看到了王俊枫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一刻,两人心中各自泛起了涟漪,可是表面上却依然是风平浪静。   缘分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奇怪,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没有办法互相理解,而有些人只一眼便已相知甚深。    ☆、庆功      当《白蛇传》在修泽的大礼堂谢幕的时候,台下的掌声经久不衰。   校方决定加演,邀请修泽以往的毕业生回来观看。   陈老师决定在第二天就兑现承诺,于是在校外包了一家餐厅。主创们陆陆续续到达现场,惊喜的发现这家餐厅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的舞台,麦克、音响一应俱全。   陈老师首先站上舞台,清了清喉咙。道:“虽然说这话有点俗,不过还是要说的。这一个月来,你们大家辛苦了。”   台下众人欢呼、鼓掌好不热闹。   “因为人太多了,也不知道个人的口味,我就跟餐厅的老板要求做了自助餐,大家不要客气,开动吧!”   “谢谢陈老师!陈老师破费啦!”导演组的孙琰喊到。接着就是此起彼伏高呼万岁的声音。   黎优随便捡了一些糕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做了下来。严微早就满场飞了,高白舟却与黎优寸步不离。   黎优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遂问道:“小白,你今天怎么了?”   高白舟苦着一张脸,“我哥说要谈谈。”   “谈什么?”   “不知道”高白舟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杯子,“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跟他说话。”   “你已经躲了他一个多月了。就是不能成为情侣,自小长大的情谊总还是在的,我觉得好好谈谈是有必要的。”黎优说这话的时候早就忘记了当初她躲张斐,躲了多么长的时间。   高白舟耷拉着头,喃喃的道:“我做不到。”   黎优叹息一声,“那就跟他说清楚,让他给你一点时间。”   “我总觉得自己像个逃债的,心虚的很。”   “谁心虚?”这时严微从一旁蹦了出来。   黎优一指高白舟。   “怎么了?怎么了?”严微爱八卦的细胞瞬间全部苏醒。   高白舟又将刚刚的话给严微重复了一边。   “咳!我当多大的事呢!”严微冲高白舟伸出手,“手机拿来给我。”   高白舟乖乖地将手机递给了严微。   严微动作娴熟的打开短信功能,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按了一通。等高白舟明白了严微的企图,去抢手机时,已经为时已晚,严微的短息已经发给了陆廷。   信息是这样说的:   哥!我们青梅竹马长大,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你有多深,现在就有多害怕。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做好一个妹妹的角色。你给我点时间,看在自小的情分上,不要逼我。   陆廷读完短信,心口发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冲过去将高白舟拽走的冲动,跟柳南几个坐在一处喝闷酒。   庆功宴开始一个小时左右,赵彤款款走上舞台,“亲爱的校友们,相信此刻大家也都吃饱喝足了。接下来是show time时间。因为是我本人发起的,所以,不好意思,我就是今天的临时主持人了。”   台下刚要有人反驳,赵彤伸出食指摇了摇,“甭管是谁,我在此宣布反对无效。因为本姑娘是拿到了陈老师的圣旨的。”赵彤得意地笑啊!得意地笑!“既然今天是我们《白蛇传》剧组的首演庆功,那么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就有请我们帅的分外妖娆的许相公和美的风华绝代的白娘娘献上一首‘千年等一回’,大家掌声有请。”   刘泽楷率先起身,十分绅士的走到沈茜一桌,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在千年等一回的前奏中走上了舞台。   。。。。。。   是谁在耳边说   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啊   断肠也无怨   雨心碎风流泪   梦缠绵情悠远   西湖的水我的泪   。。。   两人经过这一个月的‘痴心爱恋’,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说不尽的缠绵味道。真真是分分钟虐死单身狗的节奏啊!   许仙与白素贞相携下场,赵彤又将李如心喊了出来。“心儿,先简单的采访一下,这一个月看着前面那俩只秀恩爱有什么感觉?”   李如心甜甜地笑道:“啊!作为一名资深的小红娘,我只想说秀恩爱死的快!”   赵彤笑道:“心儿,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够狠辣。好了!下面有请李如心同学为我们演唱一曲‘隐形的翅膀’。   祸害完几位主演,赵彤奸笑着将目标转移到了幕后。“同学们啊!今天何其荣幸啊!我校七大台柱来了两位。你们说,我们该放过他们么?”   “当然不能!”   赵彤冲王俊枫和陆廷抛了两个眉眼,“某两只,自觉的上来吧!”   王俊枫和陆廷身边的人迫不及待的将两人推上了舞台。   陆廷有些微醺,笑容始终和煦。王俊枫还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两位可挺不自觉啊!”   陆廷笑道:“我都不知道什么七大台柱。”   赵彤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真的假的?台下的可有不知道的?”看着有几人露出迷茫的表情,赵彤决定好心的为大家普及一下知识。“电影学院四年级白坤,电影学院三年级刘峥,电影学院二年级何子勋,音乐学院三年级卫麒麟,音乐学院二年级王俊枫,舞蹈学院三年级萧赫艺术设计设计学院三年级陆廷。”   黎优看着严微道:“还有这排名呢?”   严微一副看小白的眼神,“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我们学校那论坛,什么鬼斧神工的楼都能盖出来。新生这才入校多久啊?已经有‘四小天王’出现了。”   黎优真是无法理解。   高白舟道:“这个帖子我看到了。还有什么‘校园小姐’‘四小花旦’总之就是总有闲人出来扒学校的帅哥美女。优优你也在四大才女的评选里露过脸的。”   台上陆廷笑的温文尔雅,“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男生靠外貌出名有些不好意思。。。”   赵彤赶忙道:“陆大男神,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你要是这么腼腆我还怎么代表广大女同胞调戏下去?”   “赵彤,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竟还有女流氓的潜质啊?”   赵彤摆摆手,“此言差矣,我明明是资深腐女一枚。今天你跟王俊枫跑不了了,必须CP一下。”   王俊枫依旧面无表情。   赵彤不禁调侃道:“什么时候面瘫也可以帅到令人发指了?”   音乐学院的一位大才子娄江在底下起哄道:“所以说上天不公啊!”   “娄师兄放心,一会儿我就代表月亮消灭他们。”赵彤玩笑着,接着话锋一转,“欢迎大家踊跃提意见啊!想看两位男神表演什么啊?”   “唱歌”   “跳舞”   “拥抱”   “亲亲”   。。。   当听到亲亲的时候,严微一阵乱兴奋,黎优和高白舟却感到一阵恶寒,都什么恶趣味。   闹归闹,过分就不好了。赵彤最终决定让陆廷和王俊枫合唱一曲陈奕迅的‘爱情转移’。   王俊枫嗓音穿透力很强,陆廷的声音却像在听众的耳边呢喃。两人这样一搭配,听醉了在场了所有女观众。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   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   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长眼眶   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   流浪几张双人床 换过几次信仰   才让戒指义无返顾的交换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情待罪的羔羊   回忆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让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 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   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床单上扑满花瓣拥抱让它成长   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   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换来期望   期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   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情待罪的羔羊   回忆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让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 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情待罪的羔羊   回忆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让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 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你不要失望荡气回肠是为了最美的平凡.......    ☆、我们的时光      赵彤把气氛炒热之后,宣布接下来是自由K歌时间。   严微率先抢到麦,强势的吼了一嗓子,“HIGHT歌之前先说好,音乐学院的你们低调点。我们是业余的,不要拿你们的标准来要求我们,即使我们唱歌要命,你们也要拼命的听着,谁也不许落跑。”   “KTV里无专业!”音乐学院的喊道。“放心吧!死也屹立不倒!”   严微哈哈大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先抛个砖引你们。”   “要是这么说的话,前二十首歌我们这些非专业的包了,省得音乐学院的唱完,我们丧失掉了勇气。”演员组的丁丁拿起另一只麦克道。   严微一指丁丁,道:“师姐!你是我的知音啊!”   她们二人演戏的时候,餐厅老板又让服务生送了八箱啤酒上来。   沈茜、刘泽楷、李如心等演员率先找到导演组,除了张跃,都被敬了好几杯。黎优酒量不好,喝完这几杯就准备遁逃了。可是却被眼尖的柳南给拦了下来。“师妹,这就不对了啊!不能只喝演员们的酒不是!”   赵彤这时也凑到了这边,“就是就是!我们编剧组也等着跟导演组碰杯呢!”   要黎优开口求放过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只能来者不拒。可是十几杯下肚,已经开始不舒服。一张冷漠的脸染上了淡淡嫣红,王俊枫在一旁担忧的望着她,却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做什么。   严微刚想来个美女救美女,却被演员组围在了中间,“就说刚刚在服装组那边没看见你,原来在这里多清闲。不像话啊!来来,喝一杯。”   等到严微应付完演员组,黎优已经又喝了十几杯。   柳南凑到严微身边,“学妹,谁说黎优酒量不好?”   严微一脸真诚的道:“是不好!两瓶下肚就醉,但是光醉不倒。可以一直陪喝,但是一出门就完。俗称‘见风倒’。   事实证明,严微是个真相帝!   黎优从两瓶左右开始就摇摇晃晃的,可是也只是摇晃。一瓶又一瓶,到她喝第七瓶的时候,早有人冲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而黎优依然来者不拒。   可是当曲终人散,众人从餐厅一出来,黎优便身子一歪向后倒去。   她的左边是高白舟,右边是柳南。却都没有紧跟在她身后的王俊枫眼疾手快,长臂一身,将黎优抱了个满怀。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浑身无力的黎优,王俊枫运用双臂的力气,将她转了个方向让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旁边张跃和柳南都想上前将黎优接到自己怀里,怎奈黎优却下意识抓住自己可以攀附的物体,有一种死也不撒手的气势。   这令王俊枫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严微本来跟朱菲菲走在前面,回身欲跟高白舟说话时,才发现几人在餐厅门前面面相视。她无奈的折返回来,皱着眉看着抱在一起的黎优和王俊枫。“柳师兄,你能帮个忙把黎优背回去么?”   柳南自然求之不得,王俊枫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将黎优的一只胳膊放到自己脑后,一只手臂伸到她的腋下,一只放到她的膝窝,就这么抱了起来。沉静地道:“我送她到宿舍楼下,你们把令两个人也叫出来,四个人应该能把她抬到楼上吧?”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大踏步向前走去。。   “这算什么?”柳南无奈的说道。   张跃跟在王俊枫身后向宿舍走去,夜色中传来他的回话,“输了时机。”或许不只是时机,那两个人似乎一直都很有缘分。   黎优安静的躺在王俊枫怀里。她身材虽然高挑,但却纤瘦。王俊枫从没像此刻般心疼一个人。他想,若是能够站在她身边,第一件事就是要她好好吃饭。美不美型什么的都不主要,健康就好。   走到半路,黎优挣扎了两下,王俊枫以为她清醒了,想要逃脱他的怀抱,面色一凝。哪知黎优只是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睡得极其安稳。他真是哭笑不得。   这短暂的路,黎优梦到了小时候,她喜欢窝在父母的屋子里看电视,困极了也不离开,就那样睡在那里。那时的父亲总会像这样抱起她,将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后来有几次,为了得到这样的怀抱,她即使醒着也不肯睁开眼睛。母亲识破了她的奸计,想教训教训她,可是父亲却总是宠溺的抱起她,一言不发的将她送回自己的房间。那时他还不是一个国际大导演;那时妈妈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婉幸福的笑容;那时她的眼角不会落下如今夜一般的泪。   很多年以后,王俊枫依然记得那女生纤瘦的骨架和温热的泪水,还有那一瞬间,他忽然冒出的坚定不移的信念:想要她幸福!    ☆、张斐的距离      第二日一早黎优正睡得昏天暗地,枕边却响起恼人的电话铃。她头痛欲裂,胃里翻涌,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张斐焦虑、担忧的声音:“你怎么还没到?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黎优的大闹还没有顺利的运转,迷糊地道:“什么啊?我头好痛,需要睡觉,醒了再打给你。”   “头痛?生病了么?严。。。”张斐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已是一片忙音。   周六,是黎优与张斐每个星期相见的日子,张斐买了两张去八达岭野生动物园游玩的旅游票。到了约定时间却不见黎优出现,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听她说头痛,当下也顾不了什么动物园了。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奔修泽学院。路上他给黎优发了两个信息都没有回复,于是往她们寝室打了通电话,电话是严微接的。她说昨晚《白蛇传》首演,庆功宴上黎优被灌了很多酒,今天估计是起不来了。听见黎优不是生病,张斐多少松了口气,可是一听说她没有节制的饮酒,却有些生气,这个丫头从来就没有学会如何好好的照顾自己。   在修泽附近下了车,他问路人打听到最近的药店,给黎优买了一些解酒药,又顺便到旁边的饭店要了一碗小米粥和两盘清淡的小菜。   拎着这些慰问品,一路向黎优的宿舍走去。却在楼门前邂逅了同样来送东西的王俊枫。两人虽没有过交集,但是对方的脸却是牢记在心的。   “王俊枫!这么巧?你好!我是黎优的朋友,我叫张斐。”张斐礼貌地笑道,可以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的语气。   王俊枫当然知道他是谁。“你好!”   张斐看着王俊枫手里的打包盒,“给女朋友送饭?她跟黎优一样住这栋楼?”   “嗯!”   张斐丝毫不介意王俊枫的冷酷。笑道:“看来我们一样。”他并不挑明是一样来送饭,还是来给女朋友送饭,这种心理战他向来无往不利。   王俊枫内心真的是十分强大,因此才没有羞愧难当,落荒而逃。   张斐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黎优的手机。“感觉好点没?下来取饭。算了,你还是不要下来了,你不舒服,让严微帮你取吧!”   王俊枫眼神暗了暗,手上的餐盒变得有些烫手。但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图。   严微一下楼就看到两个有如门神一般立在楼门的左右两侧。她脚步一滞,然后率先向张斐走去,“亏得你大老远跑来送饭,你还能再忠犬一点不?”   张斐依旧笑容灿烂,“能不能请严姑娘管这叫温柔?”   “切~~”严微不屑。伸手接过张斐手中的袋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看,“呦呦!解酒药、胃药、粥、小菜,都是给黎优的吧?合着没我们什么事啊?你折腾我一趟好意思么?”   张斐早有准备,取下肩上的双肩包,将原本准备去动物园野餐准备的各种小吃都拿了出来,“当然不好意思啊!这些是给你们的。”   严微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这还差不多。”然后好像忽然想起王俊枫这个人的存在,“你给我们买了慰问品吧?”   “嗯!你们三个昨天都喝了不少,醒了总要吃东西。”王俊枫将手里的餐盒递给严微,转身就走。他是一个沉默的人,却极少产生这样强烈的负面情绪。对张斐的嫉妒有如熊熊烈火,足以燎原,可这情绪却无从宣泄,将他的心灼烫的生疼。   “张斐!你当初是怎么将黎优骗到手的。在她的心中你是阳光、帅气、体贴、温柔的,可是你不是吧?”严微看到的张斐腹黑、霸道、心思缜密。   张斐嘴角扬起一抹抹邪邪地笑:“因为她是黎优!”   是啊!因为她是黎优,所以张斐愿意创造出一个美好的自己去匹配她;愿意机关算尽去挽留她。因为她是黎优,王俊枫愿意默默地守护她。   “行了,今天你大获全胜,拜拜!”   大获全胜么?为何他还是如此不安?他开始悔恨当初,若是自私到可以毁了她的前程,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多好!这恼人的距离,太易产生变数。他终究是不忍心毁了她的!   严微提了沉甸甸的吃食回了宿舍,喊起躺在床上的高白舟和黎优,“下来吃东西了。黎优,张斐跨了半个京城送来的,你不吃可就太让人寒心了。”   黎优和高白舟各自在床上磨蹭了半晌,到底没忍住胃部的抗议,爬下了床。   “昨天吃的早就吐空了,我发誓从此封杯,再也不喝了,谁难受谁知道啊!”高白舟一张笑脸白惨惨的。   黎优也好不到哪去,她连对张斐产生歉意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胡乱的吃点什么就回去继续躺着。   三人默默地吃着,谁也没有说话。黎优和高白舟也没有注意到桌上的吃食分明是不同的打包方式。 ☆、陆廷的深度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高白舟从床上爬了起来,感叹一声:“总算活过来了。”然后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回到床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既不能出门,偷偷菜、停停车、刷刷□□空间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刚一上线,就看见陆廷的头像一直闪烁不停。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开了。   廷哥:小白   廷哥:我给你发了一封e-mail   廷哥:注意查收   廷哥:虽然知道我可能不经意又伤害了你,但请你相信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人之一。   廷哥:我向来自诩能言善辩,可是现在却拙口钝腮。似乎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错,我只希望你想想我们这二十年来的相处,我还没做好准备与你互不相干。   高白舟的胸膛泛起涩涩的苦味,随着血液的流通传遍四肢百骸,直冲的眼眶发热。   她缓缓地移动鼠标,登录了自己的新浪邮箱。一封标题为《我在回忆里等你》的未读邮件刺痛了她的,只是一个标题而已,她已经手脚发麻。若是看了内容,会不会万劫不复?可是她的心里有只小猫在挠,她脑海中有万马奔腾,它对□□力太大,在心还没来得及决定时,手已经先一步动作了。   电脑上屏幕上文字密密麻麻,只一个开头称呼,她便不自觉地穿越回那年盛夏。   一个穿着开裆裤,脚上穿着铃铛鞋的女娃娃,迈着两条比白萝卜长不了多少的小短腿,追在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五官精致的男娃娃身后,吐字不清的喊着:“外(玩)外(玩)。”   两家的女人在厨房里烧菜,两个男人则在客厅的茶几上下棋。   男孩实在看不上这个女娃娃笨拙的模样,自己到玩具区找了辆大卡车自顾自的玩起来。女娃娃锲而不舍的奔着他走过来,但她还太小,不懂得避开那些散落在地的玩具。   女娃娃甩了一跤,因为地上铺着厚厚得地毯,并没有受伤,可是她显然被吓到了,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有娃娃的妈妈们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迅速从厨房跑了出来。两个妈妈一个面容清华,眼波潋滟;一个端庄美丽,目光沉静。   “小白怎么了?乖!不哭,陆妈妈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雅静,你不要那么宠着她,她一哭你就抱着她,将来她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陆妈妈将高白舟抱在怀里温柔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姑娘宠一宠怎么了?没听过穷养儿、富养女么?女孩子娇惯着点好。”   “是是是!怕了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亲妈,我是继母。”   高白舟在陆妈妈怀里抽抽搭搭的,好不委屈。陆妈妈的心都化了,“我还真想跟你换换,我家落落一点也不可爱。”   高妈妈看着陆廷一脸羡慕的望着窝在自己妈妈怀里的高白舟,小嘴紧紧的抿着不说话,走过去将他拦在怀里。“落落,跟高妈妈走吧!高妈妈和你妈妈要换孩子了。”   陆廷懂事早,早已听得懂大人的对话。只是还无法分辨哪句是认真的,哪句是玩笑。妈妈不要自己了,他难过的很,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只是不吭声倔强的抹去。   两位爸爸一盘棋结束走过来,不明所以地望着各自的妻子。   陆妈妈说:“西岚说要带落落去她家,把小白换给我们当女儿,你儿子就那样了。”   陆爸爸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向喜欢女孩,认为女娃娇贵,男娃就该坚强、刚毅,经常忘记自己儿子不过四岁。他不能指望妻子去安慰儿子受伤的幼小心灵。走过去抱起陆廷道:“你高妈妈跟你开玩笑呢!男子汉大丈夫,不哭!你妈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你送人。”   小孩子流泪,你不哄还好,这一安慰,陆廷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委屈,抱着爸爸的脖子,哭得肝肠寸断。   自己生的儿子哪有不心疼的,陆妈妈转手将小白交给高妈妈,伸手从丈夫怀里接过陆廷,温声安抚道:“好啦!儿子!你这么乖巧懂事,妈妈怎么舍得将你送人。所以你长大之后争气点,将小白这只兔子拐到咱们家当媳妇。”   。。。   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在陆妈妈的潜移默化中,陆廷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宠溺高白舟的好手。妹妹哭了要哄,妹妹饿了要喂奶、喂粥、妹妹困了要拍拍□□觉。   上了小学,妹妹被欺负了要替出头,妹妹头发乱了要给扎辫子,放学要牵着妹妹的手一起上校车回家。   中学的时候,自行车后座的位置是妹妹专属的,带着妹妹上绘画班、音乐班、书法班,要看着妹妹,不许男生太过靠近。   直到高中,陆廷才忽然发现,同龄的男孩子有多彩多姿的课余生活,而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妹妹。他不再甘愿做母亲宠溺高白舟的‘工具’,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他试着疏离她,想给彼此一个更大的可能。然而,当看到她蜷缩在地,苦得痛不欲生,他忽然就后悔了,于是结束了第一次脱离尝试。当李文静扑进他怀里痛哭的时候,他也感到十分抱歉,但是他也体会到了高白舟泪水和李文静泪水分量上的区别。   时过境迁后,他那不甘心的因子再次蠢蠢欲动。世界那么大,他们怎能偏安于一隅?他总想拖一拖,再试一试,另一种充满未知的未来总是不断的诱惑着他。可是真正弄丢了高白舟,他才认清一个事实。他的所有任性,都是建立在高白舟站在身后长久等待的基础上的。   如今,没有了她站在哪里,他的心从一角开始塌方,而且空洞越来越大,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他说,小白,也许失去让我懂得了珍惜。你早已融入我的骨血,我却执着的做着自残的行径,像个傻瓜。   这些日子里我看着你依赖另一个人,对他笑,跟他撒娇,心都疼到麻木。我该转开视线的,可是却仿佛被施了定身的魔法。   总是在人群中搜索着你的影子,想过洒脱的祝你幸福,可是多少个午夜梦回都想起那年青葱岁月里,你答应要嫁我为妻。   我知道我已丧失掉提要求的资格,是我给你打开了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你走出去了,我却把自己困在里面。   你要相信,我不会做任何令你难堪的事,今天过后不会说任何让你难堪的话。若你幸福,我便安好;若你有一天厌倦了外面的世界,请记得我在回忆里等你。   陆廷   高白舟右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滚烫的眼泪连成江河灼伤了面颊。   严微和黎优被她骇人的模样吓到,连连问她怎么了?   高白舟抽搐着,只会说一句话:“心疼!我的心好疼!”    ☆、平安夜的苹果      秋天满载着高白舟满腹心事匆匆离去,冬天给她带来的只有消沉和抑郁。她发现世界在她的眼里越发的灰暗,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躲着陆廷,但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与周研相处也不太顺利,总是他说着说着,她却已经思绪飘远。其实多是时候高白舟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怔怔的看着某一点出神。北京的天气越发寒冷,学生们换上了厚厚的冬装,林荫路上闲庭漫步的身影越来越少,大家都是步履匆匆的。在这样的萧瑟中,平安夜悄然而至。   307的全体女生之间早在夏季就有约定,今年的平安夜要做到有同性没异性,做一把卖苹果的小女孩。谁敢不出席集体活动,会受到严厉的批评、教育。   卢月、张小石说尽好话才能拒绝武阳和张禹的约会,再看那三个优哉游哉做筹备的,恨得牙根痒痒。   从买平安果,到包装,再到平安夜拿去出售,整整花了三个晚上。大家看高白舟心情不错,兴致更高,甚至准备了统一的行头:红大衣、麋鹿角的发卡、红色手套。穿戴整齐之后当然不能忘记拍个合影。她们刻意将气氛炒的热烈,希望高白舟回到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的模样,这个寝室有黎优深沉、低调、内敛就够了。   傍晚,五个丫头站到了学校人流最多的主路上。一个苹果五块钱可以称之为天价了,可是前来光顾的同学依然很多。   她们每卖出一个苹果都会说一句吉祥话。   当然也有不少熟人光顾,例如林子期、苏晓寒,张跃,丁丁、张澜。。。   严微拿苹果给林子期的时候,还被调侃了一句,“怎么不跟我说吉祥话,你这服务不到位啊,妹子!”   严微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早生贵子!”然后就领教了苏晓寒的九阴白骨爪。   “媳妇!咱好歹是美女一枚,形象!形象!”林子期拉着苏晓寒约会去也。   张跃平安夜也不得消停,被校方抓去做牛做马,买个平安果,讨个吉利。   丁丁就有意思了,买一个平安果,走到每个人面前要了一句吉祥话,然后转身离去,扬起手里苹果道:“不甜的话要包退哦!”   严微看着她的背影,愤恨地道:“岂有此理!”   这果子比想象中好卖,一眨眼就兜售一空。   几个丫丫面面相视,心里这个后悔啊!怎么不多买点啊!没准今夜就发达啦!   王俊枫来时,正好看到几个女生面对一个空篮子做雕像状。   “你们在做什么?”   张小石灵机一动道,“卖平安果!”   王俊枫望着空蓝子一脸不解。   “王大帅哥,我们这平安果只有聪明的人才看得到,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不是啊!优优!”张小石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撞撞黎优。   黎优瞬间做了个拿起苹果的动作。严微反应也不慢,滔滔不绝的夸起了这神奇的平安果。   王俊枫难得看到黎优这么活跃、开朗的一面,心情愉悦,嘴角不自觉上扬,他的笑容如一朵徐徐绽放的昙花,在路灯的光晕下越显清淡柔和。严微被他的笑容刺痛了双眼,别过头去,为何事到如今,她看到王俊枫笑容里的宠溺心还是会钝钝的痛?而黎优觉得王俊枫这抹轻浅的笑容若鸿羽飘落,划过她的心尖,撩拨的她整颗心都轻颤起来,她不敢再与他对视,轻轻地低下了头。   张小石一见气氛不对,赶忙结果王俊枫的钱,虚晃一下,将那个并不存在的苹果放到了王俊枫的手上。末了还说了句风凉话,“男生掏钱的时候最帅!”   王俊枫无奈的道:“真有你们的!”   王俊枫走后,张小石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气氛重新调整回来。   严微提议将张禹、周研、卫麒麟都叫来感受一下“皇帝的苹果”。   张禹是第一个到的,他满脸的委屈,“媳妇!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们耍你老公啊?”   张小石不语,只笑盈盈地看他如何。张禹莞尔而笑,“这苹果哪敢不买?不过我需要一样赠品。”   严微心领神会,将张小石推了过去,“打包带走。”   “严微!我就值五块钱吗?”张小石佯装生气。   张禹笑着揽过她,“媳妇,在我心中你价值连城。”   “去!”张小石一推张禹,“那是和氏璧。”   张禹开怀大笑,道:“亲一下!然后我就回家等你去。”   “我的天啊!学长,要不要摆出这样一副二十四孝的模样?”   “要的!要的!”   张小石心中流过一条名唤温暖的河,翘脚在张禹脸上印上一吻。   张禹便心满意足的拿着个透明苹果回家了。他前脚离开,周研后脚就到了。高白舟显得有些僵硬,黎优握了握她的手,她抬头对周研扯出一抹笑容。周研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异样,上前两步,温声问道:“晚饭吃了没?”   高白舟点点头。   “你们这样火急火燎的招呼我过来干嘛?”周研笑容满面地道:“抢了我的女朋友,还对我呼来喝去,真是一寝室女强盗。”   严微痞痞的道:“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行!今晚我们必须杀人灭口。正好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怎么了?”   众人注意力都在周研这边,没有注意到卫麒麟已经站在了旁边。   “我去!卫学长!人吓人吓死人啊!”张小石拍拍受惊的小心脏。   卫麒麟俊眉一挑,“我记得今天不是鬼节。”   “卫学长,犹记得那年篮球赛,某人谦谦君子、风流潇洒啊!”张小石不禁感叹。   “所以中国有句古话教育我们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严微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说着。   卫麒麟目露凶光,邪笑着望着严微,“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卫麒麟!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严微跳脚。   张小石一副了然的表情,“小微,你早就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赶紧的,给个平安果。”   于是几人又将空手套白狼的戏码上演了一遍。卫麒麟看得目瞪口呆。看了看笑得温文尔雅的周研,默默地掏了一张红票子,怜悯地道:“没想到你们已经穷到这么不要脸了,哥赏你们个大票。”   几个女生瞬间变身复仇者,赏了卫麒麟一顿拳脚。   卫麒麟苦笑着摇头叹息:“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又对周研道:“学长我要回去养伤了,你好自为之。”   周研含笑与卫麒麟道别。   送走卫麒麟,严微又将魔掌伸向了笑得一脸春水的周研。周研不用她们说话,非常绅士地掏钱买了个“空苹果”。   收了钱,严微立马送客。“怎么还不走?”   “这过河拆桥的技术如此炉火纯青啊?”   严微摇摇手指:“no!no!no!no!这叫卸磨杀驴!”   这下高白舟不干了,追着严微就是一顿“暴打”,“他是驴,我是什么?你们几个我的好姐们又是什么?”   严微唱到:“我们都是小毛驴。。。”   “你够了啊!”几个女生不禁开怀大笑。   这欢乐的气氛吸引了路过的学生,频频有人回顾。恍惚间,越过周研宽广的肩膀,高白舟看到了紧绷着脸的陆廷。他站得远远地,她没有奔向他。以前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快乐里没有陆廷,那些年少天真的时光明明那么近,却又这样远。 ☆、感情出了错      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又过去了。   黎优本打算这次假期到韩国去旅行的,却在假期临近的时候,不小心被校内疾驰的轿车刮到,到医院拍了片子,轻微骨裂,虽说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住院观察几天 。   张小石、高白舟几个商量着退了原本定好的车票,留在这边轮流照顾她。黎优感动不已,这种友谊如此珍贵,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一定要维护的。黎优不想她们为难,主动打电话给黎天,告诉他自己受了伤。   黎天接到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在了病房里,身后还跟着眉头紧蹙、一脸担忧的张斐。   “你出事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么?知不知道我让黎天吓成什么样?”   黎优抱歉的望着张斐,她知道凭黎天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一定添油加醋说得她快死了才肯罢休。   “诶!这位张先生,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只是含糊其辞了一下,你就理所当然的想多了好么?”黎天一脸无辜的模样。   看着黎天丰富的表情,几个女生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心领神会。用跟黎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装傻充愣、撒娇卖萌,还真是“新鲜”、“刺激”的体验。   有黎天和张斐在,张小石、高白舟几个也就没有坚持留下的理由,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晚上,张斐就跟医院租一张行军床在黎优的床边将就了一宿。他一米八多的个子窝在那么窄的床上,黎优看着都不忍心,就催促他回去睡,明早再来。张斐有张斐的坚持,黎优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第二天一早,黎优睁开眼睛,张斐就将买来的热粥端了上来。吃了饭给她读读当天的新闻,放放音乐,下午陪着她到外面晒晒太阳,黎天来的时候就斗斗嘴,日子很是欢乐。黎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只是张斐偶尔会避开黎优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总是不大好的,黎优问,他只说没什么。黎优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便不了了之了。   黎鹤临百忙之中来探望黎优一次,看到她没什么大碍,马上又飞走了。   黎优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特别难过。不论他是一个多么成功的导演,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以为在物质上满足了女儿,女儿就该满足,就应该感到幸福。真是太武断了!   这种认知另黎优萌生了自力更生的想法。她想让父亲对她感到无能为力,这样或许他会重新评估自己给予的父爱。于是伤好后,她就辗转在北京各家广告公司,希望能够接拍一些小片子,赚些生活费。   可是,得到的回复都是:暂不需要新人导演,如果有需要再联络。   黎优永远记得,那个寒冬的街道,她独自一人徘徊在北京的街头,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原来,想要养活自己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开学之后,黎优变得有些沉静。   张小石和严微都有些担心她,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却总是摇头。   高白舟的状态同样不好,似乎比上学期更加心事重重。对于众人的关怀,她每每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因为两家家长的关系,她跟陆廷几乎一个新年都待在一起。不知道算不算是上天的捉弄,两家父母的年假时间相近,于是相约到新马泰旅行。两个孩子顺理成章的打包跟着去了。这一路上,四个大人是happy了,她跟陆廷却尴尬极了。   不知道是他们两个掩饰的太好,还是四个大人太过粗心大意,居然认为他们依然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到了泰国普吉岛,更因为宾馆房间不足,将他们两个塞到一间屋子里。   高白舟在父母的房间磨蹭到了后半夜,被无良的老爸拖着扔出了房门。   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要如何走进那个房间,举棋不定的时候却看到陆廷站在走廊的拐角默默地看着她。   她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干笑两声,扯谎道“我忘记带门卡了,怕你睡着了,不好意思叫门。”   陆廷也没说话,径自去开了房门。高白舟灰溜溜的跟了进去。   “喝什么?”   高白舟看着陆廷手里的购物袋,原来不是刻意等他,他是去超市了。   “矿泉水。”   陆廷拿出一瓶矿泉水,习惯性的拧开盖子递过来。他记得高白舟每次拧瓶盖时龇牙咧嘴的模样,丑的可爱。   高白舟其实不渴,可是除了闷头喝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小白,你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我等你等得心痛了。”   高白舟听了这句话被呛得连连咳嗽,小脸憋得通红。   陆廷一边帮她顺气,一边道:“小孩子一样的,都几岁了?”   “反正没你老!”高白舟回嘴。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讲不完的话题,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小白,我本不想逼你,我想守护你的选择。可是,那真的是对的吗?你不爱他,这样对周研不公平。我们两个一直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高白舟脑子一片混乱,不然呢?要怎么办?   “小白,我喜欢你!不是兄妹的喜欢,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那种想与你共度一生的喜欢。当初你喜欢我的时候,我错过了,是因为我想了太多有的没有的。等你身边有了周研,我才逐渐的认清了事实,看清了自己的真心。我第一时间就想找回你,可是你根本不想见我。然后我又考虑了很久,觉得自己罪有应得,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给你新的感情添乱?我就想,能默默的守着你就好。可是每每看到你跟周研出双入对,看着他触摸你,我的心就会裂开一道又一道血口。小白,我曾说要在回忆里等你,可现在我已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小白你对他没有爱情,虽然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可是你跟他几个月的时间,真的就能比得过我们的二十年吗?小白,我没有自己想象中伟大,我食言了,我没有办法不去打扰你们,每时每刻我都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去拆散你们,越陷越深,连我自己都要痛恨心里的那份黑暗。若我不想变成惹你讨厌的人,只能跟你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你。。。”陆廷顿了顿,“想跟我划清界限吗?”   陆廷的话狠狠的撞击着高白舟的心脏。他喜欢她,还是亲口所说?她感觉自己已经飞在云端之上,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然后就能happy ending的故事,周研怎么办?那个温文儒雅、温暖如阳光一般的男生凭什么就成了她感情的牺牲品?   “我从来也没想要跟哥你划清界限。”高白舟的话语里有淡淡的忧伤,“我选择周研的时候,以为你喜欢李文静,我挡了你一次爱情,不能再当第二次了。为了逃避刺骨的孤独,我利用了周研。这样的开始本就对周研很残忍,他知道一切,但却一直包容我、宠着我。如果不是早在心里装进了一个你,也许我会爱上他的。可是若有人问我‘给你一杯忘情水,你便能忘记陆廷,你喝不喝?’我想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陆廷’这个名字对我的意义太大,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过去二十年我是不是真的活过。我也想过就做个坏女人,抛弃周研,若无其事的回到你的身边,但我的双脚如同灌了铅,太过沉重。我真的做不到,他太好,哥,我不只一次想,为什么我爱上的不是他,为什么他不是你?他为了我忍受了太多,付出了太多,现在,除非周研先离开我,否则,即使痛苦,我也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哥,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将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以陆廷对高白舟的了解,她认定的轻易也无法改变,想要逆转她的想法,需要慢慢地,不留痕迹的从旁入手。其实目前只要知道她还喜欢自己就好,太过逼迫她,他也不忍心。“哥知道你辛苦,我不会再逼你。但你能不能将你的善良也分给我一点点,不要再逃避我。至少,让我回到兄长的位置,我没有你就没有了至今生活的二十年。”目前这种情况,陆廷能做的就是待在她身边,守着她,看着她,最后努力去赢回她。   是啊!他们都一样。高白舟咬咬牙根,问道“哥!你还是要等我吗?”   陆廷温柔的笑笑,“你不必有负担。就照你自己的步调来就可以了。这次换我配合你。大学里的恋爱能修成正果的少之又少,到那时,你再评估一下,我值不值得你回头看看。”   高白舟泪眼婆娑地望着陆廷,眼前这个人曾经是自己的全世界。若能轻易的丢弃,她又怎么会蹉跎这许多年?“哥!不要等我了。我们就做兄妹吧!各自去试着接受新的生活。”也许时间会冲淡两个人之间萦绕的忧伤。等到真的可以放下一切,或许还可以将今天的一切当成笑谈,老的时候可以跟另一半谈起这份刻骨铭心的错爱。   陆廷伸出手臂,将高白舟颤抖的身躯拥入怀里,心底涌起沉沉地痛惜,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说出来是不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小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最后行至新加坡,第二天早上一睁眼,高白舟便发现父母都不在酒店了。只有一张纸条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小白,今天是自由行程时间。妈妈跟爸爸,陆妈妈和陆爸爸决定分开行动了。你跟落落自己玩去吧!   妈妈留   高白舟握着纸条走出房间,正巧陆廷也拿着一张纸条从隔壁出来。两人相视尴尬的一笑,难不成这两对父母看出什么来了,竟然给了他们一整天单独相处的时间。   陆廷提议去浪淘沙。高白舟也没有意见。于是两人准备了基本的行囊离开了酒店。   买了车票,高白舟坐在靠窗的位子,双眼一直望着窗外,想陆廷,想周研,想很多不着边际的未来。   “小白,看!鱼狮像。”陆廷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高白舟知道陆廷从来不是这种喧闹的性格,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便也放下心结,跟着陆廷一起说说笑笑的观看沿路的风景。   到达目的地后,高白舟左顾右盼,忽然看到有耍蛇的艺人,这在国内是很少见的,虽然心动,但蛇会不会咬人?她踌躇再三,还是不敢上前。   陆廷笑笑,走过去用英文跟养蛇人交流。养蛇人频频点头,而后将那条黄色的,又粗又长的蛇抱了出来,高白舟下意识的想要后退。陆廷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它很友好的。”   养蛇人小心翼翼的将蛇放在两人的脖子上。由于蛇的身子寒凉,高白舟生生的打了个冷颤,浑身僵直。陆廷感受到了高白舟的恐惧,相握的手紧了紧,示意她不要害怕。   高白舟的心一下子酸涩异常,时至今日,自己还是会因为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怦然心动,她就像一个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却又垂死挣扎的人。   拍完照,高白舟马上抽回自己的手。陆廷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苦涩的笑了笑。   下一站是蝴蝶公园,高白舟又一次暂时忘了刚才的窘迫;还记得当年看还珠格格时,香妃引蝴蝶的画面,美极了;当自己也置身于蝴蝶之中,还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   与蝴蝶追逐一番,之后又好奇起多彩的小鸟和懒懒晒着太阳的蜥蜴。当工作人员说可以嘴对嘴喂小鸟进食,高白舟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陆廷见她笑得开怀,忍不住一次次的按下快门。高白舟就应该永远是快乐的,因为笑着的她是那么的漂亮。   由于时间关系,游乐园是去不成了,高白舟虽感到可惜,但是能够逛一逛海洋馆也是很好的。   “啊!棉花糖!”这里居然有。   陆廷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一跳的跑过去,便直接掏钱付账了。   高白舟举着手里的棉花糖美滋滋的吃着,忽然想起小时候临班小男生抢她的棉花糖,把她弄哭了,第二天,陆廷就狠狠的揍了那男生一顿。那时候,似乎只要受了委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陆廷,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告诉我哥!”   陆廷见她走神,问道:“想什么呢?”   高白舟摇摇头,“没什么!”总不能回答‘想你’吧!不是有人这样说过么!若是爱着,即使就在身边也还是会想念。可她。。。   玩了一天,回程的车上,高白舟沉沉的睡了过去,陆廷将她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反正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与高白舟已经走了二十年的岁月,人生有几个二十年?谁又能真正胜过这二十年?   高白舟靠在陆廷的肩上,心里涩涩的。没错!她装睡!因为不知道该跟陆廷说些什么,因为眷恋这片刻的温馨。这个瞬间,她希望车可以一直行驶下去,直到永远。   开学后,面对周研,高白舟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坦白自己与陆廷同住同行的事情。   这是为什么?心里有鬼?又没做亏心事。想找室友给点意见,可是到底要从何说起?她实在没有头绪。   严微给卫麒麟分了,因为卫大学长在假期里遇到了真命天女。严微也十分大方的送上了美好的祝福。她又跟林子期、苏晓寒玩在一起,有事没事的就泡在音乐餐厅。自从她跟了卫麒麟,王俊枫便拆除了建造在两人之间的高墙。他虽不似严微、林子期一样幽默、开朗,但偶尔也会跟严微开开玩笑。   严微还是喜欢王俊枫的,只是她吸取了前一次失败的教训。这一次准备要循序渐进,无声无息的渗透到他的生活中,慢慢养成爱情。而单纯如王俊枫,却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并且在室友们为他分析情势的时候,十分肯定的说:“她早就不喜欢我了,不然也不会跟卫麒麟谈恋爱,你们别胡说。”   那时,韩林连连摇头,看这张放道:“你说得对,这货是个天然呆。”   严微忙着与王俊枫联络感情,而王俊枫却忙着制造各种跟黎优邂逅的机会。这样的三角关系隐藏在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经过时间的推移,越发诡异,它就像个□□,明眼人都觉得危险度很高,随时可能爆炸。可是当事者们却都迟钝的没有一丝觉察。   卢月自从收到了高白舟从泰国买回来的礼物后,心情一直很低落。上星期跟张小石去了一趟王府井,更是感觉到巨大的贫富差异。她平时背的包包价值甚至超过了自己一年的生活费。那种失落感越来越强烈了。   张小石左拥右抱谈着恋爱,时间越久,露出的马脚越多。每每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第一个谎言。感受恋爱的同时,未免有些心慌。    ☆、无心插柳      开学两个月,一天清晨,黎优的电话屏幕显示了一串陌生号码。从此,踏上了业余演员的生涯。   应聘广告导演的人被经纪人看中,摇身一变,成了广告演员。   她的薪酬不高不低,一天在1000元人民币左右,这令全寝室的女生们红了眼。   严微调侃说:“307第一个富婆诞生了,请客!请客!”   张小石也不含糊,“啊!好久没吃日本料理了。”   黎优幽幽地道:“你把我料理得了!”她可是对海鲜过敏,日本料理就没有,不过黎优还是请大家搓了一顿韩式烤肉。   严微与高白舟翻开餐牌,手下指着的全是“精品肥牛”“精品牛五花”。。。张小石在一旁微笑,“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到卢月的时候,她连连摆手,“我就不用了。我吃什么都行。”   高白舟将餐牌强制塞到她的手里,“让你点你就点两个意思意思嘛!”   卢月犹犹豫豫地点了一个拌花菜,一个炸打糕。   “这么客气?”严微笑道:“别怕优优破产,大不了把她留下洗盘子。”   “我看你今天穿的像个洗盘子的。”   严微低头看着自己的黑色蝙蝠袖大衫,还真有那么点像。“优优,你真的学坏了,你以前都不会还嘴的。还有啊!洗盘子的有朕这么英明神武的么?”   “哀家为何不知本朝有你这么一个皇帝?”张小石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入土太早了,太皇太后娘娘!”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几个人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伙人。   “好巧啊!”   众人一抬头,发现竟是林子期和苏晓寒,还有三男两女,却是不认识的。   “是啊!好巧!”严微没心没肺的道:“相请不如偶遇,一会儿一起K歌去吧!我请客!”   林子期笑道:“怎么?妹子你发达了?中彩票了?”   “我说我请客,但是。。。。。买单的是我们家优优!”   黎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少来!我只说请吃饭!”   “别那么小气嘛!你都是富婆了,不差我们这一顿。”   林子期看着严微故作委屈的样子,笑道:“看你那委屈样!今天你嫂子的同学过来,我们做东,你们不介意有生人就行。”   高白舟看着后面的生面孔,她们倒是不介意,就怕人家介意啊!于是道:“那多不合适啊!你们还是自己去玩吧!开心点!”   一直站在旁边的苏晓寒道:“哪有什么不合适啊!一起吧!人多热闹,一会儿王俊枫和张放、李明也来。”   严微顿时立场坚定,“我们去!嫂子的面子谁不给我跟谁急。”   呃。。。。。   就这样,吃了饭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奔了KTV。   严微是人来疯,自来熟。不大会儿就跟苏晓寒的同学打成一片,吆五喝六的摇骰子拼酒。苏晓寒和高白舟一人把着一个麦克风开起了二人演唱会。   王俊枫和张放、李明到场的时候吃了一惊。张放看了看黎优和严微,向李明使了个眼色,这三角关系有意思,情敌是好朋友,亲亲密密的一起生活。   “来来来!你们三个,迟到的规矩是自罚三杯!”苏晓寒绝不放过整林子期室友的机会,让他们没事就调侃自己。   王俊枫、张放、李明都是痛快人,面不改色的干了三杯啤酒,一时间全场叫好。   放下酒杯,三人还没开口,严微已经跳了起来。“晓寒学姐罚完了,我们还没说话呢。”她冲着自己的室友们眨眨眼睛道:“我们几个女士仰慕几位已久,尤其听说王才子的歌千金难求,今天作为迟到的赔偿,要为我们一人唱一首歌。你们看怎么样?”   张小石、高白舟、卢月一致通过。黎优淡淡的笑着,没开口!   虽说是摆明了玩王俊枫,张放和李明自然乐得归队。王俊枫很有风度的将这个惩罚担下了。   第一首是严微点的《大城小爱》。这是王俊枫在音乐餐厅唱过的歌,她一度痴迷。   第二首是送给高白舟的《发如雪》,然后是张小石的《约定》,卢月则点了一首《过火》。   到了黎优的顺序,她笑着摇了摇头,想放王俊枫一马,结果被苏晓寒的一个同学抓包,说她有意偏帮,既然她站在被罚者的一边那就要一起被罚。结果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跟王俊枫合唱一曲送给大家。   明年这个时间   约在这个地点   记得带着玫瑰   打上领带系上思念   动情时刻最美   真心的给不累   太多的爱怕醉   没人疼爱再美的人也会憔悴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   你知道我爱流泪   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   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   梦才会真一点   我学着在你爱里沉醉   我不撤退   你守护着我穿过黑夜   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   你最珍贵   王俊枫的唱功自然是专业水准,而黎优虽然非专业,但好在声音好听。两个人站在一处,一个淡然自如,一个款款深情。苏晓寒的同学在一旁笑道:“果然唱功神马的都是浮云,重要的是情啊!”   “在一起!在一起!”其他几个不知道其中纠葛的喝了点酒也跟着起哄。   王俊枫目光牢牢地锁住黎优,黎优心慌意乱的避开了他过分炙热的眼神。而严微跑到点唱机前,直接插播了一首《不得不爱》,“王俊枫,到我的歌了。你跟我合唱吧!”   苏晓寒的几个同学面面相觑,各自交换了眼神,笑呵呵的将刚刚起哄的话题掀了过去,其他在场的人各自心里有数,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幸好张斐是外校的,不然这热闹恐怕更不好看了! ☆、祸从天降      夏天总是悄悄的来到。她带着妖娆,带着妩媚。让女孩们脱下臃肿的服装,穿起了迷人的超短裙,这是青春的特许,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校园里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多,夜晚的时候,在广场上开始举办舞会,这是修泽的学生们最喜欢的一项校园活动。   浪漫的星空下,与情投意合的另一半漫步在校园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也有些人因为这个,招揽了不小的祸端。   高白舟跟周研是一对已经不是秘密,她与陆廷曾经略显暧昧的关系渐渐地被艺术设计学院的女生们淡忘。可是,这学期,两人偶尔也会结伴出现在校园,他们两个不用刻意营造气氛,也会不自觉地散发出亲密的味道。然后,绯闻漫天飞洒。   高白舟是狐狸精,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高白舟不要脸,脚踩两只船;高白舟最会使手段,到处勾引男生。。。。。。高白舟一夕之间成为了艺术设计学院女生的公敌。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嫉恨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开始的时候是言语攻击,后来,暴力渐渐升级。高白舟的名字会出现在阶梯教室的课桌上、校论坛的各种帖子里。   高白舟去死!   高白舟不要脸!   高白舟是个什么东西!   高白舟犯贱!   。。。。。。   高白舟很想做到熟视无睹,可是看到这样的文字,心情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她又不是圣母。再后来,高白舟的位置上会出现果皮纸屑,会出现匿名信,后背还会被贴上“狐狸精”“小贱人”字样的纸条。   有一次,她带着这样的纸条从艺术设计学院出来,去食堂打饭,看到周围异样的眼光还懵懂不知,回到寝室被张小石拿下纸条,才知道自己成了笑柄。那天,她窝在被窝里大哭了一场。她受了这许多的委屈,不敢跟周研讲,也不可能去找陆廷哭诉,只能一个人扛着。   307的女孩子们想尽办法开导她,可是她还是一天天的消沉下去。   “周末我们去爬山吧!”张小石提议。   “Good idea!小石你万岁、万岁、万万岁!”对于游玩,严蔚向来来者不拒。   黎优对户外运动兴趣缺缺,张小石连连向她使眼色“我觉得我们应该多去感受大自然。总是憋在城市里,人都变得压抑了。”   黎优看了看高白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折磨成这样?脸蛋都塌陷下去了。“我去。”   张小石又把探寻的目光投向卢月。卢月笑道:“别看我,我什么时候都是随着大家的。”   “那就这么定了,咱么周末去爬香山。”   香山又叫静宜园,位于北京海淀区西郊,距市区25公里,全园面积160公顷,顶峰香炉峰海拔575米,是北京著名的森林公园。五人买了门票,来到香山脚下。   “姐妹们怎么样?缆车上去还是爬上去?”张小石广征意见。   严蔚丝毫没有犹豫,“爬山!爬山!当然是爬上去!”   其他几个人也没意见。于是,登山之旅开始。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人们还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没爬到一半,卢月漂亮的五官已经皱到一起,“啊~~~~花钱买罪受啊!”   “月月!心态要摆正啊!爬山是一项非常好的运动,既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陶冶人们的情操。坚持!”严蔚精力旺盛,大步朝前。“同志们,我们在爬的不是山,我们在攀越压在我们心上的痛苦和挫折,我们怎么能被打败?加油!”   黎优受到了感染,有感而发道:“其实人生就好比一场艰难的登山旅途,山路的坎坷就如同我们人生中遇到的那些不如意,可是如果我们惧怕了这些,就会停滞不前,那么我们永远也见不到山顶美丽的风光。不要怕荆棘密布,也不要害怕被山石绊倒,我们的身边总会我一些人在为我们呐喊,为我们加油。若是仰望山峰,心里首先败下阵来,那么它就真的是遥不可及。只注意脚下就好,一步一步,踏实稳健的走上去,就在不远处便是胜利。”   张小石赞道:“才女就是才女啊!”   到达山顶的时候,严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喊道:“累死我了!”   因为时间很早,山顶没什么游客,正是放声大喊的好机会。山谷里一声声回荡着严蔚的声音,另几个女生也跃跃欲试。   “喊吧!把所有积压的怨气喊出来,会轻松很多。”严蔚退到后面,将高白舟推到前面。   高白舟将双手放在嘴旁使出浑身力气,大喊道:“你们尽情的欺负我吧!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就会逃跑吗?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我高白舟在此发誓,一定跟你们死磕到底!”   “好样的!”严蔚拍拍她的肩膀,黎优拉起她的一只手默默地表示支持。   “该我啦!”张小石走到前面,双手抓住身前的栏杆,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张禹,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偷看我的短信?为什么要用那么受伤的眼神控诉我?啊~~~”   严蔚一把将她拽过来,吃惊的问道:“张禹看了你跟严木的信息?”   张小石点头承认。   “那你们怎么还能在一起?”卢月记得昨晚张禹还送小石到楼下来着。   “他问我会不会跟严木分手,我摇头了。”张小石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说道,“他那时候拳头攥的紧紧的,我以为他会打我,可是,他只是问我,想跟他分手吗?”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想!”   严蔚追问道:“然后呢?”   张小石咬了咬下唇,“他说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只要我还需要他,他就会在我身边。”   在场的所有女孩子都愣住了,包括黎优。一直以来,黎优都以为张禹这样学表演的男生都是感情丰富的,又太容易假戏真做,对感情会十分的轻浮,最后受伤害的定是张小石。却原来,最会伤人的是自己家的小石头呢!   “严木呢?他知道张禹了么?”   张小石诧异的看着黎优。“他不知道!”   “小石,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低估严木的智商。”上次严木来北京出差,特意请黎优一起吃了顿饭。在张小石去卫生间的间隙,严木问了一些问题,黎优觉得自己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了。但最后严木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别被她带坏了。”想想,似乎另有深意。“小石,你总要做一个选择的,纸包不住火的。”   张小石轻轻地叹息,“我知道!我得好好想想。”    ☆、鸡飞蛋打      爬山运动过后,高白舟展现出无敌斗志,变身为福尔摩斯,终于抓住了那几个恶作剧的女生。307的女生们集体跟在她的身后去声讨,呐喊、助威,严蔚更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那一天的二食堂格外热闹,两帮女孩子剑拔弩张。   “别跟我说不是你们做的。”高白舟的姿态不高傲,不谦卑,却自信满满,“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会站在这里。”   “高白舟,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威胁我们吗?”其中一个女生满脸的鄙夷,仿佛高白舟才是那个做了坏事的人。   “我不想威胁任何人,她们来只是做个证明。”高白舟将几个女生一一看过去,“蒋敏、王红月、赵慧、李佩佩,我高白舟在此声明,我的男朋友是音乐学院二年级的周研,我跟陆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没你们想像的那种龌龊的关系,我全寝室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们喜欢谁请你们大声的说出来,不要再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今天我在这里发表声明,如果我高白舟再受到你们的人身攻击,到时候我一定告到你们低头认错为止。全二食堂用餐的学生作证。”   “你。。。。。。”蒋敏刚欲说些什么就被严蔚打断了。   “嘘!说话一定要慎重哦!小白的父母可都是有名的大律师。还有,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爸是公安局局长。”   说完307的一干女生大踏步走出了二食堂。   “你爸什么时候变成公安局局长了?”张小石调侃起严蔚,“再说了,你抬出公安局长干什么?又不能抓她们去坐牢,你都不如将白头翁是你大舅的事情说一说,用退学威胁她们更现实些。”   严蔚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怎么没转过来这个弯呢?受教!受教!”说着,向张小石鞠躬。   张小石做拱手状,“承让!承让!”   五个女生哄堂大笑,吵吵嚷嚷的往寝室走。   “张小石!”   刚到楼下,就见严木的车停在那里,而严木已经站在了几个女生的面前。他面色不愉,看着张小石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   “上车!”   张小石被他的气势吓倒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严木见她愣住,也不说话,直接拽上她,往车里拖。   “严木!”黎优向前走了一步。   严木转头看着她,“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她谈,你别管。”说完将张小石往车里一塞,关上了车门。   张小石猛拍车窗,喊着黎优。全寝室的人她跟黎优最要好,严木对黎优的印象也十分好,现在如果说严木还能听进去谁的话,那一定是黎优。   黎优快步走到严木的车门前,“严木,她是个女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打她。我只是找她说两句话。”说完再不理会黎优和接着冲过来的严蔚,开着车向校门而去。   卢月已经被严木的阵势吓得哭了出来,高白舟也都没见过这阵仗,怎么跟绑架似的。   “喂!你干嘛放他走?”严蔚吼黎优,气愤她的不坚持。   黎优心里也不爽快,说话也冲,“我能怎么办?难道严木会开门让我上车么?”   “黎优,你越来越让人不爽了。”   黎优也生气了,“严蔚,你不要无理取闹。”   “什么意思啊你?”严蔚一听这话心里更火。   高白舟一见不妙,赶忙上来拉架,“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知不知道现在重要的是什么?小微,你每年都因为一个男生跟优优闹一闹,有意思么?”   “说的轻巧,你还不是为了一个男生追到这所大学里来了。”严蔚这脾气一上来,逮谁攻击谁。   “严蔚!你什么意思?”高白舟被踩了雷区。   卢月赶忙出来劝架,“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先把小石的事情解决了。”   “怎么解决啊?”严蔚质问卢月。   卢月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刻她无比怀念刘莉诗。只有诗诗,能在这样混乱的情况平静的面对这几个人。   “联系张禹,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他们两个男生争一个女生,让他们面对面去谈。”高白舟提议。   “对!我也觉得应该这样。”卢月附和道。   黎优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总之先问问张禹的意见吧。   张小石被严木拉到了校外一个停车场内。张小石试图从车上下去,严木却先她一步锁了车门。   “你想干什么?”张小石虚张声势的喊道。   严木一把拽起张小石的手,咬牙切齿的道:“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这丫头上个大学别的没学明白,劈腿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你放手!”张小石的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裂开了。   严木掏出手机,扔给张小石,“给那男生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我不打!”   “你打不打?”   “不打!”   两人因为给不给张禹打电话一事僵持不下,严木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丫头,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就在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的时候,张小石的手机响了。严木一把抢过,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禹”字,按下接听键。   “喂!小石!”   严木冷笑,“你知道她跟我在一起还敢打过来,有种!”   “你想怎么样?”张禹在电话另一边问道,他的身边站着焦急的黎优等人。   “你现在过来,我们两个谈谈。”   张小石一听急了,忙喊道:“你别听他的!这事不用你管,你别来。”边说边抢严木手中的手机。   两个人在车里撕扯起来,张小石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疯狂的轮着双臂,向严木身上招呼。严木却始终处于防御状态,一下都未曾碰过张小石。他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爱人,心一点点凉下去。等到张小石打累了,严木一把扯过她,吻上她的唇,张小石起先挣扎得厉害,后来慢慢的任他予取予求。良久,严木放开她,右手抚上张小石的脸颊,叹息着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说完严木发动车子,一路无言的将张小石载到学校门口,打开车门将她拉出来,而后绝尘而去。   张小石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句“我们分手吧!”她犹如幽魂一般机械的向校内迈进,泪眼朦胧中,看到了等在大门口的四个女生,她浑身颤抖,扑进黎优的怀抱嚎啕大哭。   严木平时看着斯文、沉稳,私底下却也经常爆粗口,有的时候生气起来骂她也特狠,可是他从来不提分手的。他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是这一次他把她丢在车外,绝尘而去。张小石知道自己伤害他了,很深、很重。她失去了那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失去了那个承诺她大学一毕业就要娶她的男人。   黎优就这样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衣襟,她哭得像个失去了一切地孩子。不论她是一个看起来多么老练的情场老手,她也不过才20岁而已。   第二天,张小石跟张禹提出了分手。   她说,都不要了,才能从头开始。她跟张禹再继续下去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与严木的过往会是张禹心里解不开的结,长痛不如短痛。放了张禹,也放了自己。 ☆、我喜欢你      张小石第一天提出分手,第二天晚上,张禹便在宿舍楼下的操场上用上百根蜡烛摆出一个心形,拿着扬声器不间断的喊着:张小石,我喜欢你!张小石,我喜欢你!引来了无数学生的围观。   张小石躲在寝室里不肯露面,捂着耳朵不去听张禹爱的宣言。严微看不下去,将她的双手拽下来,“张小石,你是铁石心肠吗?人家张禹做错什么了?你不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你现在这样对得起谁?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你给个准信,别让人家一个大好青年在楼下被人指指点点。”   “我怎么没给准信?我已经提出分手了。”张小石嚷道,“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所有人行了吧?”   “你喊什么?你还有理了?”严微不爽的道。   张小石心烦意乱,脾气也上来了,“我有理没理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因为自己感情不顺利逮谁跟谁过不去。”   “你说什么?”   高白舟一见事态不好,赶忙打圆场。气头上说的话最伤和气了,“好啦!都少说两句。”   卢月接道:“就是啊!都消消气。优优你也说两句嘛!”   黎优刚才一直沉默着,听到卢月点到自己,看了看张小石,道:“小石,你知道的,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她顿了一下,“可是这一次,我想为张禹说说话。”   张小石诧异的看着黎优,这确实不太像她的性格,她想说什么?   “其实,你跟严木是不是分手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迁怒张禹,觉得如果当初他没出现一切都会很好。”黎优客观的说道,“张禹只是喜欢上了你,这段感情的选择权一直都在你手里。要是现在你因为悔恨就将过错推给别人,确实有点卑鄙。”   张小石没想到连黎优都这么严肃的批评自己,“可是,我伤害了严木之后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跟张禹在一起?”   “所以,为了向严木赎罪,你就把张禹拉出来狠狠的伤害一次?你这样做严木的伤害能减轻?还是你能幸福?结果不过就是多伤害了一个人而已。”黎优认真的看着张小石,“你说句心里话吧!还喜欢张禹么?”   张小石点点头。   “笨蛋!”严微咒骂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就在一吧!这样至少严木受的伤害还值得,不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承受痛苦?”   张小石转头看严微,应该是自己错怪她了吧!她从一开始就是想劝自己的。“对不起,小微,误会你了。”   严微“唔”了一声,道:“小意思!习惯了。”谁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可能口不择言。   张小石!我喜欢你!张小石!我喜欢你!   张禹的声音还是一波波的传来,全寝室的人都看着张小石,等待她的决定。   “我、、、还可以跟他在一起吗?”张小石泪眼婆娑的问道,跟张禹分手她的心里也很难过。她以为自己的决定对谁都好呢,可是听了黎优的话才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替张禹决定什么才是好的。   高白舟大眼睛眨了又眨,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当然啊!不要等到错过了再来后悔。”   张小石得到了所有人的鼓励,用手抹干了脸上的泪,坚定的道,“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谈一场恋爱,绝不会再做出之前那样混账的举动了。”说完冲出307的门。   严微、黎优等几人相视而笑,紧随其后向楼外走去,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告白,自然现场见证一下才有意思。   楼下,蜡烛已经烧得只剩下一点点残骸,忽明忽灭。张禹站在快要消失的心型中间,不知疲惫的喊着。   张小石艰难的穿过人群,站在心形蜡烛外面与里面的张禹对望。   张禹看到她大喜过望,“小石,你来啦!”   张小石点点头。   张禹一步步向张小石走来,喇叭依然放在嘴边:“张小石,我必须郑重的告诉你,关于你的分手提议,我同意了!”   啊?他在说什么?张小石怔住了。   “现在,我们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了。”张禹已经来到张小石的身前,认真的望着她。“你好!张小石,我叫张禹。我喜欢上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张小石的眼里涌出一股幸福的泪水,狠狠的点头。我愿意!谢谢你不嫌弃我的卑劣,谢谢你愿意再次争取我,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两人拥抱在一起,为修泽谱写了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污水      破镜重圆,张小石跟张禹好的如同蜜里调油,即使在公共场合也大秀恩爱,气得严微给了他们一个响亮外号“白痴情侣”。   黎优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竟隐隐有了广告小明星的态势。几乎每个周六周日都往北京电影制片厂跑,片酬也越来越高。她也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谢绝张斐的约会邀请。张斐却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在非周末时间,张斐也煞费苦心地安排时间跑到修泽来,偶尔能吃上一顿饭,偶尔只是给她买好多好吃的,说两句话,又匆匆地离去。黎优对他充满了无力感。   感情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难处理,因此上还是搁置吧!她现在是个大忙人,除了学业,还要兼顾戏剧社,还要做兼职,如此充实,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烦恼。   一日黎优的广告拍摄太晚过了熄灯时间,只好在学校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直接去学院上课,中午才回寝室。   一进门,就见卢月的床铺鼓鼓的,似乎人还在里面。她也没在意,以为只是中午回来睡午觉的。她这个人有些恋床,昨晚换了个环境,根本没休息好。正好今天下午没课,换了睡衣,准备上床补觉。   可是刚躺下没一会,就听见“嘤嘤”的哭声,很微弱、很压抑,她一下子坐起来,试探的问道“月月,你哭了?”   卢月却没有回答,只是抽泣声却十分明显。   黎优不能放任不管,于是下了床,来到卢月床前,准备将她的被子掀开看个究竟。可是卢月却死死的抓着被子。   “你是准备用被子自杀么?”黎优皱起眉头,“出来!有什么不开心大大方方的哭,别憋坏了身体。”   “我没事!你别管我!”卢月坚持不肯将头露出来,声音透过被子传来,闷闷的。   黎优掏出手机,走到阳台,迅速拨通了张小石的电话,“喂!小石!你知道月月在寝室么?”   电话那头传来张小石的声音,“哦!你回来啦!”   “嗯!在寝室呢!一回来就见她藏在被子里哭。怎么了?”   张小石愤愤的道:“她们班有个不要脸的女生说丢了500块钱,而且非说是月月拿的。”   “她凭什么这么说?”捉贼拿脏。   “脑袋让驴踢了呗!非说月月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才偷了她的钱。”   黎优嗤之以鼻,“神经病!做生意的有钱还偷税漏税呢;当官的有权,还行贿受贿呢。”   “嗬!犀利啊!优优,你这两年跟严微可学坏了。月月要有你这口才,也不用被欺负了去。”张小石听着觉得这话说的特赶劲儿。   “我实话实说。”黎优不擅长哄人,拿卢月没有办法,“你吃完午饭回寝室么?她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你们回来劝劝。”   “姐姐!我们都劝一晚上了,根本不管用。”张小石也很无奈,“月月好像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这整的我也不敢乱说话,怕再伤到她的自尊心。小白更不用提了,说话根本不经大脑,还不如我呢。严微昨天跟他哥出去了,根本没回来。我现在是真没招,你看着办吧!”   黎优一怔,只得回答:“我看着办吧!拜!”   “优优,全靠你了!拜!”   黎优挂断电话,重新来到卢月床边。“月月,我知道被人冤枉很委屈。可是你把自己藏起来,别人难道就不在背后说你了么?你这样,没准人家还说你做贼心虚呢!”   卢月的身躯明显一颤。   “你也是的!又不是全世界都遗弃你了,你至于么?”黎优越说越顺,“我、小微、小石、小白,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呢!你告诉我们,那女生是谁,我们帮你去治治她。”   正说着,严微推门而入。原本微笑着的眼睛,看到屋里压抑的气氛,变得幽深了许多,“怎么了这是?”   黎优叹了口气,将张小石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严微火冒三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俗话说‘贱人就是矫情’。月月,你起来,到底是谁信口开河的?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姐妹告他诽谤。”   黎优眼睛上翻,“你捣什么乱啊?还诽谤,电视剧看多了吧?”   严微嘴角向上,“我就是那么一说,气不过呗!谁叫她欺负咱们月月了。”   卢月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句句都是维护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温暖。“谢谢你们俩!”   “谢我你就出来,闷在里面,空气都不流通。”黎优是真怕她把自己憋坏。   严微到桌边倒了杯矿泉水,拿到卢月床边,道:“哭了这么久,水分都流失了,起来喝口水。”   卢月这才起身,头发乱蓬蓬的,一双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   “你呀!”严微将水递给卢月,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完,道:“这样还真是没法见人了,武阳要是看到你这样非甩了你不可。”   “他敢!”卢月哭得久了,鼻音很重。   严微见她能开玩笑了,便道:“对嘛!管那女生放什么屁,咱不理她就是。晚上姐几个帮你想想主意,都欺负咱家门了,咱不回敬一下显得多没礼貌。”   黎优一听,看来这丫头心里是有数了。    ☆、口舌之快      晚上,307的卧谈会久违的展开。针对如何给孙婷点颜色看看激烈的讨论着。   “要我说,咱花钱上美国雇个杀手,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直接结果了她,完了再来个毁尸灭迹。”严微眼睛眯起,邪恶的笑着。   “对对,最好把尸体砍成一块一块的丢到河里喂鱼。”高白舟将剧本很好的接下来。   张小石摇摇头,“太污染环境了,还是烧了好!神不知鬼不觉。”   “你干脆弄点化尸水,更干净!”黎优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出言揶揄道。“说点实际的。”   “实际的就是,我们去银行把500元全部换成硬币,直接砸她脑袋上,让她也感受一下500元带来的痛苦。”高白舟恶狠狠的道。   张小石笑道:“人家不会跑啊!”   “跑?就凭姐几个这身手还拽不住她?”严微露胳膊挽袖子,煞有介事的道。   “这法子真迂回。”张小石道。   “那就干脆咱们五个一起上,揍她一顿得了,这个是最直接的解恨办法。”高白舟又道。   黎优听完,道“你可真是近墨者黑,怎么说话越来越像小微了,动不动就要掐架。”说着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严微。   张小石笑道:“就是啊!小白,你这么暴力,周研知道吗?”   “周研是其次吧!”严微不乐意了,为自己辩解,“我怎么了?我一温柔娴淑的女大学生,怎么就是‘墨’了?就算是,我也是‘朱’好么?”   张小石笑得越发开心了,“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猪’,你法号是八戒吧!”   “你才猪八戒呢!”   高白舟笑道:“诶诶!跑题儿了啊!”   “是!领导批评的是!”严微嬉皮笑脸的道。   “其实我们说再多都没有用,端看月月要怎么处理。”黎优把发言权转给一直微笑听着室友们出主意的卢月。   严微嬉皮笑脸的凑到卢月身边,又开始了她低俗的演技,“月爱妃,你说吧!想怎么处置那个孽障,朕都一定帮你做主。”   高白舟笑道:“跳戏了啊!还孽障?西游记啊!干脆说孽畜吧!”   卢月这两天考虑了很多,最初被冤枉时很诧异,然后是汹涌而来的委屈,知道孙婷怀疑自己是因为家庭条件时更是愤恨得不得了,所以反应有些歇斯底里。可是,身边这几个女孩子选择相信自己的人品,不厌其烦的劝慰自己,想尽办法哄自己开心,这令她感到很幸福。   “谢谢你们!”卢月真正的道,“我好多了。让孙婷见鬼去吧!”   严微伸手揽住卢月的肩膀,“对嘛!不过说真的啊!你要是真气不过,姐几个真去替你讨公道,到时候让优优直接一个劈腿,就孙婷那小个,瞬间还能再挫10厘米。”   “好了!好了!皆大欢喜!”高白舟很满意这个结局,只是对孙婷的反感却还是没有消除,“只不过以后要是在学院碰到那丫头,都别给她好脸色看。什么人品吧!”   严微道:“事情还没结呢!小白你不会以为咱们就在这说说就算了吧?”   “你不会真准备找人家掐架吧?”张小石诧异的看着严微,她不怕白头翁找她麻烦?   严微奸笑道:“不会!明早你们就知道了。”   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卢月在严微、张小石等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艺术设计学院大二人物形象设计二班。她们今天刻意来的晚些,果不其然,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孙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卢月等人,冷哼一声,将头瞥向窗外。   严微忍住冲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刻意放大声音道:“有些人啊!自己的东西不看好,丢了就到处乱栽赃,这跟满大街乱吠的疯狗有什么区别?”   她也算是艺术设计学院的风云人物,毕竟一年前的新生致词风波深入人心。教室内的学生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严微这是在讽刺谁。   和孙婷要好的几个女生脸色微变,孙婷更是铁青了脸,“严微!你说谁?”   严微冷笑一声,“好笑了!这世界捡什么的都有,第一次看见捡骂的。”   高白舟强忍住爆笑的冲动,转过头去看张小石,只见她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你们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是吧?”孙婷气结。   严微“哼”了一声,手一伸,“谁偷东西了?证据呢?拿来给大家看看。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我TM现在就跪地给你磕头认错。”她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你拿不出证据,你孙婷就是信口雌黄,诬赖卢月,那我说你是乱吠的疯狗有什么不对?”   孙婷的脸涨得通红,“你。。。”   “我什么?”严微语气强硬道:“拿不出来了是不是?我骂你都是轻的。你随随便便就给卢月安了一个偷盗的罪名,你知道什么叫诽谤么?家里没钱怎么了?你家有钱,你怎么不上太平洋买个小岛住着?一出门就做直升机啊!身边多放几个保镖,买东西全刷卡,学校根本不用上,都是御用家教一对一教学,500块?一亿美元丢了你都不应该眨眼睛,那对你这种有钱人来说算个屁呀!你说是不是啊,孙大小姐?”   高白舟咋舌,严微这张嘴太毒了,孙婷根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全部学生都听得瞠目结舌,也都听懂了:孙婷指责卢月根本毫无道理。   孙婷被损的体无完肤,无力反驳,面上挂不住,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下来。   严微还是不肯罢休,“就你会哭吗?我们家月月都哭两天了。你也知道委屈,那麻烦你下次说点有道有理有根据的话。”说完示意张小石和高白舟跟她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形象设计二班的教室。   卢月看了看还在哭的孙婷,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    ☆、思考      ‘社会’是一个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势利鬼。如果一个人没有权力、地位、财富就永远不能被别人尊重,永远被人可怜、鄙视。   有的人一出生就有豪车、豪宅是庞大家业的继承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的人一出生身上就带有明星的光环,因为有知名的父母而备受瞩目;而有的人一出生就看着父母每日为柴米油盐打拼,恨不得一毛钱掰成两半花。如果你想要获得尊重,那么你就要想办法拥有‘权力、地位和财富’的其中一个。   卢月意识到自己对金钱充满了欲望,尤其是被诬陷为小偷之后,更是如坐针毡,每日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赢得财富。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黎优那个兼职演员的工作不错。   她觉得自己长得不赖,为人处世方面比黎优要圆滑,在这个圈子或许能比黎优做得更好也不一定。怀着这样不为人知的心情,她一头扎进了北影厂。可是,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一个月只有一两个广告面试成功,片酬还少得可怜。多则二百,少则五十、八十。看着黎优不时的推掉面试,每次片酬都把信封撑得鼓鼓的,卢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这令她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周末,她跟同班的柴静约了逛西单明珠,看着密密麻麻的小档口,各种甩卖、折价的标示牌,卢月才敢放心大胆的挑衣服、试鞋子,跟陪同张小石、黎优逛王府井东方新天地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柴静看好了一双黑色仿NIKE的鞋子,拿了号试穿,效果还不错。老板是个梳着爆炸头,画着浓妆的年轻女生,随口喊了价。柴静觉得一百八有点贵,悄悄的跟卢月商量还价多少合适。她想给一百二,卢月却让她还价一百,不买就再给她加二十。   于是柴静道“一百行不行?行我就要了!”   店老板眉头一皱,“美女,你成不成心买啊?要知道你还这价我都不能让你试。”   卢月一听不乐意了,“诶,你怎么说话呢?买东西不就是讨价还价吗?你要是觉得合不上再让我们加点不就得了,干嘛给我们甩脸色看?”   “得得得!算我倒霉!你们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店老板不耐烦的撵人,嘴里还碎碎念着,“没钱逛什么街啊?”   她的声音足以让卢月和柴静听个明白,卢月气得不行,想要上前理论。柴静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摇摇头,“算了,上别人家看看,又不一定是只有他家才有这双鞋。”   虽说后来在另一家花了一百二买了一双一样的,可是逛街的心情却早就被破坏了。回程的路上,正好赶上高峰期,公交车上人满为患,卢月和柴静被挤得连挪动身体都费劲的时候,卢月感觉自己的屁股上多了一只手。她瞬间又是害怕又是羞愤,恶心的好像吞了一只苍蝇。可是她却没敢大声斥责,只是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男人。   柴静注意到她的异样,也疑惑的看过去。男人怕这两个女生声张,只得讪讪的将手收回去,眼神飘忽。卢月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恨不得用目光从那个猥琐的男人身上挖下一块肉来。男人没想到这女生能一直瞪他几分钟,强硬的挤到后门,到站之后便下了车。   卢月和柴静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被剧组的车送回来的黎优,她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比平时还要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呢!   黎优也看见了她们,微笑着走过来。“怎么样?买到了么?”   柴静扬起手中的购物袋,“我买了双鞋,月月没选到合适的。”   三人结伴向校园走去。每到周日晚上,学校门口都有各式名车:奔驰、宝马、凯迪拉克、保时捷、、、、、、都是来送女学生的。那些女生一个个身着名牌,说起话来都是“诶呀,这个包包人家太喜欢了,谢谢!”   卢月心想:同学好歹你是学表演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吧!不过那些中年男人似乎听得特别受用。   柴静和黎优目不斜视,自顾自的聊天,   “今天拍摄很累么?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   黎优抬起右手捏了捏肩膀,“我今天五点钟就起床了,还是给一个服装杂志拍平面,摆了一天的POSE,扭的我腰酸背疼的。”   柴静虽只跟黎优见过几次面,但却听说黎优是个很认真的人,工作起来十分拼命,“你说你又不缺钱花,干嘛这么为难自己。”   黎优道:“我想进这个圈子,但是又不想靠关系,所以只能自己积攒人脉。现在这个工作虽然我不喜欢,但是可以认识很多导演、制片人,算是热身赛!”只有靠自己成功,将来才能在黎导的面前扬眉吐气,她要告诉黎导,没有你在身边,妈妈也把我养育得很好,我不需要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   柴静一怔,在她们还埋头书本和课堂的时候,眼前这个女生已经向社会迈出了一大步。她已经把她们落下了。回头瞧瞧,发现卢月也陷入了思考。她想,或许卢月也意识到了。可是事实是,卢月正在考虑着另一种可以改善自己环境的方法。    ☆、同是天涯沦落人      当黎优一步步的向着梦想前进;卢月心中盘算起另一种打算时,张禹正在央求张小石升上大三之后搬离寝室与他同居;严微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在围着王俊枫转;而高白舟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她与陆廷和好后,业余时间就变得很抢手,陆廷跟周研虽然都不说,但隐隐有较劲的势头。   现在,她正跟陆廷面对面坐在星巴克里喝咖啡,陆廷兴致勃勃的讲着柳南发愤图强,用手机简讯猛烈追求黎优的事情。桌面上手机不安分的“嗡嗡”震动起来,看着屏幕上的“周研”两个字,陆廷的笑容有些牵强,高白舟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还是接通电话。   “喂?”   手机另一头传来有些急切的声音,“小白,不好了!周研今天踢球受伤了,在校医院呢!”   “严不严重?伤哪里了?怎么弄的?”   “对方球员铲球,不小心铲道了他的右手,医生说轻微骨折。”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现在没有什么大事了!”   “骨折还叫没什么大事?”高白舟声音不自觉的升高。   “嘿嘿!周研不让说严重了,怕你着急。”对方讪讪的笑道。   高白舟猛地抓起包包,用口型对陆廷道:“我先走了!”然后也不等陆廷回答,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星巴克。   陆廷透过落地窗,看着她站在路边焦急的拦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完美的表情有些松动,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深吸了两口气,掏出手机给柳南发了一条简讯:忙完了,出来喝两杯。   柳南第一次追黎优的时候。发了几通“你好!”字样的简讯,都石沉大海。这次他决定改变战术,冒充陆廷,而黎优终于有了反应。   两人疏离的聊了两天关于高白舟的话题。‘陆廷’觉得时机成熟了便问黎优对柳南的看法,谁知黎优却回答没什么看法。‘陆廷’心中一急,赶忙帮柳南说好话,黎优只是应和着,并不发表什么回应。一来二去,过了一个星期左右,‘陆廷’透露柳南真心的喜欢着黎优,问黎优能不能考虑看看,黎优用简讯问道:你是柳南?   柳南有些慌乱,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回简讯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陆廷。   过了一会手机有了新简讯:刚刚无意间看到陆廷发给小白的简讯,你们两个用标点符号的习惯完全不同。   柳南知道再强装下去自己会很难看,于是大方承认。又问黎优: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礼貌上黎优不会不理睬人。   可是柳南实在有些粘人。每天早中晚都要问候一下,时常带着示爱的暗示。黎优佯装看不懂,巧妙的避开这个话题,逼得柳南不得不开诚布公的高白。   黎优的简讯这样问柳南:你喜欢我什么?   柳南以为有戏,答:方方面面都喜欢,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黎优回:一见钟情在爱情心理学上来讲,叫做首因效应。首因效应说的是人与人第一次交往中给人留下的印象,在对方的头脑中形成并占据着主导地位的效应。   柳南有些尴尬:怎么说的这么公式化?   黎优写道:这就是我的风格。所以你其实并不了解我,只是被我的外表吸引而已。   不论柳南如何解释,如何甜言蜜语,黎优也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所以,柳南最近也很郁闷,跟陆廷找了一个大排档,点了烤串和几瓶啤酒。可是从来都是借酒浇愁愁更愁,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杯啤酒下肚,柳南先开始抱怨黎优如何如何不通情达理,他的一腔热血都不能将千年寒冰溶化哪怕一点点。   “爱情是什么?是数学题么?她一个女生怎么算得那么清楚,完全是照本宣科,我柳南长这么大了第一次见到这么难搞的女生。”   “是啊!她那样的女生很少见。”   “是吧!我就纳闷了,你说我哪里不合她心意呢?我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前途一片光明是不是?”柳南说完一仰脖又是一杯。“对了,你又是因为什么?今天不是抛弃我,跟小白甜甜蜜蜜的约会去了么?”   陆廷端起酒杯猛喝一口,“我这也算是自作自受,自从她有了正牌男朋友,我就是二等公民了。”陆廷自嘲的笑笑,“而且,那个周研花样百出,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状况,我怀疑他是故意的。”若真是如此,陆廷意识到想从周研手中抢回高白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样的夜      晚饭结束之后,黎优、严微和卢月就回到了寝室。张小石去出租房了,今晚看来是不会回来了。高白舟发了信息说周研右手扭伤,生活不能自理,寝室里那些男生毛毛躁躁的怕是也没办法照顾他,所以两人决定先住两天宾馆,等周研好点了再回学校住。   “白天不是说骨折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是扭伤呢?”严微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看着挺老实的孩子,没想到也这么多花花肠子。”   卢月笑道:“我看这样挺有意思,不是说爱情受到的挫折越多,感情越深么!就这么折腾,以后不管小白跟谁在一起,都会被珍惜的。”   “你怎么还看好三角恋呢?”黎优不解。   卢月道:“本来也不看好的,不过自从张禹和小石修成正果,我就觉得比起水到渠成的爱情,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或许会更珍惜,因为来之不易。你们说,那武阳会不会不拿我当回事啊?”   严微无力的道:“拜托你不要气我好么?武阳对你够好了,什么事都依着你,你还奢望什么?看看我,就差苦守寒窑十八年了。”严微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的余光探查黎优的反应,但黎优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不是吧?你之前可是跟卫学长在一起有段时间呢。”卢月道。   “有你这样的么?”严微一副西子捧心状,“朕那是治愈情商去了,我的爱情真是苦大仇深!恨不能皈依我佛,图个清静。”   卢月被严微逗笑了,“你还是别去祸害佛祖他老人家了,优优你说是不是?”   黎优没想到卢月会将话题转给自己,最近她跟严微的关系很微妙,严微似乎再次将她归类到了情敌的范畴,每次黎优跟她讲话,她都不太热络,久而久之,黎优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严微沟通。因此,她只“唔”了一声。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夜里,黎优收到一条简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躺在床上睡不着,于是翻身起来,拿起床头角落的手电筒,准备研究研究下次戏剧社的剧目。这次张跃的野心极大,准备上演《雷雨》,可是这本子对于他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在校生来讲十分难啃,很多地方都找不对感觉。   严微将自己窝在被子里跟苏晓寒发简讯,苏晓寒是一直站在严微这边的,她十分积极的帮严微出主意,也会刻意制造机会让王俊枫跟严微独处,并且时刻暗示王俊枫,严微对他其实一如既往。在她看来,严微和王俊枫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开朗、奔放,一个沉默、冷淡,正好互补。若是王俊枫这样的人再找一个黎优那样冷清的人,那就好比是腊月里下冰雹,简直无法想象他们二人如何相处。   人们总是喜欢用主观意识得出自己认为的答案,并且坚信不疑。也喜欢盲目的支持身边的朋友去坚持一些事情,认为这样的友谊才够纯粹,可是往往收获的都是痛苦的回忆。爱情可以带给人们幸福,也可以带来痛苦。   窗外的夜空宁静而高远,一轮弯月似银钩一般挂在夜空之中,草地里夏虫的鸣叫增添了几分暑气。这个夜里,严微问苏晓寒:学姐,我为了王俊枫,已经做好失去了一个朋友的准备了,就是不知道值不值得?   这个夜里,高白舟躺在周研的怀里,可是脑子里却一再的浮现出陆廷的脸。   这个夜里,柳南和陆廷喝得酩酊大醉,为了两个女生麻痹受伤的心。   这个夜里,王俊枫第一次给黎优发了个暧昧的简讯,他说:好久没见了,我想你了!   这个晚上,卢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住着豪华别墅,开着高级跑车,衣帽间有一整层楼,珠宝首饰不计其数。   命运就像一个巨大的齿轮,坚定地向前滚动着,她们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能使它停留,更无力逆转。在这巨大面前,所有人都只是小小的尘埃。    ☆、伤痛      夏日清晨的阳光钻进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准确的照在高白舟清丽的面容上。她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抬起胳膊,想用手挥走刺眼的明亮。   周研用左手拄着头看着她可爱的反应,嘴角荡起一抹笑意,顿时玩心大起。俊脸悄悄的靠近高白舟,她的睫毛长长的,如同两只黑色的翅膀,周研试探的吹了一口气,只见那翅膀翩翩起舞。高白舟红唇嘟起,似有几分恼火,但还是没有醒来。周研再接再厉,又将脸凑过去。   高白舟感觉自己的眼睛痒痒的,待想去挠的时候,那感觉就消失了。可是,刚安下心准备再睡,那痒痒的感觉又回来了。反复几次,她的睡意也就消了。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周研的一张俊脸在她的面前放大。她的第一反应是:皮肤怎么好成这样?连个毛孔都看不到!作为一个男生你这样好么?   周研迟迟等不到自己意料中的反应,只见到她痴痴的盯着自己的脸发呆,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一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磕在高白舟的额头上。   “啊!”高白舟痛呼出声,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道:“周研!你这个疯子!啊~疼死我了!”   周研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轻轻的磕一下,谁知道高白舟会在那时想要起身,互相作用下,这一下就狠了。“小白,我错了!”右手打着绷带不能动,周研只能抬起左手去揉,可是左手又是支撑身体的,这一动,就好巧不巧的压在了高白舟的身上。   两人之间呼吸可闻,高白舟心跳迅速加快,周研的血液也在沸腾。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他出于本能的吻了上去。高白舟有片刻的错愕,随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周研的心情如同自由飞翔的雄鹰般快乐。他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轻轻的伸出舌头试探着,他感到高白舟的身躯瞬间紧绷,但是唇却缓缓的张开了。周研激动地浑身战栗,舌尖迅速钻进高白舟的口中,与她的吸允缠绵。高白舟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双手紧紧的抓住洁白的床单。   高白舟跟周研的关系进展缓慢,最紧密也就是拥抱、浅吻。周研知道她的过去,也正因为这份了解,因此显得小心翼翼。他也会吃醋,但却从不跟高白舟摆脸色,他怕,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她。他也是处在肆意妄为的年纪,却为了她不得不隐忍再隐忍。高白舟尝试过忍耐的痛苦,可是现在她却残忍的将这份痛加诸在周研身上。她对这样的自己充满了憎恶。   周研正吻得动情,忽然心一紧,她——在哭!他被惊得起身,看着高白舟的眼泪如断了弦的珍珠一般划过脸庞。她起初只是流泪,慢慢的侧过身将身体卷起,肩膀不住的颤抖着,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周研心如刀割,她还是喜欢着陆廷吧!才会因为自己的深吻而哭得肝肠寸断。自己的胸口也堵的快要炸开了,他紧咬牙根,左手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再次握紧,反复几次,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承受这样的挫败。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总说他是和煦的朝阳,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烧着怎样一团熊熊烈火。此刻他恨不能生吞了她,可是却又爱到舍不得。他伸出左手,轻轻地,充满怜惜的将她的身体捞起来,迫使她转头头来看着自己。   高白舟被周研的举动吓了一跳,透过泪水,她看到了一张要哭的脸。她的唇颤抖的厉害,千言万语总结出一句“对不起!”   周研看她临近崩溃的模样手臂一使劲,将她揽进怀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别憋坏了!”   高白舟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为自己,也为周研,她宁愿周研骂她、打他,也不想看他欲哭无泪的表情,这令她更加怨恨自己,也更加为周研心痛。   直到哭得喉咙沙哑,高白舟才抽泣着离开了周研的怀抱。而周研的肩膀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这是高白舟留给她的最心痛的礼物。   周研的声音沙哑难辨,他说:“高白舟,我们分手吧!”   高白舟猛地睁大了双眼,他要放弃自己了么?终于,周研也感到疲倦了。   周研似乎看透了高白舟的想法,他抬起手,极尽温柔的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小白,我喜欢你,但我不能这样自私,明知你心里的不是我,还硬要绑你在我身边。而你在我身边越久,我就会越贪婪,而你却不肯爱我。这样我会崩溃的。我、、、没有你想象中坚强。趁着伤害没有更深,趁着我们都还有力气回头,就这样吧!”说完,周研默默地起身下了床,穿了鞋,关了门,离开了高白舟的视线。   在宾馆的门外,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一下子靠在门上。深吸了几口气,拨通了张小石的电话。   “喂,周研啊!你跟小白往这边来了么?我跟张禹先出去买菜,你们到了自己开门进去就行,钥匙我就埋在花盆的土里。今天张大厨亲自给你做营养餐。”电话里是张小石欢快的声音。   周研嘴里泛着苦涩,“我就不去了。你能来宾馆接一下高白舟吗?”   张小石一愣,周研这样称呼小白,“怎么了?你们吵架啦?”   “没有!你来了就知道了,在2106房。”说完也不等张小石回话,便挂断了。长长的走廊似乎也拉长了周研心中的悲伤。 ☆、成长      张小石到的时候,高白舟还保持着周研走时的姿势。看到她骇人的模样,张小石急切的跑过去,“小白,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高白舟好像丢了灵魂的洋娃娃一样,眼神空洞,话语生硬:“我没事!只是把所有的事情的搞砸了。”   张小石看着她眼中瞬间泛起的潮涌,不敢追问。高白舟的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了,若是再被自己问下去,恐怕又要大哭一场了。   高白舟任由张小石摆弄自己,离开宾馆,叫了辆出租车,去了张禹的房子。她的情况实在是糟糕,让吃饭才吃、给水才喝、除了睡觉,就是是发呆。张小石见她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回去上课,便向学院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又跟寝室里其他几个串好了口供,瞒着陆廷。   但是显然她们忽略了一个人。   于是陰雨连绵的下午,陆廷按响了张禹家的门铃。张小石对着猫眼孔看清来人,又看了看窝在阳台上望着雨幕发呆的高白舟。犹豫再三,还是给陆廷开了门。   陆廷满身寒气,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问道:“小白呢?在你这吧?”   张小石努了努嘴,顺着她的方向,陆廷看到了那个如雕像一般的高白舟。他冲张小石露出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单独跟她谈谈?”   “哦!可以!那我去门口超市买点东西。”说着,便要拿雨伞出门。   陆廷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必要避出去,只要借我个房间用一用。”   张小石一指次卧,“你可以去那里谈。她这两天情绪稳定了许多,但还是不太想交流。”   “嗯!谢谢你!”   陆廷深吸了一口气,缓步来到高白舟的身前。她面色有些苍白,眼神空洞,这样的她震的陆廷坚毅的身躯晃了一晃。   “小白!”陆廷的声音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能不能跟哥谈谈?”   高白舟缓缓地抬起眼眸,入眼是陆廷英俊帅气的脸。若是他早两天来她或许会放声大哭、拳脚相向,但现在她的心境平和了许多。   陆廷跟高白舟进了房间,让高白舟坐在床沿上,陆廷则半跪在她的面前。   “小白!我都知道了。周研来找过我。”   高白舟忽的抬眸,为什么周研回去找陆廷?   “周研跟我说了很多。”陆廷苦笑,“或者说,我被一个学弟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他说我是一个胆小、懦弱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但是,谁叫你眼神不好,看不到他那块璞玉,只盯着我这块砂石。小白,周研让我转告你,他并不怪你,你也不要过分自责。他放手的目的是希望你投奔幸福,而不是自怨自艾。”   高白舟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哥,你是我的幸福么?我这几天思考了很多,就算离开了周研,我也没有办法马上跟你在一起。我承认我依然最爱你,但我想丰富一下我的世界,想试着在里面种些花、栽点树、养养小动物。免得你辛苦的承受我所有的期许和盼望。一旦不能如我心意,我便觉得世界崩塌了。”   忽然之间,陆廷觉得眼前的高白舟不一样了。虽然她此刻满面憔悴,但却耀眼地令他移不开视线。“小白,或许你没有察觉,但是自从进了修泽,你的世界已经盛开了几朵美丽的长春花。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等你,一年也好、三年也好,即使十年二十年,我都不会再遇到另一个高白舟。”   “哥!十年吧!”足够去改变和造就。他们就是太早的遇到了自己认定的人,不懂得如何张口、如何伸手才能挽留、才能拥有,因此闹得彼此伤痕累累。   陆廷伸出手揉揉她漆黑的发,“好!就十年!若十年后我未娶你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多事之秋(上)      这边厢高白舟还没跟室友庆祝十年自我放逐,那边厢严微就在六食堂抡圆了胳膊扇了卢月两个大耳刮子。   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   七个月前李桀的老婆怀孕了,严微这个嫂子并不是李桀在大学里浪漫追求的那位,而是李桀公司的财务总监,叫做张品婷。她聪慧、善良、美丽,最难得的是为人谦和,并且对公婆十分孝顺。两人属于欢喜冤家,日久生情的那种。婚后夫唱妇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但是有一件不如意的事,就是孩子!三年怀了两胎都没保住,医生说是习惯性流产。   等到怀了这第三胎,张品婷一咬牙,就辞掉了年薪四十五万的工作,几个月都不敢下床,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是想平平安安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有一次,她的闺蜜来看她,聊天的时候讲起自己怀孕的时候老公在外边偷腥的事,并提醒张品婷多注意。张品婷就十分笃定地说我老公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事后她越想越觉得凡事总有万一,再想想公司里那些一见李桀就眼冒桃花的小丫头们,不禁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怀孕的女人很多都是这样患得患失的,很容易患上忧郁症。   有时,她趁着丈夫熟睡,会偷偷地翻他的手机信息。然后她发现有一个叫月月的女孩,总是会发一些暧昧的言辞,而李桀的回复通常都是客气而疏离的。   可是,这个女孩子十分执着,短信日渐频繁,言语间更透露着不介意做情人,只要李桀每个月给她一部分经济援助。这让张品婷十分气愤,人至贱则无敌,而自己老公对她的态度也实在有些诡异。直接拉黑不就得了,怎么还十分耐心的跟她周璇呢?   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找到过去的一个朋友,监听了李桀的电话。   当卢月约李桀出去见面的时候,张品婷也随后到了那间咖啡厅。她躲在角落,看着女孩在李桀面前使劲浑身解数,纠缠不休;一时血气上涌,就冲了出去。她本不是冲动的人,但怀孕的女人智商明显下降为负数。   她怒视卢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而李桀第一反应却是为什么张品婷会来到这里,并且知道卢月的名字。   张品婷何许人也?损人到体无完肤,何须一个脏字?卢月羞愧的掩面逃离。   剩下李桀和张品婷默默地回到家里,然后展开了一场关于隐私权的激烈讨论。张品婷情绪过于激动,一不小心就见红了。   送到医院后,大夫给做了紧急处理,但孩子却早产了。   看着七个月大的小婴儿躺在保温箱里,随时都可能告别这个世界,严微就不能不恨。知道那个人是卢月,严微的浑劲就上来了,愣是从李桀那抢了手机,看到了那个她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她气的将手机摔在李桀的身上,飞奔出了医院。   她给卢月打电话恶狠狠地问她在哪,卢月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便老老实实的说跟同学在六食堂吃饭。   严微这会儿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哪还管是不是大庭广众,直接吼道 “卢月,你TM当小三上瘾是吧?你两年前不是很有良心么?为了不拆散老师的家庭远走他乡么?今天为什么要来破坏我哥的家庭?你知不知道我嫂子还躺在监护室里?我侄女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你就是个杀人凶手,我草,我TM跟你当了两年姐妹,你真心让我恶心。”   严微话语里的信息量太大,卢月有些难以消化。可是满食堂的窃窃私语令她难堪又焦躁,于是说出来的话也不够理智。“是啊!我让人恶心。我愿意么?凭什么你们出生就锦衣玉食?我妈就要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跟人讨价还价。凭什么你们总是高高在上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而我只能接受施舍?”   “还好意思替你妈?你妈知道你这么犯贱吗?知道你在外面卖吗?我们施舍你?你居然这么曲解我们对你的情谊。你TM心里变态吧?”   卢月面容扭曲,有些歇斯底里,“严微!我草你麻!”   严微就是这时候动的手。   但是,没有人觉得严微过格,所有声音都是辱骂路月的。校论坛上不只有图有真相、甚至有好事者录了视频。一时间,卢月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走在路上也会被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冲着她吐唾沫,回到寝室所有人都对她实施冷暴力,当她是空气。卢月尽量让自己装作满不在乎,她已经不是被诬陷偷钱的时候了,现在的她经受得住,她就是要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可是,这件事情对校方的声誉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校办找她谈话,核实情况。最后,决定给予开除学籍处分。   卢月离校的那一天,307所有人都没有去上课。看着她收拾床铺,看着她整理行李,看着她拉着箱子走出屋门。整个过程,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两年,不知是什么改变了那个笑得甜甜的,对爱执着的女生。她们寝室的空床又多了一个。   接下来几天,留下的四个人仿佛丧失了调笑这项生存必备技能。张小石还是长在张禹家,严微则请了几天假住到李桀家去了。   寝室里只剩下高白舟和黎优,冷冷清清的。    ☆、多事之秋(下)      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严微回来了,虽然消瘦了不少,但是精神却好了许多。张品婷和小宝宝都没事了。   黎优和高白舟也替她高兴。严微就提议,把张小石也叫出来,出去大喝一顿,庆祝糟心的事都TM过去了。   张小石对于这样的酒局是随叫随到的。四个人也没走远,就在校门口的一个川菜馆子里,要了六个菜、一箱啤酒,喝了个昏天暗地,最后抱头痛哭。她们给刘莉诗打了一通越洋电话,你一言我一语,拼拼凑凑地将这件事说了。刘莉诗在电话那头也哭到喉咙沙哑。   第二天一早,黎优还没醒酒,就被阿姨给喊了起来。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性。找她的?谁?   对面的女性看着面前这个迷迷糊糊、不修边幅的女孩子,秀眉紧蹙。   这个动作,令黎优觉得似曾相识,她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去记忆眼前这位女性。   “不用想了,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张斐的妈妈!”   黎优一怔,良好的家教让她第一时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阿姨你好!不好意思让您看到我这个模样。您不介意的话,先到屋里坐着等一下,我收拾收拾再跟你出去谈。”   张妈妈点点头,跟着黎优进了寝室。其他三个人从被窝里伸出小脑袋瓜子,好奇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对于已经日上三竿还窝在床上的几个女生,张妈妈印象糟透了。其实,这是很多家长的通病。自己的儿子女儿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了别人家孩子的身上,那就是没教养、是米虫。   高白舟第一个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阿姨你好!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们最近发生点事,昨天喝多了,要是知道您今天回来,我们肯定早睡早起。”   张妈妈微微启唇,“你们平时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好了,没必要刻意去表现什么,反而显得虚假。”   在卫生间洗漱的黎优并不知道张妈妈把其他三人冷嘲热讽了一番。只是快速的梳洗完毕,换了身整洁干净的衣服。毕恭毕敬的请张妈妈跟她到外面找个地方坐着谈。   张妈妈一走,其他三个人就躺在床上哀嚎。   “啊!什么嘛?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鄙视成这样。“严微气的双腿一顿乱蹬,那眼神、那语气,最可恨就是不能反驳啊!   张小石冷笑,“我妈都没说过我,她凭什么?我也不会嫁到她们家当儿媳妇,她管我是吃喝嫖赌,还是坑蒙拐骗呢?”   “我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啊!”高白舟从小就十分招长辈喜欢,这一次算是很新鲜的体验。   三人也没了睡觉的欲望,从床上爬起来觅食去。三个人由张妈妈对她们的态度,延伸到张斐的成长,再谈到张家未来儿媳妇悲惨的命运。   而黎优,此刻在张妈妈的对面正襟危坐,聆听教训。   张妈妈气势凌人的阐述了对张斐和黎优的态度,并且说在黎优消失的一年多里,张妈妈已经给张斐挑好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就是因为黎优的再次出现,才破坏了张斐大好的姻缘,并且害他们母子不和。   张斐为了黎优多次忤逆父母,连放假都不回家。说的黎优像是一个狐狸精。   “你高中的时候就没了妈妈!爸爸又是那个样子。阿姨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很辛苦,也希望你能找一个好的归宿,不至于孤苦伶仃。”张妈妈优雅的喝了一口果汁,接着说,“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做事是较为欠缺思量的,阿姨也不怪你。只是你跟张斐不合适!我也不希望你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黎优这个人,从小受的诽谤不少,她都可以一笑置之。但张妈妈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她是没有家教的女孩子。这点她无法忍气吞声。她的母亲过早的离世是母亲的错么?她的母亲有生之年都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她的母亲凭什么要在死后被人诟病?   想到这些,她说出的话就明显地生硬了很多,“阿姨!我跟您儿子的事是一回事,我的家庭是另一回事,请不要混为一谈。您就说,您找我是什么目的吧!”   眼前的女孩子浑身的气场都变了,她不禁一愣。轻咳了一声,“你去跟张斐做个了断。咱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不要闹得太难看。”   黎优站起身,“我知道了!阿姨,您请回吧!我想您没有什么想要再教育我的了吧?相信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说完黎优便挺着笔直的腰杆消失在了张妈妈的视线里。   她胸腔酸涩,四肢发麻,紧咬着压根,走进了小型足球场。因为快放假了,也没有人来踢球。   远远地,她看见看台上坐着一个人。几乎同一时间,那人也看到了她。在黎优转身的一刹那,那人大喊道:“黎优!”   黎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为什么每次自己难堪的时候总是遇到他?她强挤出一抹笑容,迎上快步走过来的王俊枫。   两人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一楼,视线相交。王俊枫叹了口气,“不想笑就不要笑。上来坐坐。”   黎优本来就是想来这里看看球场的,王俊枫又不是洪水猛兽。于是便从侧边的楼梯上了二楼。两人并肩而坐,沉默无语。   黎优的心情忽然就平复了许多。似乎每次在王俊枫的身边,都会变得十分的宁静、祥和。她不知不觉的开始眷恋这种感觉,仿佛心有了归宿一般。   而且,面对他,她总是有倾诉的欲望。   说完,她的心里痛快了很多。   王俊枫眉目舒朗,目光柔和,“她儿子心里的天平倾了,她吃醋了。她担心你成了她儿媳妇,以后儿子就不是她的了。”   黎优哑然。   “不过你放心,我妈不会。”王俊枫目光幽深,“我妈会很喜欢你的。”   黎优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再见的那句话      晚上,下了一场大雨,黎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高中时期的记忆汹涌而来。记忆里的张斐阳光、帅气,笑起来有一口洁白的牙齿。   想他们相知、相恋、争吵、分离、重逢的种种,她想,即使到苍苍白发,她也不会忘记她青春里那个会发光的少年。她曾奢求,即使不是情人,他也能在她身边一生一世。可是,到底是自私了。   那个跟他很般配的女孩,应该有白皙的皮肤、甜甜的笑;有乌黑的长发、乐观积极的性格。她在健康的家庭坏境里长大,心里没有一粒尘埃。她应该聪明懂事,且孝顺父母。她会做好吃的饭菜,会将家里搭理的井井有条,会跟张斐生一个、两个漂亮、乖巧的小娃娃,幸福快乐的生活。   只是那生活里不该有她,也不能有她。   黎优摸索着将手机按开,给张斐发了一条短信。   ‘我明天没课,去你学校找你。’   不一会张斐就回复了。   ‘怎么?想我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黎优等着幽幽的屏幕发呆,真的是想他了。   ‘怎么还没睡?不会又通宵刷副本吧?’   ‘被你猜着了。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被我灭口。’   黎优的嘴角不禁泛起浅浅的弧度,但片刻后便被心中的酸涩所取代。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此轻松地跟张斐聊天了,她忽然有种浓浓的不舍。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有心事?’   黎优动手打到‘是啊!你也知道的太多了,小心被我灭口。’可是她在心里默念一遍后,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了。   ‘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突发奇想,看看你是不是依然不务正业。’   ‘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放心吧!我如此博学多才,将来一定功成名就,给媳妇最优渥的生活。’   北方人习惯叫女朋友“媳妇”,恋爱的时候就有已经是一家人的错觉。黎优也曾是张斐的“媳妇”,两人一起规划过未来几十年的生活。   二十几岁一起奋斗,三十岁之前要个小宝宝,女孩叫张棉棉,男生就叫张驰。等孩子会走路了,就养一只萨摩耶陪着孩子玩耍。三十五岁到三亚买个海边别墅,到了冬天放年假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去猫冬。   若是女孩,她要负责教孩子跆拳道,咱不欺负别人,也不能轻易就被人欺负了。要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最好的生活,省的长大被男生轻易地骗走了。若是男孩。他就教孩子打篮球,等上了高中,迷倒一票小姑娘。   然后,日子就在柴米油盐中平淡的度过就好,有时间就到世界各地去旅旅游。等孩子领了自己的另一半回来,就帮忙参谋参谋,长相、家庭都不重要,只要真心相爱就可以。   再然后,等到七老八十走不动了,两人就坐在摇椅上,带着老花镜看看报纸,听听音乐,给孙子、孙女讲讲以前的故事。   这种一辈子、一辈子的故事,张斐给她描绘了很多个不同的版本,黎优已经不能一一记起。她从小就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知她懂她的张斐给了她很多这样那样的憧憬。即使那只是如小美人鱼的故事一样,最终要变成泡影,但是她那时的幸福感是真的,她冰冷的心被捂热了也是真的。   ‘你不相信?’   张斐见黎优久久没有回复便问道。   ‘信!你向来说话算话。’   ‘错!我只对你显示忠诚。’   ‘你这么说,我是否该感到万分荣幸?’   ‘不!你只要收下我的忠诚就好,我的女王陛下!’   黎优一身恶寒,‘原来大学竟将你锻炼的更加油嘴滑舌。’   ‘NO!请叫这为蜜语甜言。我只说给你听。’   黎优嘴里泛起苦涩,‘以后也说给那个人听吧!’   ‘什么人?’   ‘没什么!我困了。晚安!’   第二天,黎优破天荒的在学院那里请了一天假,坐上了去张斐学校的公交车。她一夜没睡好,眼下有一层阴影,神情也有些憔悴,但是却因此柔和了平日里过于冷凝的气场,引得几个同龄男生频频向她张望。   黎优的目光却一直注释这窗外,快到站的时候,她给张斐打了个电话。张斐说会在车站等他。   公交车上的几个男生经过一番思量,派出了一个代表出来跟黎优搭讪,黎优礼貌的拒绝了。男生有些不甘心,想着至少要个联络方式也好。于是,黎优下车的同时,他们也下了车。   黎优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张斐老远就看到黎优被人纠缠,眼神一暗,笑着走了过去。十分礼貌地问道:“请问几位实在向我女朋友推销商品么?我觉得她可能不太需要。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管在场的几个男生五颜六色煞是精彩的脸色。揽着黎优的肩膀向学校走去。   黎优看着他英俊的侧脸,这个角度以后只能在回忆里见了。   行至人少的路段,张斐问道:“怎么突然来了?严微说你今天不是没课,而是请假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跟严微这么要好?”   “没办法!兵不厌诈。我距离太远,若不发展一两个间谍,这场仗实在是胜算太小。”张斐直言不讳。   “原来不止严微一个,另一个或几个是谁?”   张斐故作神秘地道:“这是机密,不能轻易外泄的。”   黎优只好作罢。“你今天下午有课么?”   “有,不过这堂课我的学分修够了,翘掉也没事。”   “那。。。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黎优道,“我们两个好像还从来没有一起喝过酒呢。”   张斐越发觉得黎优反常,可是,却实在想象不出原因。   今早他跟严微通话,问完关于黎优课程的问题,就被老六抢了电话说要跟女朋友包电话粥。因此,严微根本没来得及跟他讲他妈找上黎优的事,也因此,张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迎接了黎优关于再见、再也不见的话题。   这太突然,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是他的幻听。可是黎优又坚定的重复了一次:“张斐!我考虑了很久。我觉得我欠你一次分手。这次,断个干净吧!再这样藕断丝连下去对谁都不好。”   张斐紧要牙根,问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   黎优干了一杯啤酒,“因为,我们的缘分已经在高三就断了。现在勉强的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我觉得很累。我很忙,没有精力在每个星期与你周旋了。张斐,何必等到两看相厌呢?现在很好,再见以后,回忆里的我们还是美好的。”   屁话!张斐在心里咒骂。回忆有什么意义?他要的是这个人真真实实的存在在自己的生命里。“黎优,你不要这样。要是你觉得一个星期累,那要不半个月。。。一个月见一次也行。也许以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最适合你的还是我。”   “不会的!张斐,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少下决定,但只要我认定的就不会再更改。   讲黎优跟张斐彻底告别。”黎优站起身,给他一抹大大的微笑,“再见!张斐!祝我们各自幸福。”   然后,黎优大踏步走出了饭店,留下面对一桌残羹冷炙的张斐。夏天的天真的太热了,闷得人胸口直疼。 ☆、搬家      大二的生活接近尾声,因为考虑到作为一个六人寝她们已经空出两个床位,张小石也要搬到校外跟张禹同住,大三开学学校要么将她们三个拆散插到别的寝室,要么就是找一个同样空位较多的寝室合寝。不管怎么说吧,她们总要重新去接受新鲜的面孔,重新去磨合相处之道。   几个人晚上躺在寝室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集体退寝,到附近找一个三居室的房子。张小石显得尤其积极,利用三寸不烂之舌将三个人的目光转到了她跟张禹租房的小区。张禹现在已经开始跑剧组了,有时候一个星期、半个月都要待在组里,她一个人实在无聊,若是她们三个搬过去,她就可以在张斐不在的日子赖到她们家里。   其实在北京租房子很简单,只要你不差钱,很快就能找到心仪的。中介的业务员对她们几个十分殷勤,不到一个星期就找到了符合她们要求的。   房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房子是新装修的婚房。两人由于工作的调动马上就要出国,两三年内是回不来了。就那样空着房子不太好,但拿去出租心里也总是七上八下的,怕房客素质不好,将好好的房子住糟了。因此,两人选房客十分严苛,看到三个女大学生的时候,两夫妻商量了一下,觉得是不错的选择,于是,看房后第二天,就签订了协议,交了半年的房费。   然后就是分房间了,一个带有落地窗阳台的二十平米主卧,两个十五平米左右的次卧。三人想要抓阄,但张小石不同意,她极力主张黎优住在主卧,这样她就可以有事没事来蹭床睡觉。   三个人里面黎优睡觉是最老实的,她可不想在睡梦中被严微谋杀喽。   严微和高白舟倒也无所谓。三人又协商了一个同住条款:不许留异性友人过夜。   租完房子就是搬家了。三个女生的东西大包小裹的令李桀和黎天开着车来回跑了三趟。林子期、王俊枫、陆廷、柳南都来帮忙了。   黎天大咧咧的调侃道:“今天的力工都是按颜值选的吧?”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黎优将手里的旅行袋塞到黎天怀里,没好气的道。   “我说黎大小姐,你哥我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哥顶着炎炎烈日给你付出劳动力,你就这么待见我的啊?”黎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黎优瞥了他一眼,“你不情愿现在可以走了。”   “这眼看就要搬完了,该到你们请客吃饭的时候了,你就赶我走了。这不是卸磨杀驴么?”   “那么请问驴先生,你到底是干活,还是走人?”   黎天摇摇头,“驴姑娘,你不要忘了,咱俩本是一家。”   黎优冷哼一声,“谁跟你一家?”   “你!”   “才不是!”   “你就是!”   。。。 。。。   另外的几个人默默地看着面目近似的两个人极其幼稚的争吵,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都藏着一抹笑意。   晚上,黎优、严微、高白舟AA请所有帮忙的人吃了一顿烤肉。席间,黎优跟王俊枫之间的互动极少,但柳南却意识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他又想起张跃说过的话,心情不禁有些低落,只默默地举杯喝酒。   严微跟黎天很是能调动气氛,连李桀这样的老大哥都轻松的融入到了年轻人欢乐的气氛之中。   这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李桀先告辞离开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照顾,送妹妹回家的众人就交给黎天了。黎天自然笑嘻嘻的答应。   林子期趁人不注意闪到王俊枫身边,低声道:“这太TM神奇了。你说你真要跟黎优在一起了,怎么面对黎天?会不会偶尔闪过自己再跟黎天亲热的镜头。我去!想想就刺激。”   王俊枫皱了皱眉,“你怎么越来越恶趣味?”   林子期讪讪地笑道:“还不是晓寒么!最近一失足跌入了腐女的深渊,从此节操是路人啊!我深受迫害。她现在恨不能找个身材健美、长相俊朗的男神把我‘嫁’出去。你——是候选人之一。”   王俊枫通身一阵恶寒,用同情的眼光望着林子期,“你自求多福。”   严微见他们两个说悄悄话,凑过来,“说什么呢?给我听听。”   林子期坏笑道:“说你跟黎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严微头晃得像拨浪鼓,“别闹了,那样我总觉得我是在跟黎优过一辈子。姐姐我性取向还是蛮普通的,不想追赶时尚的大潮。”   林子期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用肩膀撞了撞王俊枫,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王俊枫决定离这两个疯子远一点。正好陆廷跟柳南准备回去了,他也便上前跟黎优几个告别。然后抓上神经错乱的林子期一起回学校了。    ☆、小孩      八月,新生入学季。严微被白头翁抓壮丁,作为新生接待员在校门口的接待处勤勤恳恳的扮演起亲切的高年级学姐。   大一的小女生看见她总是一脸崇拜,觉得这个学姐长得美、气场足;男生多是一脸的憧憬,没想到修泽随随便便一个学姐就长得如此溜光水滑,高中时那些小女生瞬间不够看了。以后,自己的大学生活可想而知将是多么的绚丽多彩。   严微面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心里把这帮土包子狠狠奚落了一番。   当然,有一个人是与众不同的,做事是出其不意的。他叫曲洺,身高178公分左右,是一个肤色白皙、面容稚嫩的花样美男。   严微这个人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尤其喜欢这种人畜无害的俊脸,对曲洺十分热情友好。可是在独处十分钟不到,曲洺问道:“学姐你有男朋友么?如果没有,咱俩搞对象吧!”之后,严微的世界观有一瞬间崩塌了。怎么会?怎么可以这样赤果果的毁了她刚刚为他构建好的形象?   不过还好严微的世界观毁的快,重建的速度也不慢。“学弟!你觉得我该如何回答?处对象诶!你以为约炮呐?你学姐我是根正苗红的正经人。赶紧去报道,眼看着就军训了,到时候你脑子里就六根清净了。”   曲洺自认为自己脸皮已经够厚,没想到眼前这个美貌的学姐比他也不承多让,心里更加欢喜,他可是十分讨厌矫揉造作的女生。   “学姐,我对你越来越中意了。”   严微笑道:“随你大小便。”   曲洺笑得弯下腰去,“学姐,你连粗俗都漂亮的一塌糊涂。”   严微不禁翻了个白眼,第一次遇到这种奇葩。也第一次有人连她的粗俗都一起恭维。   “学姐!学姐!你叫什么名字?”   “你猜!”   “那你猜学姐,你什么专业?几年级?”   “就不告诉你专业,你管不着年级。”   “电话号多少?”   “110!”   哈哈!曲洺又是一阵爆笑。这次捡到宝了。这个学姐太有意思。他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严微觉得这孩子简直欠虐。   晚上回去qq群里说了这一段奇遇,高白舟笑得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黎优发了一个特别无奈的表情。张小石则说:小微,你的桃花盛开了了。   严微回道:我怎么觉得我的桃花树被移花接木了?开出的是水仙呢?   高白舟道:也可能是朵狗尾巴草。   四个人从曲洺聊到她们刚入校时候的事情,又扯到回学校后该选哪门课程,再到要在日本旅游的黎优带特产回来,直到半夜才互道晚安,关机睡觉。   本来以为曲洺只是一闪而过烟花,却没有想到他是缠人的爬山虎。   正式开学后,神通广大的曲洺就找到了严微所在的学院、年纪,甚至知道她住在哪个小区,几栋楼、几单元、门牌号。严微一脸诧异的望着他:“你这货不去FBI真是美国中情局的损失。”   曲洺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其中两颗小虎牙尤其耀眼,“谢谢学姐夸奖。”   “不谢!慢走!不送!”   曲洺也不纠缠,目送严微离去。但是他每天总有办法出现在严微面前,被损也笑得一脸灿烂。他说:“我现阶段刷刷存在感就行。”   严微在家里每每提起这位都不叫名字,久而久之,大家说起曲洺,都说那小孩如何如何,那小孩怎样怎样,最后索性给曲洺取了个昵称,叫“小孩”。   曲洺知道了也不介意,就算严微说不能接受姐弟恋,说不喜欢他这种幼稚的,他也都当成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   再后来严微也习惯了自己身边有个尾巴。而且对于曲洺,她总是讨厌不起来的。这小子嘴太甜,又懂得见好就收。时不时撒撒娇、卖卖萌,偶尔也展现展现男生的帅气、温柔。   张小石的评价是:个中好手!   有一次,严微在路上跟曲洺臭贫,遇到了卫麒麟。事后卫麒麟给严微发了一条短信:你现在笑得很幸福,那小子不错,比王俊枫适合你。   严微看完回道:多管闲事! ☆、退团      大三一开学,高白舟就向通俗音乐社团的社长提交了退团申请,火爆脾气的张雪丽毕业后,由开学就已经大四的宋晓琳接任。这位宋学姐,表面上看比张雪丽柔和很多,但韧性却比张雪丽更强。什么事情她不弄明白个是非曲直绝不善罢干休,十分难缠。   因此,高白舟的退团申请就一直没有得到批准。为了不跟周研碰面,高白舟这一段时间就佯装生病,逃避社团活动。   宋晓琳手里拿着两个退团申请问‘小喇叭’王心蒙,“你说这两个怎么回事?”   王心蒙一边修剪指甲一边笑道:“还能是怎么回事?相爱相杀呗!所以啊!大企业禁止办公室恋情是有道理的。”   “他们分手了?”宋晓琳有些诧异,高白舟她不知道,周研可是拿高白舟当心肝一样的。   王心蒙嗤笑一声,“本来就不是什么两心相悦的恋爱,周研那傻缺剃头挑子一头热。学姐,你不会不知道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攻击事件吧?”   宋晓琳有些茫然,她一向不太关注八卦。   王心蒙眼睛瞪得老大,夸张的道:“我的天啊!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那时候因为陆廷,高白舟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大家都说她是绿茶婊+心机婊,脚踏两条船。”   “这么夸张?小白不像那样的人啊!”   “是啊!刚开始我也不信,高白舟长得多纯啊!性格看起来也直率。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心蒙将尾音拉的老长,“现在不是到底甩了周研。”   宋晓琳沉默了,她想了想,“那就批准高白舟的退团申请,周研嘛!明天叫来聊一聊,没有了高白舟,他应该也没有坚持退团的理由了吧!”   王心蒙微微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可是,周研却没有接受宋晓琳的好意。他说自己离开社团不是因为高白舟,他跟高白舟仍然是朋友。他坚持退团的理由是他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他不想不告而别。、   宋晓琳又跟周研聊了很多,确定他所说属实后,才同意了他的申请。   周研从社团出来,给高白舟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喷泉池等你,不见不散。   高白舟看到短信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她已经下课回到家了。来不及想太多,从家里匆匆向周研约定的地点奔去。因为她知道,周研从不食言。   喷泉池在20号楼左边,说是喷泉,但是自从她们入学,从没见过名叫水的东西出现在里面。   高白舟到的时候,周研笔直的站在温泉池边,没有焦躁和不耐,没有愤怒和不悦,只温和的望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他一直如此,从未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所改变。也正因为他的好,才让高白舟总是心存愧疚。   “对。。。对不起,我。。。我。。。我才看到信息。”高白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别着急,气喘匀了再说话。”周研忍住想要上去为她顺气的冲动,毕竟这个女生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高白舟深吸了几口气,等气息顺畅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周研尴尬的关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周研了然,“我要出国了,下个月就走,想跟你告个别。”   高白舟一怔,“怎么这么突然?”   “也不是很突然,我父母都在温哥华,早就催我过去。高中的时候是不想离开朋友,后来认识了你,更不想去了。”周研眷恋的望着高白舟,语气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后来我发现,距离会使朋友变得疏远,感情也不是努力就能得到。一切都是讲缘分的,现在,我跟中国的缘分尽了,要去当加拿大籍华人了,过几年再回来我就是海龟了,你到时候就该后悔这时候没有选择我这样高大上的男人作为终生伴侣了。”   “是我没有选择你吗?不是你选择将我推出去的么?”   周研看着她一副炸毛的模样,笑着安抚道:“是我当逃兵了,到底心理素质太弱。”   “还笑!我当初下了怎样的决心你知不知道?我不就哭一下么!你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高白舟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无比庆幸他们不必像很多情侣一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这不是心疼么!舍不得看你痛苦。我知道你一定会选择我的。”周研目光柔的能渗出水来,“因为我的小白就是那么善良的女生。可是也正是因为你对我的真心,才不能继续自私下去。因为。。。”   周研最后的三个字是用嘴型表达的,耳边无声,因此直击心底。   “我~爱~你~”   高白舟眼眶不禁湿润,周研的身躯变得有些虚无,高白舟颤抖着唇也无声地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给了我最单纯、美好的爱情。   周研上前两步,给了高白舟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走的时候就不再通知你了,若是有缘,多年后也许还能相遇,到时候你要请我喝一杯名为‘初恋回忆’的酒,好么?”   高白舟狠狠的点了点头,眼泪终是禁不住流了下来,打湿了周研肩膀处的衣料。    ☆、越爱越爱      十一假期,高白舟跟陆廷一起回了老家。两家父母也不知道怎么着,也动了送两人出国深造的念头。   经过几天的反复讨论,最后陆廷决定大四毕业后申请到英国去读研,但高白舟却拒绝了出国这项提议。她语言天赋不强,又不想勉强自己,她只想开开心心的过活,中国多好,何必到国外去当‘二等公民’,她好好的中国公民,何苦要去承受种族歧视。   她父母一向溺爱她,陆家的两位长辈也向来心疼她,自然觉得让高白舟出去吃苦是他们欠考虑。再想想,国外诱惑那么多,万一自己女儿(未来儿媳妇)被个老外拐跑了多不划算。   自从高白舟跟陆廷有了十年之约,两人的关系便逐渐修复,加之陆廷可以努力,很快,又恢复了以前形影不离的亲密。两人本来就有共同的生活圈子,共同的爱好,话题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只是——不谈爱。这样的两个人出奇的和谐。   回到学校后,张小石、高白舟、严微、黎优四个人凑到一起,躺在黎优房间的大床上开卧谈会。   严微一脸无奈的讲述小孩对她无时无刻的骚扰。“我有时候真觉得我是他妈,他就是个奶娃子,一刻都离不了。要命啊!”   高白舟坏笑道:“我怎么觉得某人挺享受的。”   “偶尔,只是偶尔啊!虚荣心会得到满足。”严微嘿嘿笑道,“而且,他说带色的话从来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这么厚脸皮都觉得面红耳赤。”   “我怎么觉得是心痒难耐啊?”张小石毫不客气的指出严微内心的想法。   严微向来大方,“那是当然的吧!我就不信张禹那么浪的人平时不跟你说情话。”   高白舟捂着脸,挪到黎优身边,跟黎优咬耳朵,“别说我认识她俩。”   黎优不禁笑了笑。   张小石笑道:“他爱说,我爱听。怎么了?我们还没事就舌~吻、爱~抚、上~床呢,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   严微忽然就满脸淫~笑,问道:“他大不大。”   “我靠!严微你够了!我跟优优可是纯情的女大学生,你要不要这么荼毒我们?”高白舟一下跳起来。   严微一翻白眼,“算了当我没说。”   张小石看了看高白舟如同熟透了的红苹果般的小脸蛋,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冲着严微眨了眨眼睛,说:“大!舒服得很。”   高白舟抓起枕头就砸向那两个没羞没臊的。   张小石和严微自然要还手的的。黎优不得已加入战局,形成二对二的阵势。这一夜,枕头满天飞,笑声充满房间。   由于头天晚上闹得太晚,第二天四个人都是盯着黑眼圈去上课的。在校门口碰到了去对面买早点的林子期,还被调侃“怎么?四川卧龙山搬北京来了么?一大清早看到成群的国宝。”   严微恨恨地捶了他一下,“你承认你看了是不?还看得很仔细,我一会给晓寒学姐打个电话,收取一下观赏美女的费用。”   林子期瞬间就谄媚起来,“何必惊动我家老婆大人?”   “知道害怕了吧?”严微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哈哈大笑,“以后记得对你妹妹我要毕恭毕敬知道不?我说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说蹦跶,你不能溜达。。。”   “呵!”林子期一挑眉,“小样的,真当我治不了你了?我最近交了个小学弟,名字挺特别的,叫曲洺,我俩那是一见如故啊!”   严微瞬间变脸,嘿嘿笑道:“哥!我错了!你赶紧去买早餐,要不该饿着我嫂子了。”   看着林子期风一般离去的身影,张小石调侃:“每次看你们俩斗嘴都其乐无穷啊!”   “我倒觉得看小微跟谁斗嘴都其乐无穷。”高白舟笑道。   严微看了看黎优。   “别看我,我只是路人,不重要。”   严微一撇嘴,“所以啊!你们要对我好一点,否则生活该少了多少乐趣啊!”    ☆、恋爱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但对有些人来说,这一个星期简直度日如年。   张斐寝室的室友们整天提心吊胆的,怕他一个不小心就爆了。   十一假期,他偶然听到他妈跟三姨打电话,说如何如何训斥了姓黎的丫头,这回张斐应该能安安心心的跟琪琪处对象了云云。   他为此跟他妈大吵了一架。他向来孝顺,跟他妈大声说话都是有数的,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忍无可忍。   他爸知道了就把他锁在屋子里待了三天让他反省,也因此他没能第一时间冲回北京去找黎优。   冷静了三天之后,他乖乖地给他妈道歉,他让他妈伤心了。可是,对于他妈的行为,他还是保留自己原来的意见,既不光明正大,也缺乏涵养。他爸也不太赞同他妈的做法,认为包办婚姻是旧社会的破传统,现在的孩子就该自由恋爱,他们有选择权和被选择权,他们的人生就该是他们自己去经营。   回了学校,张斐给黎优发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寝室里就说没有这个人,急的他跟热锅上的蚂蚁。想逃课,可是,最近老班心情不好,对他们看得太紧,一点空子都找不到。   可是他等不到周末黎优不接电话、搬离了寝室、周末又休息,到时他就算去了修泽也找不到人。   因此在挨到周五还是没有机会偷溜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左手对着一块玻璃砸了下去。老三一边摇头叹气,一边陪他去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他问张斐:“你确定你这样做就能挽回她?”   张斐面无表情地道:“至少,我努力过。多年后想起这段时光我不想痛恨自己。”   周五下午,黎优上完影视导演大师研究课,还沉浸在詹姆斯·卡梅隆卓越的导演和剪辑才能里无法自拔,穿过电影学院的中庭花园,走过天桥,恍惚间觉得站在天桥下的人有些眼熟。但她思维明显还被电影占据着,就那样默默地走了过去。   张斐见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心不由一紧,酸涩难耐。他伸出完好的右手拽住她的手臂。   黎优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了张斐有些猩红的双眸。   这得是几天没睡好才能将眼睛弄成这幅样子?她愣了几秒钟,对张斐她始终做不到漠不关心。“你怎么来了?”   张斐不想吓到她,因此努力的柔和了自己面部的表情。“我来替我妈给你道歉。”   黎优眼睑下垂,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我接受!你别再来了。”说完轻轻挣了挣张斐拉住的手臂。   张斐下意识的抓的更紧,“黎优,为什么你总是可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开我?”   黎优的心一阵抽痛,是啊!因为什么呢?因为比起张斐她更爱自己。“张斐,我们真的不适合,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可我觉得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很快乐。”   黎优眼神平和,她看着张斐,但更像看着过去和未来。“快乐不见得就能幸福。我喜欢你阳光、帅气、温柔、充满正能量,我也听说你骄傲、霸道、有心机,但你从不拿那样的自己面对我。我知道那是因为你舍不得,因为你喜欢我。可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当我们的喜欢和爱归于平淡,你是不是会释放真实的你呢?”   “黎优!”张斐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她。   “张斐,这两年我遇见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我不会再像当初一样因为嫉妒和不安就懦弱的躲闪,但也不会因为阿姨的几句话就放弃自己真正的幸福。我只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我们不合适。”   张斐喉结滚动,吞咽嘴里的酸涩,他不得不承认黎优的话里有几分道理。他是有另一面的,人都是有各个方面的,复杂得很。可黎优就很简单,她从来表里如一,你看到的她就是真实的她。就这样放手吗?他不甘心,“黎优,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单纯的人。离开我你就能遇到这样的人了么?”   黎优轻叹一声,“或许我已经遇到这样的人了。”   张斐惊诧地双目睁大,抓着黎优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谁?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黎优微微皱起眉头,她知道为了两人好,今天必须做个了结。于是难得的,她撒了个谎,“王俊枫!你见过的,我们两个现在在一起。”   张斐轻哼一声,他半个字都不信。“黎优,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会撒谎?”   “我没有撒谎!”   “那你敢不敢把王俊枫叫出来当面对质?”   黎优眉头皱的更深,“张斐,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不好!你若不敢!就要承认你撒谎。黎优,我们再努努力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这种感情三年来一直都没有减淡。”   “不好!我要走了!”黎优甩了甩胳膊,但终究没有挣脱张斐。   两人就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僵持不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黎优跟张斐的身体都有些僵硬。王俊枫的身影出现在了黎优的视线里。黎优望着那张帅气的脸,第一次有些心虚。   张斐也看到了越来越近的王俊枫,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黎优的谎言马上就要被拆穿了。   然而,王俊枫走到跟前,说的第一句话便将张斐的心震得疼痛难忍。他说:“张斐,请放开我女朋友。”   他来修泽是临时起意,黎优说王俊枫与她是情侣明显是胡编乱造。她不可能跟王俊枫串通,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张斐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要么,王俊枫会读心术,要么,他这一次看错了黎优。可是,他了解黎优就像了解自己,他稳住有些颤抖的身躯,故作镇定的道:“同学,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王俊枫看了张斐一眼,转过身,一只手按住黎优的后脑勺,就这样吻上了黎优的唇。黎优双目圆睁,心跳猛地加速,一瞬间竟忘了呼吸。王俊枫本来只想来个蜻蜓点水的吻,可是她涂着水蜜桃唇蜜的嘴太过香甜,导致他有些流线忘返。   张斐缓缓地松开了拉着黎优的手,整个人如同开败的花,一瞬间枯萎了。他想狠狠地给这个放肆的男生一拳,可是,却没有立场。现在,三个人中,他才是外人。心痛到极致,张斐无声的笑了起来,转过身,快步走开,这里他一秒都待不下去。   王俊枫的唇缓缓地离开黎优的唇,但视线却有些痴缠,他也不是这样大胆的人。张跃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诧异极了,“既然是向前男友宣战的机会,你为什么要让给我?”   张跃苦笑,“因为黎优的谎言里那个男主角叫王俊枫。”   谎言?王俊枫的心因为一句谎言雀跃不已。至少,她虚构的男友不是张跃、不是柳南、不是任何其他的某某某,是王俊枫,这是不是证明黎优对他也不是没有心思的?   所以他来了,然后看到张斐与黎优交缠在一起的手臂,深深地嫉妒了。然后他做了一件他不后悔,但却很懊恼的举动。他吻了黎优。   当张斐已经消失在转角,黎优身躯晃了晃,王俊枫赶忙上前将她揽到臂弯里。黎优仿佛被电到一般后退了两步。   王俊枫有些受伤,但他今天不能如此结束,否则以后黎优会躲他更远。“我们聊一聊。”   黎优点点头。   王俊枫向前走,黎优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她现在心乱如麻,心跳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一会儿要说什么,她的脸在烧,脚发软,她想逃。可是,不能逃,是她把王俊枫牵扯进来的,不对啊!王俊枫是怎么来的?   等黎优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出了学校,这条路是送她回家的路。她总算理出了一些头绪,想把这件事掀过去。   可是她刚开口,王俊枫拉着她闪到了旁边小区的围墙下,一个骑着电动车的人回头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黎优没空理会那种没素质的人,咽了口唾液,再次张口想装傻充愣的将今天扯过去。王俊枫看着她紧张地语速加快,眼神躲闪,眸光加深,双臂抵墙,将黎优困在自己与围墙之间。   黎优瞬间慌了,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胡诌了些什么。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干嘛?”   王俊枫拿到了主动权,他目光幽深,“刚才我亲你你觉得恶心吗?”   “不恶心啊!”黎优被王俊枫的目光深深地吸引住了,本能的回答。   “你讨厌我么?”   “不讨厌!要是讨厌我的人亲我,我早就揍他了好么?”   听了这句话,王俊枫绽放出一抹令人晕眩的笑容。他说:“那就是喜欢我了!做我女朋友吧!”   理由想告诉他,不讨厌跟喜欢不是一回事。“唔~”   王俊枫的唇再次覆上黎优的,这次,他投注了足够的热情和专注,温柔但不容拒绝的仔细品尝起黎优嫣红的唇。   他们气息相交,黎优忍不住攀住了王俊枫宽阔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想要拉近还是想要推拒。   直吻到空气稀薄,王俊枫才放开黎优,离去还不忘轻啄了两下。   黎优身体一软,就向下滑去,“你。。。”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   王俊枫眼梢唇角溢满了笑意“你同意不同意做我女朋友?不同意我继续亲了!”   黎优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美色迷惑的智商罢工了,因为,这辈子她第一次做了这么冲动的回答:“好!”   王俊枫双臂用力,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感受这个人属于自己的瞬间。   黎优靠在他的肩膀,闻着柠檬的清香,心仿佛被熨烫过一样,温暖而舒适。今天真是跌宕起伏,虽然对张斐充满了歉意,可是,她的心自己决定了未来的方向。   王俊枫抱了她很久,才缓缓的拉开距离。他的眼睛柔的仿佛溢出水来,说出的话却差点将黎优羞死。“既然你同意做我女朋友,表示一点诚意好不好?两次都是我亲你,你主动亲我一次。”   黎优纠结了片刻,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跷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送到了王俊枫的唇上。她本想蜻蜓点水一下就走,可是王俊枫的唇却追逐了过来,重新含住了她的唇。   热吻结束,黎优不禁大口大口的呼吸。王俊枫舔了舔嘴唇,冲着黎优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是满载的幸福,可她在他的眼眸里竟看到了丝丝蛊惑。黎优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冷面男神,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名为爱情的陷阱,但最可怕的是,她并不想爬出来。   王俊枫将黎优送到楼下,黎优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这一晚上她的心跳都没回到过正常的频率,她失眠了。   第二天王俊枫早早到楼下来接她,她突然又萌生了想逃的冲动,她能谈好一段感情么?会不会最后又是一地伤?王俊枫似乎早已看破她的心思,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他身体微微倾斜,气息喷在黎优的耳边,“我喜欢你!”    ☆、疗伤之法      第一个发现黎优跟王俊枫谈恋爱的是张小石。那天张禹不在家,她自然登堂入室的霸占了黎优的半边床。晚上洗了澡回来,就看见黎优对着手机傻笑。张小石的受到了特别大的冲击,这货是黎优吗?确定不是黎天躺这等着她投怀送抱吗?   在张小石的火眼金睛下,黎优这只妖精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张小石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又大张旗鼓的将严微和高白舟拽了起来,跑冰箱里拿了四听啤酒,为黎优与王俊枫修成正果干杯。   严微赔笑着喝了一听,喝下满肚子的苦涩。终究,他们两个缘分匪浅。   黎优和王俊枫在一起之后才发现王俊枫这个人口才好得很,很会找话题,说的全是她喜欢聊的。他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电影、音乐、看书、冥想。。。   她喜欢他看她时专注的眼眸,喜欢他恰到好处的关心,喜欢他真心的夸奖,也喜欢他的拥抱和亲吻。   十月末,是王俊枫的生日。为了给他挑生日礼物,黎优着实费了好一番心思。张小石和高白舟私下交流过感慨,毕竟两年前为王俊枫生日彻夜不眠的还是严微。   最后黎优用自己拍广告存起来的钱给王俊枫买了款CK的时装表。她一直觉得这个品牌极简的风格很适合王俊枫,而且大学生带这种牌子才不会显得过分奢侈。   买了手表,她又亲自挑选了一款藏蓝色的包装纸,精心的包好了。又跟严微到烹饪社学做生日蛋糕,不过,她实在是没有料理的天分,学了几天后只能放弃了自己做蛋糕的想法。   转眼就到了王俊枫生日当天。   张小石一大清早就把黎优从床上拖起来,给她化了一款淡妆,用卷棒处理了一下乌黑的头发,选了一条A字型中长裙,搭了一款裸色的低跟瓢鞋,耳环、项链、手包,务必做到风格统一,最后张小石翻开自己的化妆包,拿出miss dior,在空中喷了几下,拽着黎优在转了两圈,“完美!”   黎优望着镜中的自己,身材窈窕、眉眼精致,王俊枫会喜欢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楼,就见王俊枫已经等在楼门口。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衬衫、牛仔裤、休闲版的西装外套,整个人有如走在聚光灯下光彩照人。   两人相视一笑,王俊枫由衷地道:“虽然平时也好看,但今天尤其迷人。”   黎优笑道:“你也是!”   这边黎优跟王俊枫进入了甜蜜的热恋期,那边严微就隔三差五的约一大帮朋友聚会。吃饭、K歌,她不想一个人呆着,否则一定会胡思乱想。   这一天喝到正嗨,她接到曲洺的电话,“喂!小孩,你又思~春啦?”   曲洺听到电话里鬼哭狼嚎的歌声,笑道:“总比那边叫~春那个强多了吧。”   严微瞥了一眼握着麦克风喊得正欢的某同学,毫不客气的大笑。   “喝酒都不带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俩现在好歹算是朋友吧?”   “随便你,你要来赶紧,一会儿没准就散了。”严微打了个酒嗝,其实有曲洺这么一个人存在也挺好的,至少体现了她的魅力值。   曲洺找到严微说的KTV,推门进了包厢,差一点被里面浓重的烟味熏出来。他皱了皱眉头,迈步走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桌子前面,撸胳膊挽袖子跟人摇色子的严微。严微也注意到他,笑着招呼着:“来来来,快来!这帮孙子合伙欺负我,我都快输死了。”   对面的几个人笑说没有的事,都是严微甭管谁叫几,她都开,明摆着自己口渴想喝酒。   曲洺笑着接过严微手里的色盅,“各位师哥、师姐手下留情。”   严微自然知道曲洺是在这装大尾巴狼呢,他俩又不是没玩过,这货厉害着呢。看那几个轻敌的模样,一会肯定输得哭爹喊娘。她坏笑的捅了捅曲洺,“要知道敬老知道不知道,臭小孩!”   曲洺回给她一个天真无比的笑容:“知道了,老人家!”   严微白了他一眼就弃了这边的战场,去电脑前点歌了。这班人这会子哼哼唧唧地唱的都是什么玩意?你爱我、我爱你、他不爱我、你爱他的,烦死了。她点了一首很high的英文歌,然后毫不客气的切掉了正在播放中的悲伤情歌,无视唱歌那位杀人的眼神,蹦跶的跑到场中央,“来来来,跟我一起嗨起来。”   一时间,包厢里气氛火爆,大家都喝了不少,在酒精的作用下,疯狂的摇摆着身体。甚至还有人打响指、吹口哨、热烈的尖叫。   可惜,再热闹总也有曲终人散。   曲洺扶着步履蹒跚的严微走出包厢,“你还行么?我送你回家。”   “回什么家?”严微舌头打结,“我今天不回家。”   “那我送你去酒店吧!”曲洺嘴角提议。   严微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双手板正曲洺的脑袋,“小孩,你别晃。”   “到底是谁晃啊?大婶!”曲洺用自己的双手将脸颊解救出来。顺势握住了严微的双手。   “小屁孩,管谁叫大婶呢?打你屁股啦!”   曲洺眼神闪了闪,“好啊!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脱光了让你打。”   严微“呸”了一声,“臭不要脸,谁要看你光屁股?你好看咋地?”   曲洺笑了,附身在严微身边说:“好看啊!而且,我肯定比王俊枫的尺寸好!”   严微一把推开他,“你耍流氓啊!”   曲洺一伸手臂将她捞了回来,“我只对你耍流氓。严微,你试试我吧!我会让你很快就忘记王俊枫是谁的。”曲洺说着,手开始不太老实,在严微身上点起火来。   严微被撩的心痒难耐,她跟曲洺孤男寡女,又都是单身,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于是两人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然后,干柴烈火,缠绵了一夜。   第二天,张小石、高白舟、黎优就知道严微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严微郑重声明,以后谁也不准叫曲洺小孩,曲洺现在起得叫小帅,帅的人神共愤。   高白舟不禁吐槽:“我怎么没觉得他帅到那个份上啊?”   严微微微一笑,“因为你没跟他滚过床单。我草啊!简直是极品。”   高白舟一张小脸被臊的通红,啐道:“小微!你最近越来越黄了啊!”   “小白!你一定要习惯,因为本座觉得,跟小帅处下去,我会越来越明~骚的。”   张小石笑道:“你别冤枉小帅,没遇到她之前,你骚~的也挺明显。”   。。。    ☆、张张      十一月初,北京气温骤降,张禹接了一个电视电影的男5、6、7、8号,谁知道呢,他虽然长得好,但却不是时下受少女追捧的长相,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哪个公司愿意签他。像这样跟组的戏,也走了好几部了,也没有遇到什么“慧眼识英雄”的导演。   张禹是广东人,家里做纺织生意的,独生子,自小也是父母娇惯大的,从来没对谁低声下气过。正因此,在剧组被呼来喝去的日子显得尤为难过。他跟张小石提过,若再混个一两年还是不能混出名堂,就回家娶妻生子,然后子承父业,做个生意人。   张小石对名利看的也不重,人生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比什么都重要,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再说,成了明星也不见得有多好,衣食住行都会受到媒体的关注,了解不了解你的人都要对你品头论足一番。而且听说还有什么潜规则,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跟张禹说,不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而后,问题就来了。张禹问:“若是我选择回家,你会跟我去吗?”   张小石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说:“我无法承诺,告诉你是否会跟你走。你家只有你一个小孩,我父母也只有我。他们在北方生活了半辈子,生活习惯、交际圈子,都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很多问题都是到了真正需要答案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得出答案的。”   张小石说完这些话,张禹沉默了很久。他说:“我愿意等到你毕业,然后来决定我们的未来。”   那之后,张小石明显感觉张禹开始有意无意的给她“洗脑”。他开始经常说起广东的美食,说起深圳的繁华,说香港的时尚,说南方是多么的适合养老云云。   张小石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她很感动张禹这种温和的渗透,而不是霸道地要求她如何如何。她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问过母亲,有没有想过换个城市生活,母亲很坚定地说没有。而且还告诉她,毕业之后不要留在北京漂着,太辛苦,女孩子要什么功成名就?找一个好丈夫,经营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就很好。   自那以后,张小石每每看到张禹变着法的向她推销南方的好,心里总是酸酸涩涩的,她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预见了他们的结局。   这次张禹走后,张小石没有去黎优那里,一个人窝在她跟张禹的家想了很多。   张禹回家那天,她一个人在厨房忙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有北方菜也有南方菜。   张禹一进门,就见装扮精致的张小石笑意满满地站在门口迎接他。他扔下行李,一把拉过这个朝思暮想的女生,转身将她抵在门上热烈的亲吻,直到空气稀薄才缓缓放开。   张小石笑着催促他去洗澡,然后出来吃饭。   张禹抱着她又亲了几下,低声说:“我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张小石用手捂住他的嘴,“现在不行,我弄了一下午,你要是敢浪费,我掐死你。”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张禹心里暖暖的,亲了亲她的掌心,“我知道了,老婆大人。”   吃过晚饭,张禹抱着张小石进卧室缠绵了很久。等到激情退去,张小石抬手抚上张禹的脸,他肤色白皙,几乎看不到什么瑕疵,细腻得令身为女生的她嫉妒不已;他唇红齿白,最会说情话,因为是南方人,嗓音没有北方男生的粗犷,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遭遇过她的背叛和欺骗,却仍愿意付诸深情。这样美好的他,或许有一天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将所有的柔情都转给那个面目模糊的女性。张小石眼睛发热,眼前不禁罩上了一片迷雾。   张禹吓了一跳,他快速的将进门后的一切回忆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老婆你怎么了?”   张小石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任泪水放肆的流淌。我不是你老婆,你老婆一定另有其人。   张小石生平第一次嫉妒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她自己都想狠狠地嘲笑自己一下。   张禹知道她现在不想说,于是轻轻地揽住她,温柔地抚摸着张小石光洁的后背。   张小石被他温柔地举动闹得情绪更加激动,最后哭得自己都有些抽搐。等到哭累了,就在张禹的怀里睡着了。   张禹见她睡熟了,悄悄的起床取了温毛巾,把张小石脸上的泪痕擦拭掉。   第二天,张小石肿着一双眼,用沙哑的声音将自己的决定跟张禹说了。张禹听后沉默了良久,“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一年后我会回家试试看能不能说服我父母,也许我可以跟你去北方。”   张小石一下子扑倒张禹的怀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谢谢你为我做的努力。”   张禹紧紧地抱住她,道“傻丫头,因为我爱你啊!” ☆、情敌      寒冷的十二月,萧瑟的十二月,修泽的校论坛平地一声惊雷,一封爱情宣战书被盖了上千楼。   宣战书里的三个人一时之间成了修泽的焦点。音乐学院一年级古典乐专业程慧馨,音乐学院三年级小提琴专业王俊枫,电影学院三年级导演专业黎优。   程慧馨何许人也?音乐学院大一的新生,入学四月艳压群芳,被追捧为音乐学院的院花。程慧馨样貌如何?两个字——美女!然,美女分很多种的,像卢月是甜美可爱型的;张小石是妩媚妖娆型的;黎优是知性冷傲型的;严微是个性前卫型的;苏晓寒是优雅温柔型的。程慧馨呢?眉目娇艳,眼波荡漾,唇色嫣红,身材性感,人们通常管这种女生叫做天生尤物。   虽然都是美女,但在大多男性眼里,程慧馨完胜其他美女的总和。   “就是这样一个回头率百分之百,搁古代足以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美女,现在看是是你的情敌了。”高白舟指着电脑屏幕上程慧馨的照片介绍给黎优。   黎优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The Lord of the Rings》的英文原版书,眼皮抬起不过两秒又回到了书上。   高白舟委屈的望向一旁给张禹打围巾的张小石,“小石头,你看看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也不知道王俊枫是我男朋友还是她男朋友,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亲爱的,不要乱引用俗语,你不具备成为太监的资格。”张小石笑着调侃。   高白舟翻了翻白眼,“诶,我说,为什么只有我喜欢逛校论坛,爬楼、灌水呢?”   张小石和黎优异口同声道:“闲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高白舟苦着一张小脸,“你们两个睡一个床的时间太久了,病都传染了,赶快分开,记得不要放弃治疗。”   张小石手上动作不停,为了送张禹个完美的有纪念意义的圣诞礼物,她可是一直在埋头苦干,织了拆、拆了织,都快千锤百炼了。“我觉得啊!王俊枫那个人不太可能被外表迷惑,除了优优,我觉得他看见美女的时候双眼自动的瞎了。”   “什么意思?”高白舟凑到张小石身边。   “你发现没?自打我们认识他,除了优优,没有任何一个美女在他面前得到过特殊待遇。”张小石分析着,“人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看到漂亮的衣服、首饰会想买;偶像剧男女演员是俊男靓女才有收视率;连食堂盛饭的大叔大婶看到美女帅哥还多给半勺呢,是不是?可是,在王俊枫眼里,大家似乎都长一样,而且全是萝卜白菜级别的。谁要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那真是自己找不痛快。”   高白舟寻思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所以优优不担心。”   “也不是不担心,你没见她半天都没翻一页了么?”张小石暧昧地笑笑,“她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是不是啊?我腼腆的小优优。”   黎优鸡皮疙瘩掉满地,还‘小优优’,不过张小石确实很了解她。那个程慧馨长得也太。。。那个了,就算王俊枫是正人君子,但那个正常男人面对那样的极致诱惑能忍受得住。况且,王俊枫最近貌似有点。。。咳咳。。。欲求不满。   想起几次同床,王俊枫充满□□的吻和热烈的渴求的眼神,她的脸不自觉地就红了。   张小石和高白舟都不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笑得像一对狐狸。   “优优,你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黎优轻咳了一声,“我能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我跟王俊枫什么都没做过。”   张小石诧异万分,“什么都没做过?我的亲爱的,你确定你不是古代穿越过来的?”   “我确定!我只是。。。只是还没准备好!”   “你可快点准备好吧!不然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什么鸭子啊?我也要吃!”严微开门进来就听见有鸭子吃。   “王俊枫!你吃不吃?”高白舟笑问。   严微一边脱鞋一边道:“这个我可啃不动,到时候牙硌掉了还得说自己活该。”   显然,严微对王俊枫始终不能释怀,张小石给高白舟使了个眼色,这丫头怎么还这样,说话不经大脑的。幸好黎优对这方面一向迟钝。“我们在说程慧馨呢!优优这次可惹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严微冷笑道:“要是王俊枫那么好追,她就不用到论坛上去下战书了。没事,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我去!薇姐,你怎么说话总是这么犀利?”高白舟一脸崇拜地望向严微。   严微故作姿态地道:“那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她又看了看有些心不在焉的黎优,“你要对那个人有信心,程慧馨那丫头他三两下就摆平了。”   黎优抬头看了看严微,“嗯!我压根也没打算跟程慧馨有什么交集,我在想别的事。”   “什么事?”三个人都很好奇这个时候她想哪去了。   想是不是应该跟王俊枫更进一步。羁绊太深,若有一天需要转身离去是不是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是你的了      宣战书事件过了半个月,修泽的学生们忽然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场独角戏。事件里的另外两名主角始终保持着沉默,似乎此事本就跟他们无关。   令大家津津乐道的是王俊枫与程慧馨在音乐餐厅的相遇,程慧馨笑语嫣然,王俊枫眉头紧锁。   她说:“学长,我喜欢你!”   他说:“对不起!你挡我的路了!”   就一个回合,程慧馨落荒而逃。   当高白舟手舞足蹈地给黎优添油加醋的讲完这场闹剧,黎优笑笑说:“真是他的风格!”   到了周末,两人约会后,照旧找了间宾馆休息。   黎优侧过身用目光描绘着王俊枫的五官,心中不禁感慨:蓝颜祸水。   王俊枫被她看的有些心猿意马,一个翻身,附在了黎优的身上,唇印在了她的唇上。关于接吻,两人都已轻车熟路,王俊枫感受到今天的黎优格外不同,对他的热情有些放纵。因此,他试探性的将一只手探进了她的睡衣里。她的皮肤光洁细腻,像上好的丝绸,她的呼吸乱了,身体有些紧绷,但却没有阻止王俊枫的意图。   他的手顺着腰线向上,黎优的身躯有些发抖,但是她依然闭着双眼任他为所欲为。王俊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同一处。   ‘可是她。。。’王俊枫凝视着黎优‘还没有准备好’,他不能这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安抚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唇角、脸颊,在她的耳畔低喃,“我不做,但你得帮帮我。”   黎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王俊枫已经抓着她的手来到了身下。黎优整张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她是没有经验,可是她并不无知,她在他的带动下温柔的抚摸,直到他身子剧烈的震了震,耳边传来沙哑性感地低吟。黎优大脑一片空白,饶是她再聪明、冷静,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俊枫其实也很尴尬,可是看黎优呆萌地模样,他反倒淡定了。缓缓地撑起身,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给黎优擦了擦手,“来,起来,去卫生间洗洗。”   重新躺回床上,王俊枫将黎优抱进怀里,“你其实不用勉强自己。”   “也不是勉强”黎优也说不好,“我只是希望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王俊枫心里十分受用,低声道:“我们做个约定,平安夜!平安夜你还没有反悔,我就要了你。”他的手臂紧了紧,“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黎优的脸瞬间又烧了起来,她的手覆上王俊枫的,“好!就平安夜!”   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上课,还是戏剧社的排练,或是跟高白舟、严微聊天,黎优都很容易走神,她总是能想起王俊枫迷离的眼神、性感的嘴唇和。。。   一切都太让人羞涩,也总是令她心跳不已。她对平安夜的约定既害怕又隐隐的有些期待。   王俊枫倒是一如往常,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变化都没有。至少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无法言明的感情。   到了平安夜,两人渡过了如同在蜜罐里浸泡过的一晚。圣诞节的早晨黎优在王俊枫温柔的注视下醒来,晨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光,令他本就英俊的脸格外耀眼好看。黎优不自觉地笑开了。王俊枫被她如霞光一般的笑容晃了眼,将她轻轻地拥进了怀中,“真好,三年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是!我是你的了!”王俊枫的体温很高,这样的冬日依靠着,令人万分眷恋。   爱情的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有了爱情灌溉的女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总跟黎优合作的经纪公司员工都发现她变了。以前总是觉得黎优这个女生生来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即使用微笑回应她们也总是疏离的,如今明显感觉她身上那层冰封渐渐地再融化,整个人看起来更接地气了。   他们以前也很愿意跟黎优共事。她不多话、能吃苦、从不抱怨,工作十分认真,拍出来的片子都很好看。公司高层曾经还想过签下她,可是她委婉的回绝了,只说并不想做演员。现在,黎优有了改变后,大家更愿意将手里的机会给她,因此黎优的工作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也就是频繁跑片场的日子里,她居然见到了卢月。   那是某银行信用卡的广告,第一个拍摄场地是某露天温泉。黎优看过剧本,是三个女孩在铺满花瓣的温泉里肆意的欢笑。她换好泳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听执行导演讲戏的卢月。   一段时间不见,卢月变得有些不同了,似乎充满了自信。她看到黎优也是一怔,随后绽放了一抹灿烂的微笑迎了上来,“优优,好久不见。”   黎优淡淡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在一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另一个女孩也凑了过来,“HI!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你好!我叫卢月,她是黎优,我们两个以前是同学。”卢月一概而过。   “你们好,我叫李晴。”   简单的寒暄之后,导演便让三人准备下水。   拍摄很顺利,收工后,黎优接过经纪人给的明天的通告,便匆匆往外走。她还要赶回学校找王俊枫吃晚餐。   卢月紧随其后出来,在她身后喊道:“黎优,你怎么来的?是不是回学校啊?我开车送你吧!反正顺路。”   黎优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卢月是在炫耀?短短的时间考了驾照、买了车,她家庭条件不太好吧!想起李桀事件,黎优多少也明白了些。她不想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也不想用自己去满足别人的虚荣心。“不用了!谢谢!我坐地铁,这个时间很容易堵车,我有急事,就不麻烦你了。”   卢月干笑两声,“没关系!那以后有机会再见。”   “拜拜!”黎优挥挥手。   回到家,黎优对于遇见卢月的事,只字未提。她们早已用道德观在严微和卢月之间作出了选择,现在卢月不过就是‘曾经认识的人’。 ☆、飞逝的时光      对于张小石、黎优和严微来说,大三的时光是恋爱的时光。而对于高白舟来说,大三是网游的时光。   自从跟陆廷有了约定之后,她忽然就闲散下来了。看着其余三人蜜里调油的样子,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于是就在同学的‘引诱’下注册了一个RPG的网络游戏,而后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升级、打怪、刷副本忙的不亦乐乎。   很多人的大学生活大概如此,到了大四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前三年几乎一无所获。其实不然!很多人都是在这个时期认识了自己的性格;发掘了自己的兴趣;培养了自己的关系网;学会判断,也学会妥协;学会思考、学会生活。。。   张小石从黎优身上学会了淡然,跟张禹学会了宽容,至少如今她觉得以前认为不可饶恕的事情,其实不过尔尔。   黎优在严微身边学会了幽默,跟张跃学会了付出,更收获了王俊枫这个心心相印的恋人。   严微成熟了;高白舟豁达了;刘莉诗收获了友情,懂得了感恩。   至少,多年以后,若给20岁的自己写一封信,她们会告诉自己在当时要更多珍惜一下身边的人。   大四开学没多久,陆廷出国了,高白舟微笑着送他进了登机口,回家的路上却哭了个昏天暗地。   然后,刘莉诗回国,路过北京联络307的所有人。   卢月盛装出席。穿着香奈儿的小套装,背着YSL的黑色小羊皮包,带着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浪琴的手表。。。总之一身名牌。   她一进包房,严微便站了起来,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激动的情绪。她只说“卢月,也许我们曾是朋友,过去的事情也过去了,我侄女现在活泼、健康,但我仍然不觉得我们是那种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关系。我没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的活法,你是靠脸、还是靠才华都与我无关。”说完紧绷着脸跟刘莉诗道别:“诗诗,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了。你或许是好心,但是要我开开心心的跟卢月忆往昔,我做不到。”   高白舟见严微离开,与张小石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匆匆跟刘莉诗道别,追了出去。走到门口,她顿了顿,终是转身对着卢月道:“月月,你现在很美、很自信,我只愿你多年后不会因为失去我们、错过武阳而后悔。”   刘莉诗有些无措,求助的看着黎优和张小石。若是连她们俩也甩袖离去,今天这顿饭就彻底被她搞砸了。   张小石尴尬的笑了笑,“诗诗、月月,不要太在意啊!很多人散了就是散了,但回忆总是在的。”   黎优轻轻地叹了口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何必勉强呢?月月,我没有办法评判你所选择的生活,但我觉得多少有我们的一些责任。”她们的生活方式唤醒了卢月的自卑和贪婪,但她至少愿意相信,给李桀一家带去那样的伤害并不是她的本心。“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圣人,不可能不犯错误。有些错道个歉也就过去了,但有些上把即使好了,也揭不得,解开又是血淋淋的伤口。作为曾经的朋友我们希望你幸福。但你若想让我们重新接纳你、分享你的幸福,去祝福你,我们做不到。”   这顿饭吃得分外压抑,四个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等送走了黎优和张小石,卢月再也绷不住,失声痛哭。她说:“诗诗,现在很多人羡慕她生活富足、年轻美丽,但是我却经常在睡梦中梦见跟大家一起吃食堂、坐公交的日子。我真的从没想过拆散李桀的家庭,我只是。。。只是真的喜欢他。他满足了我对男性所有的幻想,我只是卑微的祈求一点点爱,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刘莉诗默默地抱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其实,卢月也不需要什么安慰,她只是需要释放。她知道前路都是错的,但是,若让她回到一无所有,她也不会愿意。这就是她,她也不喜欢自己这样摇摆和贪婪,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她!    ☆、实习      学校全面停课了,黎优她们这一届的学生面临着毕业和择业的问题。写论文,找实习单位。   王俊枫跟林子期在黎优她们小区租了间房子。偶尔黎优和苏晓寒都会过去帮两个大男生打扫,两人渐渐地也熟络起来。   苏晓寒六月就毕业了,拿到了学士学位证书。现在在国内一家颇具影响力的时尚杂志做总编助理,工作琐碎而繁忙。她偶尔会拜托严微去照看照看林子期,因为他在生活上简直就是个白痴。即使如此,林子期依然经常感觉到被忽略,也因此,两人吵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   黎优的工作重心开始转移,她作为演员接拍的工作越来越少;相对的,接触导演组的工作越来越多。不论是场记、导演助理,只要有人愿意给她这样的工作,她都不计酬劳。   她父亲知道后,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想让她拜在自己老友的门下,黎优反问父亲:“你是觉得我没有这个实力么?若还需要靠关系、走后门,当初我根本不会踏进这个圈子。黎导,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终于,在转行做导演组工作的两个月之后,黎优接到了第一个做执行导演的工作。一部电视电影,拍摄周期半个月左右,拍摄地为广州,剧本讲述的是两对年轻人爱情的都市题材。   黎优收到导演的邀请后从家里跑到王俊枫那里,王俊枫被她的快乐感染到,抱着她在客厅转了好多圈。“恭喜你,优优,我就知道你可以。”   “嗯!”谢谢!   接下来就是筹备期,制片组、导演组、摄影组等主创在前期筹备阶段忙得不可开交。选角色、找赞助、取景。。。   导演姓沈,四十岁上下年纪,黎优以前拍广告的时候有过合作的。人很随和,也很器重黎优,很多事都让黎优参与。   这本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但一切都截止在投资方老板出席的一场饭局上。   “各位!很高兴《相爱五年》剧组能够邀请到你们加入,我是本剧的制片人,你们叫我崔哥就好了。我们一个星期后全组从北京坐飞机到广州,祝我们拍摄顺利。”崔总举起酒杯,示意在座的众人,当他的目光划过黎优时,别有深意地闪烁了一下。   众人都纷纷举杯,与崔总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崔总来到黎优身边。笑容可掬地道:“黎导,年纪轻轻,就很有才华嘛!不错!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   黎优陪笑道:“崔总过奖了,我还是一个在校的学生,您若欣赏我的工作,那也是沈导教的好。”   崔总转头看了看一旁正在很摄影师交流的沈导,眼光不错么!选的这个姑娘不知长得漂亮,还挺会说话。   黎优以为跟崔总喝了一杯他就会离开了,没想到他竟然就坐在了黎优的身边。崔总问黎优在什么学校上学,家是哪里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将来是不是想做个导演?   黎优除了在父母的问题上撒了谎,其他都如实回答了。   崔总见黎优不卑不亢的,兴趣更浓。有些女生总是能轻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欲,尤其像崔总这种自认为财大气粗的‘暴发户’。   黎优喝了几杯后就感觉有些晕,迟钝如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崔总是有意灌她喝酒,并且几个想要巴结崔总的剧组人员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黎优找了个上卫生间的借口给王俊枫打了个电话,王俊枫听了,嘱咐道:“你就待在卫生间里不要出去。谁来找你你就说你喝多了,反胃,要吐一会。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黎优就将自己所在厕所的一个隔间里。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敲门,听声音是崔总的助理,叫孟双的。   黎优干呕了两下,回话道:“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喝酒,现在胃很不舒服。你不用管我,我吐一会就会好的。”   孟双听了嘱咐了一句就走了,但不过片刻,黎优又听到她的声音。“黎导,我们崔总说你要是不舒服,他可以先开车送你回家。”   黎优眉头一皱,“哪里敢劳动崔总,我同学正好在附近,一会让他送我回去就好了。”   孟双见她打定主意不出来也有些急了,“黎导,你这样就不对了,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崔总叫我无论如何把你带回去。”   黎优冷笑道:“双姐,我不为难你,就是为难我自己。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孟双叹息了一声,“妹子,姐是过来人了。你们这行里的浮浮沉沉我看的多了。学导演的那么多,你怎么才能出人头地?人家投资商为啥要把大把的钱砸给你?你长得漂亮,那是本钱,你年轻,也是本钱,这时候不拿这些换点机遇和成就,什么时候换啊?别跟姐说靠才华啊!那种话偏偏无知的观众还可以。”孟双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轻车熟路地添油加醋,“崔总都说了,他看好你,愿意捧你。她可以买几个好的本子,给你投资,让你成为人人都羡慕不来的新生代导演。妹妹,姐是看着跟你投缘才说这些的。你可要知道,你若是愿意,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   “呵!倒是第一次见拉皮条的将自己包装成圣母。”   孟双声情并茂的劝着,冷不丁背后传来这样冰冷的讽刺着实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身,就看见卫生间门口站着另一个黎优。“你你你。。。”她惊讶的口齿都不利索了。   “黎优,你在么?”   黎优则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就打开了隔间的门。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觉得黎天的脸亲切。黎天快走两步来到黎优身边,扶助她的肩膀向卫生间外走去,路过孟双的时候,他压低声音极具危险的道:“你该庆幸你是个女人,也应该庆幸我不揍女人。但是,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下次若是我知道你们再把注意打到我妹妹身上。。。”说道这里黎天笑了笑,可是这笑容却令孟双不寒而栗,仿佛那笑容带着剧毒、带着利剑,她竟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黎天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后面的话应该也不用说了。   到了走廊,黎优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来了?”   黎天绷着脸道:“王俊枫怕自己赶过来不及时,就给我打了电话,你是不是傻?每天吃的是草吗?我家就在附近你不知道么?为什么没打给我?”   黎优知道她让黎天担心了,就大方的没有计较他损人的话,十分配合的道:“我喝了酒,脑袋转的慢了。”   黎天白了她一眼,“好了现在告诉我,那混蛋碰你了没?哪只手碰的我卸了他哪只手。”   黎优摇摇头,“你要相信我自保的能力,只是反映慢了点,喝晕了。下次我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怎么?你还想继续做这个工作?”黎天挑了挑眉,有些不悦。   “做!为什么不做?我就不信牛不喝水他能强按头,还没有王法了。”   黎天知她素来倔强,“我不管你,等王俊枫来让他管你。”   说道王俊枫,黎优甜蜜的笑了,“他懂我的!”   “你笑的有够傻的。”   两人在大厅的休息区等了一会儿,王俊枫就到了。他的发型有些凌乱,气息不稳,冲过来一把将黎优抱进怀里,焦急的问道:“有没有事?那个混蛋呢?在那呢?”   黎优用手拍着他有些紧绷的背,安慰道:“我没事!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不然沈导也不会袖手旁观了。”   王俊枫将黎优拉开一点距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直到确认她是真的没事,才放松下来。   “喂喂!这还一个人呢!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啊?”   王俊枫这才跟黎天打了招呼,真诚的道:“谢谢!”   “这就完了?”黎天吼道,“我可是将你未来的老婆救出了火坑,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啥的?”   黎天向来开玩笑无下限。   “我不舍得让优优接受兄妹共侍一夫的尴尬。”王俊枫慢条斯理地道。   黎天怒吼:“什么兄妹共侍一夫?是让你嫁给我,你耳朵什么时候聋的?”   黎天这一声吼得整个大堂里的人纷纷侧目,并且被话里强大的信息量震的目瞪口呆。王俊枫半抱着黎优与黎天拉开一定的距离,若是可以他想告诉众人,‘我们不认识他’。   等黎优酒醒的差不多了,那边饭局也接近了尾声。沈导、崔总等人成群结队的走出来,看到醉酒的黎优身边站着两个风姿卓绝的男生均是一怔。   黎天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沈导好!我是黎优的哥哥!今天我跟黎优的未婚夫正好在附近办事,就想着过来跟您打声招呼。黎优说您在里面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在这里等了。多谢您对我妹妹的照顾。”   然后刚刚荣升黎优‘未婚夫’岗位的王俊枫也很有礼节的跟沈导、崔总等人寒暄。   黎优心想:这两个人配合的真好,就好像排练过很多遍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将沈导哄的心情大好,崔总被晾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   “呦!这位就是崔总吧!听说您是这部戏的投资方,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生意的?”黎天脸上始终挂着笑。   “我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呦!那应该跟城建很熟吧?我跟刘局的儿子是好哥们,刘局也拿我当半个儿子,您若是哪天有空,可以一起吃个饭啊!”   崔总脸色瞬间就白了,他知道,眼前的男生在警告他,告诉他黎优不是那种没有靠山的小老百姓,不是他动的起的。想想可笑,他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男生威胁了;更可笑的是,他TM毫不怀疑对方有能力给自己下绊子。   生意人能屈能伸,崔总强装笑意,“好啊!有机会的话一定。”   有了这么一出,黎优这部戏的工作完成的很顺利。崔总没再找她麻烦,至于拍摄期间崔总潜规则了哪个小演员这样的花边新闻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那句话,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成?若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就不该她一个局外人操心了。 ☆、单身节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11月11就成了一个节日。有人叫它“光棍节”,也有人叫它“单身节”。   这个节日怎么过呢?   有男女朋友的花式虐狗;单身的就各种诅咒‘秀恩爱死得快’。但以上说的都是吃饱了撑着的人,至少不是中国13亿人口都这么无聊。   比如说林子期。   林子期应该算是一个浪漫的人,他会在各种大大小小、知名不知名的节日里送给苏晓寒各种各样的惊喜。苏晓寒也很享受来自恋人的小心思。然而这个单身节,林子期突然的现身却令苏晓寒大发雷霆。他太过自我,以至于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现在是一名职场女性。过分的引人注目并不能给她带来任益处,反而让同事们觉得她缺乏成熟度、可信度,两人大吵了一架。事后,苏晓寒整理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已经在社会里成长,而林子期还停留在大学生的幼稚阶段。她开始思考两个人关系的可持续发展性。   而严微,也是在这个节日里发现了曲洺劈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晒礼物,晒晒男朋友啊!老公啊之类的,说不定有同款来的。   这本来是个笑话,可是这个笑话被校论坛的“狗仔”们给扒成了现实。她——严微,跟大一的一个小学妹在空间上传的男友就是同一款!   严微把曲洺叫到宿舍楼下一顿拳打脚踢,然后霸气的道:“曲洺,我们玩完了。”   曲洺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自嘲地笑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就是发现我劈腿,也是气愤多过伤心。小微,我是烂人,我花心,可是我T M才是在这段感情里全心全意付出过爱情的那一个。”   严微冷哼一声,“少给我摆情圣的面孔当婊 子还想立牌坊不成?”   曲洺用手抚额,叹息道:“我真希望有一天能懂得我此刻的伤悲。”   “你继续演吧!”严微转身就走,“但愿有一天你也能试试被另一半背叛的感受。”   两人11月13号分道扬镳,11月24号,严微就跟林子期的一个朋友高调的在一起了。这个男生叫刘野,是X理工大的高材生,身高183,体重70,看着很斯文、白净,有点小幽默,不算健谈,却也不闷。   高白舟说,为什么严微每次交往的对象都差那么多?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张小石调侃,“她喜欢帅哥!”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从入校严微看上王俊枫,之后卫麒麟、曲洺、刘野,几个人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严微也不否认,“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我是外貌协会会长,我骄傲!”   张小石几个正式与刘野熟悉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林子期跟苏晓寒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他的心情很不好,王俊枫就想着约些相熟的朋友一起出来吃吃饭,喝喝酒,聚一聚。刘野等几个林子期的高中好友从京城四面八方过来,男男女女都有,于是也就没必要让黎优、严薇等人回避。顺带着就叫上了高白舟、张张夫妇。   林子期一见这阵仗,笑道:“不知道的以为我要做寿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林子期话音一落,严薇的歌声就起了。   刘野站在她身边含笑望着,眼里心里都是喜欢。   林子期走过去伸出大手,对着她的头发就是一顿□□。严薇呲牙咧嘴的道:“林子期,你找死!”   这边两人打闹到了一起,那边黎优独自走到一边接了通电话回来之后,悄悄的跟王俊枫道:“我得离开一下,张斐的室友打电话来说他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了,可能得开刀。”   “我跟你一起去!”   黎优看了看在一边闹得欢腾的林子期,“好么?”   王俊枫知道她并不排斥自己同往,心里那丁点的不适就烟消云散了。“没事儿,他就是心情低落,有严薇她们在,多我一个不多。”   “喂喂!那两个说悄悄话的,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的好不好?”高白舟调侃道。   张小石不怀好意的笑道:“就是就是!有异性没人性可不太好,把我们家优优都带坏了。”   王俊枫只是淡笑不语。比起少言一般人也不是王俊枫的对手。他不说,黎优只好说勉为其难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只是她并没有说那个人是张斐。带着现男友去探望前男友,貌似有点匪夷所思,毕竟不是谁都能懂她对张斐那份复杂的感情。   告辞了众人,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黎优又接了两通电话,老大的意思是,张斐非要见到黎优才肯同意手术。   到了目的地,王俊枫给了车费,拉着黎优快步走进医院。张斐寝室的老三就站在门口等,看到王俊枫明显一怔,有些尴尬的笑道:“你也来看张斐啊?”   王俊枫点了点头。   黎优便问:“张斐现在什么情况?”   老三瞄了王俊枫一眼,“他说他上手术台之前一定要跟你说说话,不然死不瞑目。”   黎优气的差点爆粗口,“阑尾炎是绝症吗?世界上那么多切阑尾的,他见到哪个需要留遗言了?韩剧看多了,有被害妄想症吧?”   王俊枫听她一句句拔高音量,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温声道:“优优,这里是医院。”   黎优这才注意到她激烈的情绪已经招来身边人的围观,深吸了两口气,像是自问,又像是问王俊枫:“他怎么能这么幼稚?”   “不过才22岁,谁能成熟到哪去。走吧!去看看他!”听听他说什么,这一次解决干干净净,让他将那些不甘和怨愤都说出来,然后去过新的生活。   老三在前面带路,心里嘀咕着:果然是劲敌,张斐输的不冤枉。   推开病房的门,黎优就见张斐疼的在床上缩成一团。一张俊脸布满了汗水,脸色白得吓人,那些想好的训斥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头泛酸,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这人对自己也真是下的去手。   张斐一听开门的声音,就惊喜的抬起了头,可是却在看到王俊枫时,心脏瞬间蒙了一层拂不去的尘埃。“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优优说。”   张斐的几个室友站起身向外走,王俊枫也默默地跟了出去。   黎优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说:“我想喝咖啡,你给我买一杯呗。”   王俊枫宠溺的笑道,“好!”   病房内只剩下黎优和张斐。   张斐执着的望着黎优,即使疼的撕心裂肺也愿意这样看着。黎优禁不住叹息,道:“你这样不觉得幼稚?”   “我想试一试,试试看你会不会心疼。”   黎优眉头紧锁,“心疼又如何呢?也不证明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张斐挣扎着坐起来,“为什么不能呢?优优,是我发现你、是我带给你那么多那么多的美好,可是最后,你都给了他。”   “你是要跟我算旧账么?”黎优轻声问道。   张斐内心备受煎熬,他对黎优不能用强,不能耍心思,因为知道她厌恶。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才出此下策,可是,看着她有些失望的脸,他立马就后悔了,“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离开。”   “张斐,我不想有一个凉薄的父亲,可是我有!我不想失去母亲,可是她依然离去了!你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我曾经想跟你一起走到地老天荒,可是生命太长,你我的永远已经到了尽头。”黎优语调温柔,“没有人值得你折磨自己,赶紧做手术吧!你若执意这样拿自己威胁我,很抱歉,我不接受。”说完她向外走去。   张斐焦急的喊道:“等等!优优,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   黎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给张斐一个消瘦的背影。   时间仿佛在长河中静止了下来,就在张斐以为再也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她的声音越过万丈红尘,传进了他的耳朵,“你是我灵魂的碎片,没有你我就不是今天这个完整的我。可我不能因为感激而接受你的爱情,不爱却仍装作深爱是欺骗,我不想在将来收获你的怨恨。”    ☆、一夜   黎优走后,张斐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寝室的几个哥们怎么喊他他也不理。满脑子都是黎优的话,他似乎听懂了一些,似乎又完全不明白。原来,他自以为了解黎优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至少,他理解不了她现在的想法。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相爱的不见得是适合跟你走下去的。   回程的路上,黎优问王俊枫,“你就不好奇我跟张斐说了什么?”   王俊枫笑笑,“你有你的想法,而我是相信你的。”   黎优心窝划过一丝暖流,跟这个人在一起,真的全身心的放松着,自在的像天空翱翔的雄鹰,像深海里畅游的飞鱼。“谢谢你能够在我身边。”   又过了两天,林子期彻底跟苏晓寒闹翻了。苏晓寒对他的态度是:请你离开我的生活。   当晚,林子期喝的酩酊大醉,一个男生哭的肝肠寸断。他抱着王俊枫一遍一遍地说:“我不好的地方我会改,我不成熟的地方我会学,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陪我一起成长?为什么会吝啬到连拥有最多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为什么?哥们!我T M太窝囊了,我被我喜欢的女人看不起。卧槽,我T M怎么能这么丢脸?”   王俊枫实在不擅长讲道理,只能陪着他买醉。   第二天,林子期坚持继续用酒精麻痹自己。   到了第三天,王俊枫只好向严薇求助。至少有个能言善道的,可以开解开解他,好过他一个人钻牛角尖啊!   当晚,黎优和严薇提了两大袋子下酒菜进屋,又打电话在超市叫了两箱啤酒。林子期不依不饶,非要再追加一箱。   他已经三天没打理自己了,邋遢的像个中年怪蜀黍。严薇好一阵调侃,然后才转回正题。“哥!咱们认识也这么些年了,我丢脸的日子,落魄的日子你都陪着我。”她说这话的时候瞄了王俊枫一眼,“这次换我挺你。你若是想重新追回她,我给你摇旗呐喊;你若是需要疗伤,我陪你去下一段风景。”   林子期抿了抿唇,“小微,哥只是受了点打击。可是,我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不然苏晓寒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女朋友。来,陪我喝点,王俊枫同学实在太菜了,不够看。”   黎优跟王俊枫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你被鄙视了!”   王俊枫默默地回了她一个眼神,“无所谓!”   黎优又看过去,“也是!你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王俊枫莞尔,“也不是,还挺在意你的。”   严薇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就不爽,“你俩,好意思就这么看着?知不知道什么叫舍命陪君子?来来来。。。”说着,给黎优和王俊枫一人起了一瓶啤酒。   黎优和王俊枫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喝吧!”   “喝吧!”   三个人大概5点半开始喝的,六点左右,黎优接到了张斐寝室老三的电话。   “那个。。。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在医院照顾张斐的,可是。。。那个。。。我女朋友出了点状况。我得离开几个小时。嗯。。。能不能麻烦你过来看着他点?这小子实在太不老实了,昨天还把伤口给扯开了。那个。。。本来不该麻烦你的,可是。。。我们寝室那几个今天去天津了,现在赶不回来。”   黎优看了看王俊枫,两人离得近,他应该都听到了。王俊枫点了点头,黎优才道:“好的,你稍等我一下,我半个小时左右应该能到。”   电话那头老三充满感激的道:“谢谢你!”   挂了电话,黎优交代两句,就拿了外套出门了。王俊枫送她到门口,拿了一条自己的毛线围巾给她系上,“外面冷,别感冒了。”   黎优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拜~”   宿醉过的人都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头昏脑胀不说,胃里还泛着恶心。   王俊枫昏昏沉沉的想起床找矿泉水喝。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横着一条大腿。他的脑子有一瞬间处于停机机状态。   低头看自己,浑身上下脱得□□。再看身边的人,也一样干净的如初生的婴儿。   她此刻正睡得香,梦里一定有什么好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现在是什么情况?孤男寡女、坦诚相见。最大的问题是,那是严微而不是黎优。王俊枫赶忙跳下床,用被子将严微捂了个严严实实。她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昨晚,黎优走后,三个人推杯换盏,喝的东倒西歪。后来林子期似乎说要去找苏晓寒,打了个电话后就走了。   然后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他整个心都乱了,慌乱的将衣服穿戴整齐。想逃离这个房间。可是严微还睡着,她是不是知道昨天晚上究竟怎么了?自己这样走掉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就在王俊枫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的时候,严微翻了个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早!”   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王俊枫愣住了。   “喂!”严微用手在王俊枫眼前晃了又晃。“你怎么了?几点了?”说着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的手机。“糟了!要迟到!”今天她要去面试一个服装设计师助理的工作,若是迟到,白头翁会掐死她。   掀被子起床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她忽然就明白了王俊枫怔忡的原因。可是,她的错愕只有一瞬间,短得令人觉得自己看错了。“你要转过身么?我要穿衣服。”   听了这话,王俊枫迅速转身走出房间。因此没看到严微复杂却有些甜蜜的神情。   那个一晚上跟自己相拥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幸福到她愿意忽略那个人是属于黎优的。穿好内衣、裤子,套上打底衫,一边将手臂伸进毛衣的袖子,一面走出房间。   “那个,王俊枫,我先走了,这件事回头再。。。”   黎优刚刚开门进屋,就看见这样的严薇从王俊枫的卧室里走出来。她放钥匙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   三个人面面相觑,空气中酝酿着令人窒息的沉静。   严薇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呵呵~优优,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黎优的声音沉静、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就是这一霎那,王俊枫强烈的意识到他有可能会失去黎优。“优优,我。。。我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我们只是睡在了一张床上。”   “嗯!我知道了!”黎优伸出手将钥匙递给王俊枫,“这是你家的钥匙,还给你,我一晚上没睡觉了,先回去了。”   王俊枫没有接,黎优叹了一口气,将递钥匙的手收回,转手把钥匙放在了鞋柜上。不再看王俊枫和严薇一眼,转身就要出门。   王俊枫风一样来到她的身边,拽住了她的手臂,“优优,你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   黎优身体一僵,语调生硬的道:“我不知道,王俊枫,我似乎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   “什么样的事?”王俊枫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加重。   “放手吧!我好累啊!”黎优伸出手将王俊枫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令她呼吸沉重的房间。   严薇看着王俊枫笼罩着生人勿进气息的背影,清咳了两声。“那个。。。我回去跟她解释。”   “解释什么?”   严薇一怔,“解释昨晚的事情啊!”   “什么事情?我喝多了,然后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王俊枫嘲讽的道。   王俊枫本意是嘲讽自己,可是严薇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胸中一股火涌了上来。确实,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王俊枫一直干呕,为了防止他吐到衣服上,所以自己给他脱了上半身。可是,下半身是他在梦中自己脱掉的。   而自己,她承认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有男朋友还对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动了情。可是,酒精让她忘了礼义廉耻,就是想脱衣服诱惑他,不能天长地久,曾经拥有过也是好的。可他睡得像个石头一样。于是,她也只能睡觉了。   醒来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想起了这几年来跟黎优的点点滴滴,她想好好解释一番,让一切回到原本的轨迹上。可是,他的讽刺让严薇羞愧难当的同时滋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你王俊枫不爱我,还瞧不起我、鄙视我、唾弃我,那我就渣了能怎么着?我就是不要你轻易就得到你想要的那个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也会伤心痛苦。   “没关系!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大家都是成年人。”   王俊枫的脸色难看得要死,“你什么意思?”难道他刚刚想起的片段不对?他怎么觉得两人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身体关系呢?   “我一个女生都这么大度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觉得自己吃亏,这样我会很不爽的。”严微边观察王俊枫的表情,边说些令人误会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王俊枫忽然又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质疑,难道真的做了什么?女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撒谎的吧?   “啪!”毫无预兆的,王俊枫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嘴巴。   严微吓了一跳,叫道:“你干什么?”   “我觉得我太混账了!”   严微轻哼一声,“那你对我负责怎么样?我们两个交往。”   王俊枫不可置信地看着严微,“我以为我们早就划清界限了,没有喜欢,怎么可能在一起?”   “哼!是!你早就跟我划清界限了。可是你却在我我的心里装了三年多了。王俊枫!你白目啊?我不喜欢你会跟你睡觉?我又不是出来卖的小姐。”严微气愤的口不择言。   王俊枫也不知道是被她粗鲁的言语吓到了,还是被“喜欢你所以想跟你睡觉”这个事实震惊了,总之,半响没说话。   “我们发生点什么,你就这么接受不了?”严薇的自尊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击着,整个人都要疯了。   “我们。。。是哥们。”   “哥你个头啊!”严微什么也不顾了,痛快拉到,“男女之间哪来的纯友谊,总有一方对另一方有想法。比如你与黎优,我与你,张禹与张小石。”   “我以为你不一样。”   严微冷笑道:“我是不一样,我S B么!这么些年了,我追过你,也想过放弃你,我流连在别的男生那里,可是却总是不自觉地凝望你。明知没有结果,却总是割舍不掉。”   王俊枫并不知道她这些年的纠结,因为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个人的身上。   严薇心灰意冷,绕过王俊枫,大踏步离开房间。   王俊枫望着严微离去的背影,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黎优。。。黎优。。。黎优。。。这个名字,想的心都痛了。    ☆、曲终   黎优离开了王俊枫家,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小区的大门。路上几个同校的女生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看到。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走到双腿都没有知觉了,才找了个石阶坐下。她脑袋太乱了,对事情失去了所有的掌控。她觉得自己不大好,母亲过世时的糟糕感觉又回来了。她有些颤抖的掏出了手机,拨电话给黎天。   电话接通后,还没等黎优张口,那边黎天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优优,你在哪呢?我们找你都找疯了。”   这个“我们”之中自然是有王俊枫的。   黎优四下张望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黎天,我觉得我不太好。”   电话那边黎天呼吸一滞,不太好?上次黎优不太好几乎闹得整个黎家翻天,老爷子差点将三叔劈了。若是现在黎优被王俊枫弄得犯了病,估计老爷子能拿枪毙了那小子。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说说你那边比较明显的建筑物,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找你。”   黎优看了看左边,有一个建设银行,正前方是个双栋高楼,左后方有个中高档的住宅小区。   黎天听了,赶忙查地图,而且叮嘱黎优不要挂电话。   黎优这次很听话,听着黎天关切且焦急的声音,她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继而汹涌而来的是感动。她想起很多与黎天小时候的事情。黎天欺负她的事和她被欺负时挺身而出的黎天千篇一律的话:“我的妹妹我欺负可以,你们要欺负,问问我的拳头。”臭屁的很,讨厌的很,也可以令她觉得幸福的很。   黎天这一天闯了很多个红灯,罚款也好、吊销驾驶证也好,他只知道他的妹妹现在需要他在身边。   到了黎优说的地点,黎天将车停在马路边就冲了过来,一把将黎优从冰冷的石阶上拽起来,拉近自己的怀里。她的身子冷的像冰块,可是流进他脖颈的泪却灼热地烧的黎天皮肤生疼。   她说:“哥,我想回家。”   黎天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声音却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好!哥带你回家。”   一路上黎优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像个布娃娃。   到了公寓,黎天给黎优放了热水洗澡,又给她煮了点姜茶驱寒,他没有问东问西,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出奇的平复了黎优的情绪,这或许就是陪伴的力量。   安顿黎优睡下,黎天才回到自己的卧室,给王俊枫打了一通电话。他的意思很明确,并不想深究过程,也并不想评判对错。黎优目前不适合见任何与这个事件有关的任何人,也请大家暂时不要来打扰黎优。   接完电话,王俊枫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整张脸一片灰败。面对满屋子的人,他勉强扯动嘴角,“优优找到了,在黎天那里。她现在应该平静下来了,不过,我们暂时应该见不到她了。”   张小石听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升腾着熊熊怒火,言辞犀利:“挺好的!男朋友跟自己闺蜜睡一张床上去了,肥水没流外人田。这屋子的空气过于金贵,不太适合我,张禹,我们回家。”   张禹知道张小石跟黎优向来交好,可是别人的感情纠葛,她毕竟不适合如此评判,冲着严薇和王俊枫歉意地一笑,拿起外套跟张小石出门了。   高白舟握了握严薇指节泛白的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至少现在优优找到了,今天我们也先回去吧!这件事的误会我们以后再解释开就好了。”   严薇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但顺从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等到家里只剩下林子期和王俊枫,林子期才迟疑地开口,“俊枫。。。”   王俊枫打断了他,“子期,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也听不进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挪动脚步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瘫坐在地上。头一下一下的撞着房门,以次来缓解胸口的钝痛,但却不得其效。   一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有黎优在的生活过去了。   众人不是没有试图联系过黎优,但是她的电话一直是黎天拿着,黎天说黎优不在北京,被爷爷接回老家去了。   黎家老爷子当年是空军副司令员,中将衔,虽说平日里看着老爷子好像最宠黎天,可是心里却最疼爱黎优。谁叫黎家老爷子当年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五个儿子里又只有黎老三生的是姑娘呢!怪只怪老爷子一辈子军旅生涯,说话从来习惯发号司令,整日里板着一张脸,闹得黎优自小跟他不亲,见着他就躲。也因此,老爷子很少抱她,很少跟她说话。相反,黎天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喜欢揪老虎须子,整日里往不苟言笑的爷爷身边凑,老爷子也很喜欢他的亲近,久而久之,黎家人就都以为老爷子不喜欢女娃娃。而且,黎天聪明,黎优却一直表现平平,所以长辈们便都喜欢黎天,过度的忽视了黎优。   而聪明如黎天,怎么可能看不出爷爷那别扭的爱?他跟老爷子一样,顶喜欢黎优的。黎优躲老爷子,也躲他,只不过他一向也挫越勇,对黎优死缠烂打,弄得黎优对他又爱又恨。   这次,他都忍不住要揍王俊枫了,老爷子那脾气若是逮到那个欺负自己孙女的家伙,那还不直接棍棒伺候?   为了王俊枫的小命着想,他也不能给他家里的电话。   这一拖,就拖到了毕业。   论文可以悄悄上交,答辩可以隐秘的进行,毕业证也是别人代领的,黎优班级的毕业照片上到底只有两个女生笑容灿烂的面庞。    ☆、三十而立      时光是记忆碎片汇流的长河;时光是分分秒秒向前奔腾的岁月;时光是我们总是不经意间蹉跎掉的年华;时光是年年岁岁吞噬我们昨日今天的黑洞。   日历一页一页的翻过,生命就在日月潮汐、花开花谢中向前流动,婴儿成长为孩童,她们也由青春年华,到了而立之年。   卢月离开的消息对曾经住在307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是惊心的。   黎优刚刚完成一部电视电影的初剪,就跟总导演告了假,飞到了那个埋葬了卢月生命的的城市。   张小石、高白舟、刘莉诗、严微早她一天就到了。   灵堂照片上,那个梳着BOBO头的女生甜甜的笑着,她姣好的容颜永远的停留在了三十岁。这一刻所有埋葬在过去的不美好都烟消云散,几个女孩发现,她们所能想起的是那个一起笑、一起闹,可爱、纤细、有些小敏感的卢月。只是不知道在卢月的心里她们是不是属于黑暗的回忆。   五个人沉默地站在灵堂里无声的痛哭。卢月的父母一边安慰她们,一边却连连抹泪。   卢月的死因是晚上回家路过花坛时遭遇了抢劫,惊吓过度,心脏病发。   卢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张小石见二老憔悴得摇摇欲坠,便提出停灵的最后一个晚上希望能够由她们这五个大学室友来守灵。卢妈妈为难地望着卢爸爸,卢爸爸考虑了片刻,叹息一声,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从天南海北赶过来,月月应该也很高兴见到你们。”   夜里,万籁寂静,灵堂里只剩五个女生。她们都有想跟卢月说一说的心里话。   “月月。。。”还没说出话来,张小石的眼泪再次绝了堤。“你后不后悔遇上了我们?如果没有我们,你或许就不会对平淡的生活如此不满。我们苛责你崇拜金钱,站在高处对你的人生指指点点。对不起!”   “小石!”黎优走过去抱住颤抖的女生“对错与否都已经过去了,人生没有replay,你过于自责也没有用,我们能做的不过是送月月一程。愿她在天堂一切都好。”   “嗯。。。”张小石闷闷地道。关于人生这个课题,她似乎一直都在挂科。学业马马虎虎,工作打鱼晒网,对父母尽孝不见得有多少,却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她们无私的爱。朋友不多,一门心思扑在爱情上,却当初脚踏两条船,伤害了跟严木;后来又在家乡和张禹的选择中,牺牲了那个为她付出良多的男生。现在虽然结婚生子,可是所嫁之人明显对事业更为看重,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若当初嫁给严木或张禹是不是就能够幸福满足。   “我们能不能聊一些开心的事情?”高白舟勉强地笑了笑,“月月已经离开了,我们留给她的回忆最好不要是这种哭哭啼啼的,想想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光。”   “对!这个提议好。月月活着的时候我们没有带给她什么好的回忆,这会儿,至少别让她记住我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严微觉得自己才是最尴尬的那一个,大家跟卢月翻脸,归根结底是因为李桀。若当初卢月看上的不是李桀,不是一个有妇之夫,或许大家就更能看淡她对金钱的渴望。只可惜,毕竟没有如果。   “我觉得这个提议好”刘莉诗站出来,“我们今天来是要送月月最后一程,大家把过去都抛到脑后!给月月留个美好的印象。”   “是啊!世界如此的美丽,至少我们都还活着!”活着就还有获得幸福的机会。高白舟望着照片上甜甜笑着的卢月。月月,听人说,人们死之前都会将平生的一切回顾一遍,你最想的那个人是谁?高中老师?武阳?还是那个李桀?   “你们还记得第一次见对方是什么感觉么?”严微率先抛出话题。   大家瞬间陷入回忆。   “当然记得!”高白舟道,”我一进寝室就看见她们两个,她指了指黎优和张小石,“那一瞬间都懵圈了,以为走进什么选秀现场了,这两货美的不要不要的。”   “我第一眼见小微才叫惊艳好么!”张小石想起严微进寝室时那记佛山无影脚,万分感慨,“我当时还以为遇见女流氓了。”   。。。 。。。   “那你们还记得军训么?”聊过了初遇,刘莉诗提起军训。   严微当然更来劲了,“怎么不记得,你可要知道,我当时当了一个月的护花使者,没有我,她俩早都饿死了。”   张小石和黎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地狱般的食堂、饭桌。   “你别说,当时我跟月月在一起,男生那边跑步路过我们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盯着她看。”高白舟回忆说,“月月真的是那个年龄段男生的理想型。”   “说到理想型,这么久没见大家的终身大事的如何了?”张小石看了一眼严微,“说实在的,当初我根本无法想象她是第一个领本的人,她发空间那天我特意看了下日子,确认是不是愚人节。”   “是呗!我也没想到。”严微摇头苦笑,“事实证明冲动是魔鬼。光有爱情的婚姻是不行的,一定要想好将来面包从哪来。这几年我们两个总因为这个吵架,说来惭愧,这么大年纪了,还在靠家里的救济。小白呢?跟陆廷怎还没领证?”   “我啊!我们两个这么些年总是不在一个步调上。他回国那年我就想嫁来着,想了三四年,他总说再等等。等到后来,我也不急了,就这么过着呗,我们俩也没什么理由能分开了。这两年就换成他催我了,嘿!我还真就不着急了。他最近伙同四个长辈给我施加压力呢。若不是月月。。。我准备逃到巴厘岛呆一阵子。”   “你够了啊!就这么开始公开傲娇好么?”刘莉诗打趣道,“我倒是领证好几年了,你们没问我也没说。”   众人眼睛雪亮。   “真的?不会就是前两天跟你合照那个韩国‘哦吧’吧?喂喂,你俩领证这么些年他在你空间、微信都没出镜过吧?现在是什么剧情啊?”严微无语问苍天了。   刘莉诗笑道:“没错,就是他。他不喜欢拍照,跟优优差不多,你一抬手,他就挡脸。前两天我们一帮朋友玩游戏他输了,我才逮着机会弄了张合影。”   “怪不得一副被强了的表情。”   众人失声发笑。   笑过之后,严微犹豫再三,开口询问黎优,“优优,你。。。现在还是单身吗?”当初因为自己的不成熟和阴暗心理造成了那场不欢而散的悲剧,如今提起来还是有些惭愧、别扭。   “一切随缘吧!”黎优从不去强求什么,可是一说到感情她的脑中必然会浮现那个男生悲伤的面容。她知道自己在爱情里缺乏的是什么!是勇气!她太过矫情,似乎不适合跟谁一起生活。   黎优还是那个黎优,于上学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在所有人都对生活妥协了之后,她还是依然故我。   五个女生话聊了一整晚,第二天陪着卢月的父母将她送到了墓地。   那是一个好地方,青山环绕,绿草茵茵。   从此,那个女生只剩下墓碑上镌刻的名字,可是她却永远活在307几个女生的心中。当她们遭遇挫折,她们总会说,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活着。    ☆、原来你还在这里      卢月的葬礼过后,五个人各奔东西。这一次相聚似乎将多年的隔阂涂抹干净了,五个人建了一个微信群,虽在不同的城市,但有事没事总要闲聊几句的,仿佛又回到了在307开卧谈会的日子。   八月,高白舟的堂弟高俊杰以优异成绩考入修泽艺术学院。高俊杰这人哪里都好,就是生活自理能力差了些。   高白舟受叔叔、婶婶之命,陪他到修泽办理入学手续。   高俊杰在校园里也每个收敛,对高白舟撒娇、耍赖、卖萌没个消停,吸引了无数女生的目光,高白舟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现在小女生的审美都是这个样子的。像高俊杰这样的奶娃子那里就好了?想一想还是自己那个年代的阳光帅哥好一点。什么陆廷、王俊枫、、、   刚想到王俊枫,高白舟的目光就被站在图书馆台阶上的一个男人的侧脸深深吸引了目光。高俊杰滔滔不绝的说着,见原本还“哼哈”随意附和着他的姐姐突然沉默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带着挑剔审视的目光,将那位帅气的大哥跟自家男神一般的姐夫比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各有千秋。   “啧啧啧,老姐,眼睛真尖,这样的极品你一眼就盯上了。不过,你这样不好吧?我那未来姐夫可是超级无敌大醋坛子。”说到这里,高俊杰奸笑道,“姐,你知道我的。想要让我在姐夫面前保持沉默,你可是一定要放些血的。”   高白舟瞪了他一眼,“你闭嘴!那人是你优优姐的前男友,大本命。”   高俊杰瞬间收起了嬉笑的面容,“行了!老姐,那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别唬我。我关注优优姐的微博几年了,她那里从没出现过无病□□、伤春悲秋的情感话题。这人?走了,我还没办入寝呢!”   高白舟扯了扯嘴角,高俊杰这死小子初中就励志要成为导演,她就把黎优的微博推荐给他。毕竟黎优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也是她的好朋友,高俊杰有什么专业问题都是可以询问黎优的。谁成想,这一认识,黎优就成了高俊杰心目中的女神。有短时间高白舟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这个弟弟把崇拜搞成爱恋,幸好!他就只是膜拜黎优,没有一丁点的歪心思。   不过,他把黎优当神,估计在他的心目中没谁能配得上黎优吧!   帮高俊杰办完手续,高白舟回到自己的车里,第一件事就是发了一个朋友圈:原来那个人一直在原地,不曾离去。@小石头 @微微一笑 @岁月如诗 @黎优   这条信息发出后过了一个月,严微站在了修泽的林荫路上。这是严微毕业后第一次回到修泽。这座校园记载了他们重要的青春,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是有故事的。   熟门熟路的找到音乐学院,找个学生问了王俊枫老师,女同学的眼神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友好,看来他还是曾经那个风靡的他。   透过窗户看着他在给学生们上课,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触摸着他的笑容。   有眼尖的学生发现她,王俊枫顺着学生的手指看过来。那一眼依然令人目眩神迷。   “你怎么来了?”   “来朝见男神大人。”   “得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贫!”   严微浑身汗毛倒竖,“我多大年纪?王俊枫,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是!是!是!我错了!”王俊枫赶忙赔礼道歉。   严微这才勉强平复了情绪,女人的年纪是雷区,这男人光长年纪,不长见识。“下课了么?”   “还有两分钟,我收拾收拾,你等我一下!”   “好!”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引来无数女学生驻足围观。   严微笑道:“修泽的学生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外露了?”   “你们在的时候就这样了,你不要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严微干笑两声。   王俊枫停下脚步,“你找我是有事吧?”   严微表情变得郑重,“两件事。第一个,我要为我多年前犯下的错道歉。那一晚,我们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王俊枫平静地道。   “真的很对不起!”   王俊枫豁达的道:“我原谅你!”   严微诧异的望着他,“你不恨我拆散了你和优优?”   “我和她的问题与你无关。她缺乏安全感,缺乏面对一生一世的勇气。你不过就是一条□□,炸毁整栋大楼的是我们自己。所以,我不恨你。我想问一问,她。。。还好吗?”   严微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这件事堵在她心里很多年了,“她很好!我来想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就是,她还是单身,我觉得她依然爱着你',你去把她追回来吧。”   王俊枫目光飘远,似轻叹似呢喃:“我在等她回来。”   “我kao!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奇葩?”严微深刻认识到自己跟他们两个人属于不同世界,“你确定么?   王俊枫难得的嘴角上扬,坚定的道:“她那样的人,爱了就是一辈子。”   是吗?严微疑惑,那张斐是什么?可是她并没有问出口。反正自己的心结解开了,这两位的世界她不懂。“行了!祝你们好运!”   “一起吃个饭吧!”王俊枫诚挚的邀请。   严微摆摆手,“不了,我要赶飞机。”这自然是谎言,可是,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严微觉得无论聊什么,想起来的总是大学时那爱而不得的心境。    ☆、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次年四月,修泽校庆,黎优受邀回到母校,作为优秀毕业生致辞。对于这份邀请,她犹豫再三,几个夜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八年多没见,三千个日夜就像三千公里的距离,那么遥不可及。   孤身走在曾经那条林荫小路上。身边是年轻的学子们的欢声笑语。校园广播里播着曾经红极一时的流行单曲。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不知不觉中黎优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时光再回不到过去,身边早已没有了那几个年轻的面容。   环顾四周,入眼是斑驳的院墙,老旧的教学楼和早已变得不再崭新的学生宿舍21号楼。每一处都有自己年轻的回忆,如今看来充满感慨。   偶有几个学生对她充满好奇,她都回以一抹礼貌的微笑。学校正在扩建,跟周围的同学打听过知道图书馆还是那个,小型的足球场还在。   黎优对这两个地方都有特殊的情节,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看一看。   今天,学校的学生们都很忙,足球场上空无一人。黎优推开门走了进去,自行找到自己上学时经常坐的那个位置。   春风拂过,长发随风飞舞,她抬起一只手将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惬意的感觉。   忽然被前排座椅上的一排字吸引住,看那破败的模样,仿佛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一直在等!等你回来爱我!   字迹斑驳,却是她铭刻于心的模样。黎优的心骤然抽痛,不自觉的伸出手,指间刚碰到那行文字,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接着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这里不允许校外人士入内。”   黎优缓缓站起,唇边扬起一抹微笑,她想说:不好意思,马上就走。   可是刚回过头,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黎优被王俊枫按在怀里,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呼吸相闻。身边的她(他)曾与自己一起坐在球场看风景,曾一起在图书馆里读书,一起为一台演出努力过,却因为内心对爱情专一,携手到老没有信心而各自走向分岔路的两边。   他一直活在那个球场里,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锦绣的前程,执意留校任教。他在等,等她的心结打开,等她对他燃起坚定的信心。他能给的起她要的那份长久。   她一直活在想念里,高白舟问她:“你现在就活在没有那个人的生活里,难道还怕放手一搏么?输了,大不了与现在一样。他等了你八年,这样的信念没谁了,真的!”   黎优伸出双手揽住他宽阔的脊背,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声音沙哑的道:“我。。。回来了!”   王俊枫挺拔的身躯一僵,眼里溢满柔情,紧紧的拥住怀里的人,“谢谢你没让我等到两鬓斑白。黎优!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人来人往   。。。。。。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了!感谢所有亲坚持看完这篇文。 感谢所有在我生命里出现过的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